“你干什么?”
月下未来看着他,深蓝的眼睛仿若无光的幽潭,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突然像是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凝固了动作。
仿佛有恐怖的东西少年的身体里呼之欲出。
“你不希望我把‘五条悟不可战胜’烙在你的脑子里吧?”他轻声问。
禅院甚尔识趣地举手示意无害。
周围的人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刚刚的动作。
“突然生什么气?”男人不明所以的嘀咕,“我说你不如六眼让你恼羞成怒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啊?”
月下未来:“你对禅院现任家主——禅院直毘人有了解吗?”
禅院甚尔一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条件反射地问:“不是说加茂比较好?”
“但禅院家有我认识的人。”
“……我?”
“不是。”
“哦。”
“总之先跟我说说禅院直毘人吧。”月下未来说,“虽然里面80%都是脑子空空的蠢货……但禅院家有个不太好搞定的家主。”
/
“所以你现在在禅院家?”
听筒里传来五条悟的声音,月下未来小声“嗯”了下:“甚尔君去前面跟大家提前交涉一下了,我跟惠君慢慢过去就可以了。”
“有危险吗?”
月下未来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不远处拿着武器过来,又在三秒内完成僵硬、迷茫、自觉在他身前归队成为护卫的禅院家族人。
“没有。”
五条悟:“那我现在过去能赶得上热闹吗?”
“大概……”月下未来带着笑意说,“五条前辈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吧。”
五条悟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这么好玩的事你提前告诉我啊。”
“抱歉抱歉。”
“毫无诚意呢,而且你为什么叫那两个人这么亲密啊。”某男子高中生不满的撒娇,“也叫我悟啊。”
月下未来笑。
“悟说给我寄了礼物?”他轻声问,“是什么呢?”
“不告诉你!”说到这个,五条悟又高兴了起来,“等下……十五分钟后吧,你出门就能看到了。”
“真让人期待啊。”
“哼哼。”
两个人隔着漫长的电子海漫无目的的闲聊,月下未来牵着惠的手走过走廊的拐角,远处隐约传来骨断筋折的惨叫声,间或还有禅院甚尔的嘲讽声,月下未来蹲下身,调整了一下孩子脑袋上的耳机。
“还能坚持一下吗?”他的声音通过系统从耳机里响起。
禅院惠点点头。
男孩也就他大腿高,乖乖看着他的样子像是什么乖巧的小动物,翠色的眼睛和他父亲相差很大,是一种清澈又温柔的颜色。
很少能见到这么安静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父亲过于不靠谱了,禅院惠显得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得多,见面后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就算他其实不能理解他们说话的内容。
甚至被月下未来领走的时候,也只是咬着嘴唇确认似的看了一下禅院甚尔的脸色。
在父亲点头后甚至没有哭闹挣扎一下,就接受了要被一个陌生人带走的命运。
月下未来暗自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日后的禅院惠,男孩还未成年就要被迫负担起沉重的责任,那是一个可靠的后辈、可靠的战友。
但他现在还未长大。
他的老师也尚且稚嫩,这会儿还在电话对面催促月下给他开个实况转播方便看热闹。
月下未来抱起男孩,把那颗炸毛的小脑袋往自己肩上按了按:“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抱歉,一会儿结束了就会把你还给你父亲的。”
他感觉男孩僵了僵,但又很快放松了下来。
“真的?”他问。
“真的。”月下未来答。
“爸爸一会儿会来接我吗?”
“嗯。”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我以为爸爸又要把我卖掉了。”
又?
月下未来犹豫了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不会的,马上就回来接你,再忍耐一下?”
男孩点点头,伏在他肩上,只是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襟。
而手机对面的某男子高中生已经快要顺着网线冲过来了。
月下未来好笑的安抚假装生气的某幼稚鬼,承诺给他开实况转播……啊现在好像还不流行网络直播,承诺下次一定要带他,还答应了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要求,于是五条悟又很简单的开心了起来。
非常好哄。
说话间月下未来已经到了禅院家内院。
远远的就看见禅院甚尔站在门口,脚下歪七扭八的倒着十多个人,一个金发少年站在角落里向这边窥伺,而在禅院甚尔面前的,则是现任的禅院家当主——禅院直毘人。
“啊,老板,来得正好——”
禅院甚尔转头,懒洋洋地向他招手。
“这个老头子说一定要见你。
第184章
在见面之前,禅院直毘人绝没想过禅院甚尔所谓的“老板”是这么一个小的小鬼。
他看上去有十六岁吗?
少年穿着普通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安静而腼腆,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身体,胳膊细的仿佛一折就断,比起强大的能力者,更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比起出现在咒术师大本营的禅院家,看上去更适合出现在学校中当个捧着书本的乖乖仔。
而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
一边抱着个黑头发的小孩,一边毫不在意的和手机另一端的人通话。
就好像这些敌意、注视、瞩目、和这倒了满地的咒术师都不能被他放在眼里一般。
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重要一般——
——狂妄至极!
“你这——”
有赶来的族人将要呵斥出声,被禅院直毘人拦住了。
男人之所以能成为家主,凭的绝不只是正面作战的实力。
他几乎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冷静。
他意识到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禅院甚尔是不会回来的,他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天与暴君心甘情愿的叫一声老板,他意识到了现在这个场面的诡异——
他察觉到了一些更可怕的事。
——在少年四周,随着他前进的脚步纷纷向两边让开的、看起来颇为忠诚的人们,是原本的禅院家族人。
有年轻的弟子,有年长的老人,站在少年身后形容粗狂的黑发青年名为禅院甚一,他的侄子,目前禅院家最有可能晋级特别一级术师的人。
是按理来说绝不可能背叛禅院家的人。
但现在却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垂首拱卫在少年身后。
于是在生气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之前,浮现在当代禅院家主脑子里的却是:
——精神系能力者。
禅院直毘人脑子里清晰地出现了这样几个字。
恐怕还是强大到世所罕见的精神系能力者。
禅院直毘人不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精神系能力者,但那些人几乎只能做到单对单的催眠,强大到可以一个照面就驯服一个特一级咒术师的只有这一次。
他几乎已经百分百确定了,因为只有这个可怕的群体才能做到这种几乎可谓是神技的操作。
操纵大脑,更改记忆,抹消一个人最为重要的精神和忠诚之魂,如此轻易的玩弄一个人的记忆和灵魂,让一个强大的术师从身到心成为他的奴隶。
从此尊严和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到底是咒术师还是异能力不重要。
就不知道禅院甚尔是不是也被操纵了。
所以他耐心的、尽其所能耐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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