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凌笑了笑:“我觉得他们人挺好的,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待我妈。当时想,第一次见面,给我妈和妹妹买了礼物,却忽略了人家,不太好,反正我想给我妈买点什么,随时都可以买。”
傅星图看了他一眼,想不到没心没肺的小朋友现在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过了一会儿,敖凌又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对,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虽然没有把我当外人,但我坐在那里,自己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了。”
这话听得傅星图心里一颤:“我那时候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也说了他们人挺好的,你妈也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属,你别这么想,别被我的话影响了。”
敖凌突然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你当时为什么那么说?”
“因为我小时候是个很自私的小孩儿,心眼儿还特别多。”
傅星图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很自责的苦笑:“和你一样,我爸也走的很早,他是个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所以我比你幸运一点,从小到大,他的同事和领导一直都很关系我和我妈。”
“我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体校训练游泳,所以一直都很独立,在我十岁那年,我妈交了个男朋友,那个人对她很好,想和她结婚。她来征求我的意见。”
“那时候体校有很多父母离异的孩子,他们明明家就在本市,却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去,我就想,我妈要是和别人结婚,那我不就没有妈了,也只能寒暑假才能回去一次。”
“其实寒暑假回一次家我也无所谓,但我讨厌被人遗弃的感觉。我认为我妈如果跟别人结婚,再生一个小孩,我就会变成一个外人。”
敖凌见过傅星图的妈妈两次,唐学雅是个和吴娟完全不同类型的女性。她看起来知性、干练,是个感觉不怎么好相处的阿姨。
“后来呢?”敖凌问道。
“后来在我的坚决反对下,我妈跟人家说清楚了,从此再没有过再婚的念头。”
“后来这件事情被我抛到了脑后,直到我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那时候我就想,我妈为我付出了大半辈子,我要是死了她怎么办?我当初如果没有反对她再婚,或许我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在我离开之后,陪在她身边,支撑她不至于太难过。”
“……”
敖凌忽然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但他心里很不舒服,不想听到傅星图说“死”或者“离开”这样的词语。
他埋头在口袋里翻出一盒白天买的巧克力,撕开包装挑了颗最大的塞进傅星图嘴里:“以后对她好点儿。”
两个人回到省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傅星图进了市区直接开车回家,路上他还十分民主的征求敖凌的意见:“你今晚是住我家,还是睡大街上?”
敖凌说:“我要去齐逸师兄家。”
“没有这个选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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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傅星图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但是他妈会经常过去帮他收拾,所以屋子里一直保持着干净整洁。
敖凌跟着他来到客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粉色的小熊,它仍然靠在沙发靠背的角落里独自美丽。
傅星图把手里的东西拎的大包小包放在餐桌上,打开空调就推着敖凌去洗澡。
敖凌本来是准备在家里住两天的,书包里带了两身换洗衣服,现在刚好能用上。
“柜子里有新的毛巾牙刷洗发水和沐浴露,你自己拿,衣服我给你放架子上,有什么事情自己想办法,别叫我。”
说完傅星图就回了卧室,自己也洗澡去了。
敖凌:“……”
敖凌洗完澡出来,傅星图把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把吹风递给敖凌:“赶紧把头发吹干睡觉了。”
敖凌头发不长,吹起来也比较方便,没几分钟就干了。
卧室里傅星图已经铺好了床单,又拿了赶紧的空调被。他把其中一条被子扔给敖凌:“你去睡客房。”
客房就在傅星图卧室隔壁,敖凌推开门顺便灯打开,扑面而来的荒凉感告诉他这房间大抵从来就没有人住过。
床还是新的,只有一个床垫,没有放任何床上用品。
敖凌又果断把灯和门都关上,又回到了傅星图的卧室。
傅星图正靠在床头翻一本像字典那么厚的专业书,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他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敖凌:“几点了,还不睡觉,你要干嘛?”
敖凌把空调被往他旁边一扔:“我今晚睡这儿。”
房子是前几年唐学雅买的,那时候听说又要涨价,就赶紧挑了个性价比高的先买下来,想着以后还能给儿子当婚房。
后来傅星图生病,唐学雅想过把房子卖掉给孩子治病,但国家承担了傅星图所有的医疗费用,他们家其实并没有花什么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傅星图在省队当了教练,离这儿也不远,他妈又给他买了辆代步车,生怕他上下班挤地铁太累。
这房子到现在连傅星图自己都没来住过几天,更没来过什么客人,也就是敖凌,这是第二次跟着他回来。
傅星图回忆了一下,那屋子的情况,确实没法住人,于是他对敖凌说道:“你可以去睡沙发。”
“哼,”敖凌从鼻子里回应了他一声,“我在齐逸师兄家住的客房有阳台,还有卫生间,每天阿姨都会来打扫卫生,还会帮我们洗衣服。你居然让我去睡沙发,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是客人,我要睡床!”
傅师弟的脸两居室被齐逸师兄家里的大别墅比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敖凌,默默地往床边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两个人虽然在一个房间住了快一年,但几乎没有同床共枕的时候,唯一一次还是敖凌喝醉了,在傅星图以前那间宿舍将就了一晚。
这小子睡觉是真不老实,傅星图每天早上都能从地上给他捡点儿什么,不是被子就是枕头,要么就是他的T恤或者外套。
傅星图长得太高,床都是定做的,2米×2.3米,就算是睡两个人也算是很宽敞。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某人发挥,睡到半夜傅星图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自己胸口,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旁边就像放了个火炉,即便空调已经开到了20度也热得他满头大汗。
脖子的地方痒痒的,他还以为房间里有蚊子,伸手摸了一把,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傅星图这下是彻底醒了,睁开眼,敖凌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手搭在他的胸前,身体贴着他的后背,明摆着把他当成了巨型抱枕。
傅星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个身体已经悬在了床沿外面,要不是半夜被热醒过来,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被他一脚踹地上去了。
他轻手轻脚把敖凌推开,顺手拿了个枕头塞进孩子怀里,看着他翻了个身,脸蛋儿和下巴在枕头上蹭两下,又睡了过去。
傅星图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在敖凌身上,自己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说干嘛要把这小王八蛋带回家,给自己找罪受,把他丢在路边,让他在桥洞底睡一晚不好吗?
他又叹了口气,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大半夜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来到客厅,倒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敖凌睡醒了才发现傅星图人没了,看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多,他还以为傅师弟自律到假期也要起来出早操。
走到客厅一看,庞大的身躯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整个沙发都没有他人长,半截小腿和脚都只能悬在外面。
这时候傅星图也醒了过来,两个人换好衣服出门。
今天的天气也很热,不到早上八点,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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