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者们认为,这个名为《逃出生天》的游戏,或许其背景就是一场末日导致生灵涂炭,幸存者们在这栋高楼里苟延残喘,而外来者(任务者)的出现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末日,起码,是调查清楚末日的来龙去脉。
幸存者们,也就是窄楼居民的噩梦,是基于他们在末日中的遭遇而衍生出来的;外来者们进入他们的噩梦,了解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有的放矢地针对末日,从而将这群幸存者从窄楼中解救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必然有“终极噩梦”的存在,其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地解决这个末日。
而只要解决了终极噩梦,任务者们就相当于通关了这个游戏,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这个噩梦般的游戏。
这是不少人的想法,因而他们疯狂地寻找着与末日有关的噩梦,企图打出一个真结局,而如果这个噩梦碰巧就是所谓的“终极噩梦”,那么他们就可以离开窄楼了。
但是,当然,也有一些人有了更深入的想法。
既然真的存在那所谓的“末日”,为什么这末日会是发生在窄楼居民身上,而不是发生在他们这群地球人身上呢?
说不定地球正是因为遭遇了一场末日——不管是怎样的表现形式——所以,他们这些人才会来到窄楼。游戏中的背景故事是在隐喻他们这群地球人的遭遇。
他们,才是真正失去了自己的母星,并且困在这座灰暗阴森的窄楼中的,幸存者。
第一层和第二层的推断,现在在任务者中,都有不少的信奉者。
而第三层,恐怕就只有少数人知道了。
那就是——为什么,窄楼居民,不可能是地球人呢?为什么窄楼居民和外来者,不能是类呢?
在更高层,在窄楼底层的任务者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一些消息开始在暗地里流传了出来。
源头,是绯送往更高层的道具卡。
她之所以制作了三张,是因为他们的组织向来如此,目的是保证信息一定可以传递到相应的人手上。
但是这一次,最终回到他们组织的道具卡,只有两张。有一张遗落在外。
这些道具卡转移的方式,终究还是让某位任务者去往他们的组织已经熟知的某个噩梦中,打出真结局然后去往更高层。这是非常原始的传递信息的途径,但是也别无他法。
只不过,在噩梦中,这位任务者不幸地遇到了某个卡贩子(或者说,现在人人都是卡贩子?),随后又不幸地被偷窃了那张用以传递信息的道具卡,并且,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而那名卡贩子,在去往别的噩梦,尝试使用那张道具卡却发现无法使用,气愤之下撕毁了那张道具卡之后,才发现,其中另有玄机。
那个噩梦中的所有任务者,全都得知了那个消息——窄楼居民,有问题。
绯写在那张纸上的信息非常短暂,但足够精确:“窄楼居民。扮演。人类玩家?”
于是,在某一刻,任务者们开始用特别的目光看待那些窄楼居民。
更高层的窄楼居民有着样的疯狂,但是他们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还保持着理智与清醒。
那位曾经与徐北尽有过短暂的接触的,名为吴伸的扮演者,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机会。
当某个任务者,直白地询问他是否是在扮演某个角色、是否有着剧本的时候,他回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他说,“我和你不都是两个眼睛一条鼻子一张嘴吗?”
那名任务者震惊地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很快,更高层的任务者便全都得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人觉得这只是无稽之谈,而有些人却突然深信不疑,神神叨叨地与其他相信这个消息的任务者,共地讨论着这个可能。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讨论这件事情,生怕NE以及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会发现,但是,他们却暗中交换着信息、交流着各自的猜测。
在一段时间的暗流涌动之后,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
因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他们得知窄楼居民也是他们一样,困在这座窄楼中的玩家,甚至是他们的胞的时候,出现在他们心中的并非是狂喜,而是短暂的震惊之后的……更深的绝望。
是的,又多了一批受难者。
可是那又如何?即便有着窄楼居民的配合,他们也无法离开窄楼。
更何况,在这几日更为坦诚的交流之中,他们已经从窄楼居民话语的暗示中意识到,这群胞受到NE更深的钳制与束缚。他们无法脱离剧本,甚至本身就有着更为严格的等级限制。
如果是群演的话,那么他们几乎无法得知任何与噩梦有关线索。
而且,即便他们知道什么,他们想要对外说的话,也样需要NE的认可,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对外透露的。
因此,在短暂的狂烈气氛过后,更高层的任务者们陷入了更为沉寂的状态。
而尽管窄楼底层的任务者们还没有全部得知这件事情,但是也的确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任务者,得知近几日更高层的氛围颇为古怪与微妙。
但是他们也无暇理会更高层发生的事情。
因为,他们现在事情多的是。
这个时候窄楼底层的任务者,有那个废墟的噩梦需要打通、有那个电梯相关的噩梦需要进入,还有现在这个,好像还是从更高层下来的,莫名其妙的噩梦等待着他们。
他们忙得很。
不少任务者还没去过之前两个噩梦,就听闻有新的、可能是“终极噩梦” 的噩梦出现了,不由得头痛万分,压根就不知道应该先去哪一个噩梦了。
当然也有任务者,闷着头就往第三个噩梦那边去了。
为什么?
因为有不少人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窄楼底层,是因为他们听闻“终极噩梦”位于窄楼底层;但是当他们闻声而来,却发现那个传闻中的噩梦,并不是所谓的“终极噩梦”。
随后,“窄楼的出口应该是在底层而非顶层”的说法,又将他们说服了。
可是说到底,“终极噩梦”究竟在哪儿呢?
谁也不知道。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噩梦的主人声称自己来自更高层的噩梦,听起来似乎更像一些。
如果这个噩梦是不定期随机出现在窄楼的某个楼层……
任务者们浮想联翩。
他们总觉得,奇怪之处在于,为什么“有人成功离开了窄楼”这个传言,没有任何一个楼层的任务者出来认领呢?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最初来源应该是在哪里?
……如果,那个“终极噩梦”,就是无法确定究竟出现在哪里呢?
曾经任务者们认为那个“出口”、那个“终极噩梦”,一定是在顶层。可是更高层的任务者没人知道那究竟在哪儿。
于是,更高层的任务者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窄楼底层。
当这群更高层的任务者回到窄楼底层,却一无所获,却突然听闻有个更高层的噩梦莫名其妙出现在窄楼底层……
他们纷纷想到,不会是这个噩梦吧?这么神出鬼没,也难怪别人不知道终极噩梦的确切位置,对吧?
基于种种原因,许许多多的任务者都将目光投在这个噩梦上。
而如果是那些赶不上趟儿、消息不够灵通的任务者,这会儿说不定还在和那个废墟的噩梦死磕。
牧嘉实将目光放在那四名不认识的任务者身上,心想,能在第一时间进入到这个噩梦,恐怕是能力非常强、嗅觉非常敏锐的任务者吧。
这个噩梦……或许他可以当个废物了?
牧嘉实几乎开玩笑一样地想。
他曾经来过这个噩梦,知道应该如何打出真结局,尽管他这一次进入这个噩梦的目的并不在此。再说了,在窄楼底层,即便打出坏结局,又能如何呢?
再者说,这个噩梦中还有林檎。
无论怎么想,这样的大好局面,都可以让他尽管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不必顾及其余任务者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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