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大地之父(88)

　　塔尔塔罗斯被迫抗下这么个大包袱，扭头就去修理塔瑟斯。
　　塔瑟斯在武技方面发奋起来的父神手下死去活来，忽然听见塔尔塔罗斯问道：“你设下了时间期限没有？”塔瑟斯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灰头土脸的说道：“设下了。”
　　“多久？”
　　“我、我相信父神，所以定下一年。”
　　听见塔瑟斯结巴了一下的声音，塔尔塔罗斯暗道：“很好”。然后他一脚踹了过去，塔瑟斯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整整一天都被抓着练习武技。
　　宙斯看见他回来后奄奄一息的模样，非常愉悦的撕开他的长袍，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残留着各种拳打脚踢的伤痕。塔瑟斯咬着枕头，一边哭诉父神私底下的家暴行为，一边让他帮忙处理伤口的淤青。
　　宙斯戳了戳发紫的淤青，塔瑟斯就抖了抖身体，发出呜咽声。
　　好像很有趣。
　　被他的反应戳中笑点，宙斯用神力揉开淤血，唯有用手触碰，才能发现他以往细嫩的皮肤变得紧绷了许多，不再是如同没吃过任何苦的模样。
　　宙斯边揉边说道：“你被他们养的真够娇柔，这点痛喊什么。”
　　塔瑟斯泪眼看去，控诉他’哪里不疼‘。
　　“盖亚对我可没——”宙斯的话停下，意识到两边的不同，然而他的话勾起塔瑟斯的兴趣，连忙唤道：“对你怎么样？我父神难不成单独训练过你？”
　　宙斯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给塔瑟斯按摩身体，疼得他的脸颊一抽一抽。
　　另一边揍完了给他增加负担的儿子，塔尔塔罗斯神清气爽，深渊神殿里也没了塔瑟斯去爬盖亚的床，他以为自己可以抱着情人睡个回笼觉时，发现……盖亚不在神殿里。
　　“去哪了？”塔尔塔罗斯疑惑的放出神念去寻找。
　　彼岸花的花丛中，不少花精眼泪汪汪的注视着被请来的大地之神。幽冥深渊的花中之王，烈罗陷入了濒死的状态，原因是幽冥深渊隔绝了外界，而彼岸花花精不允许跨出冥河的范围，她失去了从提坦神身上获取负面力量的方法。
　　“求求您，救救烈罗吧。”几个最初诞生的彼岸花花精恳求着盖亚。
　　“深渊不是我的领域，这事下不例外。”
　　盖亚注视着这个黑发红瞳的女孩，烈罗的外表能够在塔瑟斯身上得到好感，却对他而言毫无意义。手指拂过少女的额头，他对这个脸色惨白得可怜的花精说道：“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什么，你一味的吸收神灵的绝望和怨恨，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
　　“殿下，我想成神。”
　　烈罗虚弱的躺在彼岸花丛中，稚嫩的脸上布满痛苦的泪痕。
　　盖亚淡然问道：“然后呢——”
　　“然后？”烈罗不明白的看向他，红色的眼瞳浮现迷茫，打破了之前清冷的气质。盖亚轻笑一声，为女孩解答道：“你以提坦神的情绪为根基，纵然成神也是他们的附属神，列入奥林匹斯山一脉，而幽冥深渊不会接纳一位奥林匹斯山的附属神。”
　　烈罗急切道：“殿下的大地能否容纳我？”
　　盖亚道：“不管是否成神，你天生就要吸收负面情绪，诱引生灵的心中出现更多的灰暗面。我为什么要把你安置在大地，让你给我的子民散播绝望和怨恨？”
　　“殿下……”烈罗的脸色煞白，这已经是明确至极的拒绝。
　　“把多余的力量散去，自然可以保住你的根基和性命。”盖亚的手指落在她的眉心，温柔的表达出可以帮忙的意图。“小花精，你要、还是不要呢？”
　　离神一步而亡，还是苟延残喘而生？
