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就像在表现青年是多么的愤怒。
“并不确定我是我,然后呢?”
太宰治都要被滚烫的视线灼伤了。
他牵了牵唇角,被接近的无所适从和脑内疯狂撕扯的情感全被他伪装在冷静到甚至有些疏离的皮囊之下,犹如将野兽困在牢笼,“你说过的——”
他的语气就好像在呢喃爱语,“看得见的不需要相信,看不见的才需要相信。”
这么一句话把泷泽生打得一愣。
“是这样没错……”他一时有些茫然,“那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不确定我是我,但是相信我是我?”
这么一思索,太宰可比悟还坦诚啊!!
悟那家伙怀疑好久都觉得他是过咒怨灵呢!
泷泽生感动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太宰治会说出这么美好的话,“太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胆小鬼了!”
胆小鬼?
太宰治在心里念着这个词。
呵……
当然不是了。
他半阖的眼睑下,浓稠的情绪汇在灰沉的眸底。
他现在绝对是连自己都害怕的狂徒。
看看他在做什么?
他正和一个异能体和平相处,他在一个可悲的异能体身上寻求慰藉。
他没有第一时间解救这个“泷泽生”,而是卑鄙的把他留下。
犹如抛弃了理智,被情感和执念驱使的可怖家伙。
就算是一个被读取了记忆和情感的仿造物,也是另一个“泷泽生”。他们拥有相似的,起码是表现出来的——炙热的灵魂。
他们可以畅通无阻的追忆过去,连“泷泽生”自己都没有表现出拒绝。
而另一种最接近真相的可能……太宰治目前还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还未找到证据是一点……
如果泷泽生真正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副躯壳中,那么创造出生命的那些人,那些以太宰治为目标的老鼠,简直犯下了人类所能做出的最恶劣的罪行。
以及……连累了泷泽生的自己,也一并要算在内。
泷泽生发现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被这句话哄好了。
三个月的避而不见,他没有得到任何正经的理由,但是得到了一个承认。
我可真没出息。
深知自己的归来全是疑点的碧眸青年抑制不住的扬着唇角,几乎满面春光。
“你吃饭了吗,一看就没有吧。”
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重逢果然是要想一些好事的,以及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泷泽生下意识想摸一摸太宰治消瘦的脸颊,“你在没日没夜的工作吗,脸色实在太差了,你和那些居酒屋里因为加班而大吐苦水的卑微上班族没有什么两样……不,比他们还要凄惨!”
一个首领,按理说享受组织最高权益的首领,究竟是怎么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啊!
太宰治敏捷的躲开了他的手。
一而再的躲避让泷泽生僵了僵,他沉沉的看着对方,最后主动给自己寻了理由。
当了首领是不是就害怕肢体接触了?这是职业病吧,不知有多少人想着暗杀他呢……
这么开导着自己,但泷泽生知道,他不再追究是因为看到了太宰治勉强的神色。
……似乎还有一些懊恼?
他也不想躲开自己吗,但是第一反应却是抗拒。
“要随便去吃一点吗,用的是你的钱哦。”这句话表示他已经知道了某个匿名捐赠者是谁。
太宰治瞥过旁边的店铺,随后看着他被另一个人拉扯的手腕,“可以放开吗?”
“嗯?”
“手指……很冷。”
“哦…哦哦。”已经习惯了寒冷的泷泽生松开了手,然后立马从旁边的针织制品店里买了个手套,迅速到只用了半分钟。
“给!”因说话而呼出的气息在夜里还会形成若有若无的白雾,泷泽生盯着那副明显过于臃肿的手套,低低道,“今天带的钱不够……等以后,再买个高定款送你。”
他们都用惯了奢侈品,港口mafia的高额工资令他们从来不会在物质上短缺。
泷泽生有些明白去汽车厂打工的白濑为什么会接受不了这种落差了,一想到在太宰身上用这种粗糙的便宜货,他也觉得不可以!
泷泽生眼看着太宰将那副与一身高定大衣完全不搭的手套戴上,不知道自己唇边的笑意正越发深切真实。
好高兴……
太宰治瞄着他的神色。
喜悦好像要溢出来了。
明明在孤儿院的时候……半死不活到好像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在鹰按例监视这孤儿院里的情况的前期,总是会带来不好的消息。
——“他很痛苦。”
——“他一直在做噩梦。”
——“他好像被打扰了。”
——“他一直觉得很冷。”
——“孩子们的靠近也没有让他好起来,他以前可是最会哄小孩儿了。”
——“他的伤口一直不见好转,这样的话……他不是每分每秒都在痛吗?”
——“他和前代谈起了你,BOSS。”
——“他好像想见你。”
让生呆在森的旁边……难道他的判断错误了吗?
不要问……
太宰治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对他如此恳求道。
不要问……
“回来后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问出来了。
黑发青年犹如落进了水里,身上无处不在潮湿。
他曾问过彩画集的持有者,被读取了身体的异能造物是何种感觉。
毕竟他也曾和中也处理过前代…前前代首领复活的事,白发苍苍的老者就像从地狱回来的怨灵,强大却满怀怨恨。
当时法国超越者阿蒂尔·兰波平静的回答,“是‘我是虚假的’,'我正被人操控','即使理智知道所做之事违背意愿,可心里却不会有半点抵触'这种感觉。异能体会清晰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于是活着的人类该有的欲望变成了虚无……说到底,人类怀有自己已经死亡的记忆,便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这种记忆比在手术时麻醉失误清醒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却无法张口说话无法驱动肢体挣扎还可怕。
而鹰复述的场景中,泷泽生回答过森的一个问题,他的答案是:“是的,我曾死去。”
“回来后的感觉?啊,这的确是挺让人好奇的事。”泷泽生随意道,“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清晰的意识到我死而复生了罢了。”
“……”
两辆警车呼啸着驶过,带起了一阵气流,泷泽生打了个寒战。
啊,冷死了。
但是他对寒冷的耐受度可是高了不止一倍,就算浑身都被冻得麻木,也仍然觉得暖和得不得了。
“他们该不会去找我们的吧?”深知自己高空滑翔多奇怪的泷泽生嘀咕道,“不好意思了,让他们加班了。”
“……”
“太宰?”
面前的青年……怎么看上去比他还冷?
不然怎么会…浑身发抖……
“太宰……”
泷泽生凑近他,“在想什么呢?”
他语气轻巧的说道,“我饿了哦,很饿很饿,因为想着来见你都没有吃晚饭。”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闪烁了下,泷泽生抬眸看了眼,意识到那是中也的信号——他找过来了,好快,飞过来的吗?
“去喝点儿粥吧。”
太宰治点了点头。
他状似随意的问道,“只是这种感觉吗?”
啊,他怎么还在意那个话题。
泷泽生更加详细的描述道,“总是有些冷算吗?这种事你也知道的吧,特意给我送了礼物却不出面,但我猜到是你了,可寒冷和疼痛一样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习惯了就也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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