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望臣】:一会儿你千万要记得把学弟他们送回酒店房间。
喝得有点大了的路词眯了眯眼,费老半天才看清屏幕上的蝇头小字。
【路词】:放心,包在我身上。
体大队长一张脸通红,笑盈盈地说:“路队,来来来,咱们接着划拳啊!”
“十五、二十,十。”
“十五、二十,十五!”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快喝快喝。”
路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他的酒杯又被添得满满当当。
另一边,过了好久,鹤望臣做完课题,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时间,快11点了。
他掏出手机给路词发消息。
【鹤望臣】:你们结束了吗,人都安全送到酒店了?
对面没回,等了十分钟,鹤望臣打电话过去,无人接通。
想了一会,鹤望臣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向地下车库。
包厢走廊外,来来往往都是喝大了的人,走路姿势歪歪扭扭的。
林涵靠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吞云吐雾。
走廊另一头,一位身穿黑白工作服的女性走了过来,她右手拖着铁盘,上面放有热水壶和几只透明的玻璃杯,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灭。
他迎上前去,“我们叫的热水,水给我吧。”
女工作人员瞄了眼他背后的房间号,确认无误后,“好的。”
林涵接过水,放在不远处的大理石台子上,背对着监控,五只菱形花纹的透明玻璃杯被一一掺满,他掏出裤兜里的药。
药是浅黄色粉末状,被小小的透明密封袋包着。
魁梧的身躯挡住他人的视线,他扯开密封条,将粉末倒入中间那杯热水中。
几秒后,浑浊的水重新变得澄清,桌面上不小心洒了一些粉末,他随手一抹。
他端着热水,用肩膀顶开KTV的门,把水壶放在门口附近的台上,端着五杯热水走过去。
“你们谁要喝水?”他问。
“我!”
“我要一杯。”坐在苏念白旁边的顾寻说。
他将两杯水分给他们,很自然的,将中间那杯加了料的水递到苏念白面前。
“你叫的热水,”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又接着朝一群人说:“还有两杯,你们谁要啊,不要我就放回去了,喝完你们自己去倒啊。”
苏念白脚尖轻抵在茶几上,瞄了眼散着白雾的热水,红润的唇瓣接触杯壁,苏念白喉结滚了滚。
林涵用余光朝那边张望,见他轻抿一小口,就不再喝了,心里有些烦躁。
苏念白觉得口腔中有些苦涩,味道怪怪的,像是自来水的味道,有点辣喉咙。
他放下水杯,抿抿唇说:“你觉不觉得这水味道怪怪的?”
顾寻脸红红的,醉意上头,朦朦胧胧地说:“嗯?不怪啊。”说完一饮而尽。
苏念白咂咂舌,还是觉得怪怪的,可能是这杯子没洗干净,他起身,拿过另外一杯水喝了一口,“这回水味道正常了。”
林涵见状,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林涵】:这药不是无色无味的?怎么人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LX】:......这药本来就有点味道啊,再说了,我给你的量是三次的量,你不会一次性都用完了吧?
【林涵】:这么重要的事情你TM不早说?
【LX】:不是,这是常识啊?嫂子没喝完吧,喝完了赶紧送医院。林涵当时买药时,说的是情侣之间用,他也没多想,就直接给人了。
这药除了助.兴,对身体也没多大伤害,只不过不能用太多。
【林涵】:没......就抿了一小口,会有效果吗?
【LX】:那就不清楚了,看个人体质吧,体质弱的可能有点效果,不过注意别和红酒一起喝,不然人会犯迷糊的。
心跌到谷底的林涵,眼神一下就亮起来。
他立马点了瓶高档红酒,很快,进口红酒被送了过来,醒好酒后,林涵挨个挨个往他们酒杯中倒了一小杯。
像是全员最后一次干杯,“来来来来,大家干杯啊!”