　　烈罗痛哭，所有的彼岸花都被她的情绪感染，扩散出悲凉的气息。
　　“殿下帮我。”
　　最后的最后，她选择了最不敢的路。
　　盖亚颔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心探入，在烈罗颤抖紧张的瞬间，他安抚的微笑，同时硬生生抓出一枚半成型的灰色神格。
　　“啊啊啊啊啊啊——”烈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女孩尖锐的声音震开花丛，这声痛喊竟然凄厉到了闻之色变的地步。花精们战战克克的看向盖亚，只见他手中的神格沾血，灰蒙蒙的气息围绕在半颗晶石周围，昭显出初具神性的力量。
　　“可惜了。”他不带惋惜的说出这声可惜，令花精们毛骨悚然。
　　所谓的温和只是假象罢了。
　　而他来此地给予的警告是：下不为例。这话既是对花精，也是对烈罗。
　　结束了帮忙后，盖亚离开了烈罗这边，漫步在冥河附近的彼岸花丛中。塔尔塔罗斯出现在他身边，手指接过那半枚奇异的神格，发现浓烈的负面情绪从晶石内传出。
　　他像赞叹宝石一般的说道：“真漂亮。”
　　“完全没看出哪里漂亮。”盖亚斜睨着他，莫非是不同属性神的审美差异？
　　塔尔塔罗斯把神格放到眼前细看，洁白的指尖衬托得晶石越发不祥，“灰暗中滋生的绝望，怨恨、不甘，最深处的期待反而成为了最悲伤的情绪，美妙到回味。”
　　盖亚停下散步，回过身来捧住了情人的脸，“我想确认一下你的喜好。”
　　塔尔塔罗斯不解。
　　近在眼前的睫羽纤长，洋溢着暖色调的蓝瞳凝视着他，仿佛眼中心中都只有他。被盖亚的眼神蛊惑住，塔尔塔罗斯的视线从晶石移开，唇忍不住吻住他的眼角，撩过颤抖的睫羽。
　　“很痒，别吻眼睛。”
　　盖亚感觉柔软的舌头舔过眼眸，不由半睁起来。
　　待塔尔塔罗斯把这双蓝眸都沾上自己的气息后，才反问道：“你要问什么？”盖亚好笑的看见他认真的表情，手指拿回晶石，饶有兴趣的比对在自己的眼前，“哪种颜色更漂亮？”
　　“你的。”塔尔塔罗斯一口答道。
　　“算你识相。”盖亚轻啄了一下对方的眼眸，给予了肯定。
　　塔尔塔罗斯和他一路散步到神殿后，后知后觉的想道：“似乎这是——吃味了？”
　　侧头看着盖亚温和的面容，塔尔塔罗斯有点不太肯定，盖亚的心思细腻，就算不喜欢也会藏在心中不愿说出来。犹豫之下，他在上床休息时凑到盖亚耳边，轻声说道：“你不喜欢我对那半枚神格的态度吗？”
　　盖亚表露了一次就不会再来第二次。
　　此时他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情人的锁骨，没打算开口说话。
　　塔尔塔罗斯见他沉默，唇角勾起慵然的笑意，说道：“第一次听你问我喜欢什么，第一次你为我的喜好而在意，以及——第一次这么别扭的否认这个问题。”
　　“……你至于吗？”盖亚不太适应这种情话。
　　仿佛当做回答一样，盖亚的耳垂一热，被塔尔塔罗斯温柔的含在了口中。吮咬之间，恍然听见他的话语：“盖亚，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否则太不公平了。”闻言，盖亚的手覆盖在他的心口上，本想反驳他的话——咽下。
　　深渊之神平稳的心跳早已乱了。
　　手指摩挲着他的胸膛，盖亚的面上不再遮掩任何情绪，笑意自然而然的出现。长久以来的戒备心松懈下来，多了一丝心安。
　　塔尔塔罗斯被对方的手弄得心跳加速，眸色变得殷红，道：“你再摸下去的话，我会忍不住的。”盖亚低头笑得更厉害了，唇柔软的贴在塔尔塔罗斯的胸膛上，轻如云朵。他在塔尔塔罗斯失控前打趣道：“忍不住什么？”
　　“想得到你。”
　　塔尔塔罗斯暂时忘了赌约、忘了明天要去拿爱情金箭的事情，浓烈的兴奋感袭来，他从未知道，一个简单的吻能够点燃心灵的激荡。
　　理所当然的隔天就推迟了去奥林匹斯山的时间。
　　塔瑟斯就等着父神拿主意了，结果深渊神殿殿门紧闭，他成为了拒绝往来户。
　　他挠门喊道：“不要这样啊，父神！”
　　结果殿门没被打开，指甲先磨平了一部分，他干脆坐在了殿门口的台阶上，托腮苦等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塔尔塔罗斯。感知到儿子还在殿外，塔尔塔罗斯从沉睡中睁开眼，看见盖亚安宁的睡颜。
　　尽量不惊动他的起身，塔尔塔罗斯把帷幕拉上。
　　想着盖亚没睡醒，他赤足走到一旁，把舒缓心情的熏香点燃，让宫殿里的味道散去。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和外表，塔尔塔罗斯顺便把床边散落的衣袍消灭，给盖亚留下干净整洁的衣物。
　　他走后，床前的帷幕就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拉开，盖亚嗅了嗅香味，笑着就收回手，继续休息。他相信等他再次睡醒时，塔尔塔罗斯差不多会回来了。
　　把塔尔塔罗斯盼了出来，塔瑟斯惊喜道：“父神！”
　　“走吧，去奥林匹斯山。”
　　塔尔塔罗斯没和他解释什么，领头去了停放马车的后花园。花园里，在远离某些珍贵花草的地方，几匹幽冥马正悠哉吃着新鲜的青草，见到主人前来，它们乖顺的往马车走去，身体扯住马车的锁链，它们的马腿屈下，恭迎神灵踏上马车。
　　钻入马车后，塔瑟斯才有闲心观察起父神。
　　一看到塔尔塔罗斯身上眼熟的痕迹，他干笑，似乎打扰了两个父神的相处。塔尔塔罗斯倒没生气，抬手遮了遮衣袍露出的痕迹，说道：“等下去找厄洛斯时，你问她讨要爱情金箭。”
　　塔瑟斯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如父神，“为什么要我开口？”
　　“她不会借给我的，怕我对付盖亚。”
　　塔尔塔罗斯想起了爱情金箭闹出的风波，脸上柔和下来，渐渐的和塔瑟斯说起了当年的那些事。听到盖亚拿爱情金箭射过塔尔塔罗斯，塔瑟斯兴味异常，不停的要求他说下去。
　　“之后呢？”
　　“他失败了，而后我和他打赌，彼此都刺一下。”
　　塔尔塔罗斯向儿子表明了作弊是大有可为的事情，塔瑟斯深以为然的点头。如果不耍手段，以盖亚父神正面敌对的武力值来说，塔尔塔罗斯父神根本占不到便宜。
　　“因为盖亚父神输了，所以才生下了乌拉诺斯哥哥吧？”
　　“是啊，乌拉诺斯被他排斥了好长一段时间。”
　　低沉的话语飘过马车，悠悠的在天空中散去，父子俩相处的气氛又回到了塔瑟斯孩童的时候。塔瑟斯什么都敢问，什么都好奇，为了一点从未知道的事情而开心的笑着。被迫搬出神殿的怨念消失，他瞅着父神慵懒的姿态，问道：“父神是想要用爱情金箭来射宙斯吗？”
　　塔尔塔罗斯承认道：“爱上你，他肯定愿意为你生下后代。”
　　“一定要用金箭才行啊。”
　　塔瑟斯泄气，有些不甘爱情都需要金箭来控制。
　　“没那么简单。”塔尔塔罗斯在话中留下一丝悬念。他可是记得卡俄斯说过宙斯厌恶塔瑟斯，爱情未必能全部扭转宙斯的想法。
　　塔瑟斯从他嘴里求不到答案，只好在马车停落后，跟着他前往神王殿。
　　踏入常年敞开着殿门的神王殿，塔尔塔罗斯的眉头一跳，在穿过走廊时停下。塔瑟斯跟着他停下脚步，诧异的上前一看……唔，原来是衣袍都落在地上。
　　塔瑟斯迟疑道：“我们来错时间了？”
　　“没有。”塔尔塔罗斯冷笑，随即目标明确的沿着从主殿前往草坪的方向，那边有一个神王殿自带的小花园。花草树木隐约挡住一角，变成了男神的厄洛斯伏在乌拉诺斯身上，颜色深浅不一样的金发垂落在一起，与交叠的身体形成情迷的氛围。
　　厄洛斯的脸庞红晕，下身埋在乌拉诺斯的体内，享受到无上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