苏念白晃了晃透明玻璃杯中那一小半红酒,与大家轻轻碰了杯,喝了下去。
*
一群人喝得晕头转向,几个略微清醒的人还能站稳脚步,互相搀扶着朝隔壁星级酒店走去。
谁也没发现闭着眼睛的苏念白犯迷糊了,大家都只当他喝多睡着了。
林涵静悄悄地扶着苏念白,很慢地走在人群后面,看大波人都进了酒店,他停下脚步往回走。
“鹤神。”苏念白无意间说了句话,语气很轻,林涵身子一瞬僵直,看了眼少年颤颤巍巍抖动着的睫毛,咽了咽口水。
刚往回走没几步,他就看见从夜色中走近的男人。
鹤望臣逆着月光,披星戴月地走过来,肩上像是铺了一层细碎的银。
他神色疏离,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那张冷漠高傲的侧脸被月光照的格外清冷。
林涵被那双漆黑眼眸直直地盯着。
强忍镇定道:“你怎么回来了?”
鹤望臣一瞬就明白了他的算盘,看了眼伏在林涵肩侧的小学弟,蹙了蹙眉。
知道有人心怀恶意,还喝那么多。
他的语气很淡,却不禁让人脚底发凉:“我没记错的话,酒店在那边。”
林涵的指尖发麻,神情紧绷着:“我知道啊。”
“哦,你知道还这样。”鹤望臣淡淡地说:“想什么呢,不想打职业了?”
林涵神情有些恍惚,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把他交给我吧。”
迷迷糊糊的苏念白觉得眼皮像是被粘上一样紧,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看见男人弧度冷厉的薄唇和轮廓分明的脸颊。
薄唇开开合合的,好像在说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清,浓浓的疲惫感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苏念白下巴抵在鹤望臣的肩窝里,使劲嗅了嗅,味道有点熟悉。
林涵呆滞着望着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根,紧攥的手慢慢松开。
鹤望臣扶着小学弟,把他架在肩膀上,两人有身高差,苏念白不舒服地呜了一声。
苏念白靠在他身上,身子没力气。
见小学弟身子往下滑,鹤望臣搂着腰的手紧了紧。
路词和顾寻的电话依旧打不通,鹤望臣听着电话的嘟嘟声,叹了口气。
他向酒店前台询问路词订的房间号,被告知这属于客人隐私。
没带身份证,他从手机上订了一件单间。
房卡一刷,“叮”的一声,门开了。
他将房卡卡在门口,通电的瞬间,灯光一亮,瞬如白昼。
“那你自己住一晚——”,他话还没有说完,肩膀突然一瞬疼痛。
被咬得猝不及防,鹤望臣眉头猛地一拧,搂着腰的手一松,将他大力推开。
见外套上亮晶晶的水迹,他呼吸一滞。
“疼——”腿软的苏念白以奇怪的姿势,大腿根内侧猛地撞击木柜一角。
“呜......”苏念白嘴唇哆嗦着,颤颤地哼了哼。
他缩在地上背靠着木柜,抱住膝盖,鹤望臣看他一副想哭的样子,声音放软:“是你先咬我的。”
他捞起坐在地上的苏念白,手背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又听见他哼了一声,鹤望臣感觉到他的腿颤了下,拧紧眉问道:“很难受吗?”
少年低垂着眼睑,小声呼吸着,没再回他。
鹤望臣将人放好,见陷入雪白棉被的球鞋,他犹豫几秒,赔礼似的快速帮他脱了鞋。
苏念白一张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栗色的发丝润润地黏在颊侧,嘟着唇,可能是刚差点哭出来,他鸦羽般的睫片湿.湿的,合在一起,眼睑半红不红的,过分白皙的脸蛋像要和纯白枕巾融为一体。
鹤望臣撕了一张床头的便签,抽出立着的中性笔涂涂画画,压了一小半在电话下面。
“你人真......好,”枕头上的人动了动,突然喃喃:“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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