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即人品(34)
两人坐在桌边,女人不住的碎碎念着,牧苏静静的听着“过两天去医院,我陪你吧。”
“小苏,妈妈有个打算,说给你听听。”她一本正经的想要和牧苏商讨着什么大事“这个房子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的,妈妈住着心烦,前楼阿姨说那边有个新小区刚刚建好,不如我们把这个房子卖了,你再贴点钱,咱们换一个房子吧。”
“妈……这房子才买了没几年,又换……”牧苏没有任何考虑的否决了“电视机冰箱这些坏了,你不用急着生气上火,给我打电话我让人来修就好了。”
“但是妈妈住这里不顺心啊,那些邻居老是刁难我,接着机会的和我吵架,气我伤了身体,我住在这里是等死啊……”女人一直抱怨这里抱怨那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有多好。
牧苏看了一眼这个房子,这房子可是花大价钱买下来的新房,怎么会被贬得一无是处,心里隐隐有些不悦“这房子当初是你看中,非住这里不可,现在怎么又喜新厌旧了?我还要付自己的房租店租,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个闲钱换房子。”
“谁让你好好的大明星不做,非做什么没前途的小老板,我看看哪个女的会嫁给你。”
“是是是,你就看在你儿子不容易的份上,将就着住在这里吧,以后赚大钱了再给你买别墅。”
“你自己别花钱大手大脚就可以了,省着点。”女人一边埋怨一边将冰箱里晒好的肉一袋袋的拿出来“你这个自己拿回家吃,别吃泡面那没影响的,多给自己做点饭菜。”
牧苏无奈的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心意“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下了楼,看见了停在小区里的车子,牧苏拍了一下脑袋,坐在这里给清风拨去了电话。
清风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开心,“你的车子我给你开回去?”
“放你那儿吧,我改日去你店里再拿。”牧苏心想,这清风的心可真是大,自己的车给别人开一点都不担心。转头瞧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肉,便笑道“我这里有一些独家秘制的酱肉,中午煮点粥给你一块送过去。”
“你送过来?”头脑灵活的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牧苏第二次却自己回绝了自己的提议“那就就算了。”
“别别别,你送过来吧,能得你的面子,荣幸之至。”
牧苏带着粥和酱肉中午便朝着清风给的地址出发了,尽管他已经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还是装扮了一番,带了一顶帽子一副口罩坐在清风指定的地方等着他。
十二点送去的粥,一直等到下午两点清风才有了人影,一见到休息室里等着的人,他懊恼的用文件夹拍了拍脑袋,连连道歉。
牧苏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将粥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你这是吃过午饭来骗我的吧。”
清风关起了门靠在牧苏的身边“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事惦记着想要赶快结束,原来是你在等我。”似乎习惯了这样别扭的模样,指尖轻点他的额头“可你为什么会等我这么久?”这家伙如今变得如此口是心非,倒是让清风觉得新鲜。
“这儿挺舒服,做下午茶也不错,没说非要给你吃。”
☆、久别重逢(10)
叮的一声,牧苏将粥从微波炉里端出来,两人坐在安静的休息室里,面前只是简单的两个饭盒。
“这个酱肉应该不是外面买的吧。”清风一眼便看出了,牧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管他哪里来的,好吃就行。”
“嗯,的确好吃。”不管他送来的是什么,只要人是他相见的,都可以。
“你每天都这样不准时的吃饭,难怪会得肠胃炎,胃不好多喝粥,少喝酒应酬。”牧苏一边念叨着,一边用食物剪刀将酱肉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吃的慢一点,吃的软一点。”
“嗯,听你的。”
过了一会儿,脑袋一沉,应该是休息不够的原因,牧苏靠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头疼吗?”清风放下碗筷坐到他身边,将牧苏的脑袋靠在自己的上臂,双手轻按太阳穴按揉着“感冒比昨天好多了吧。”
“还好,除了嗓子有点疼。”牧苏不抗拒,赖在他的怀里,接受着这般伺候。
清风稍稍加大了抱着他的力度“休息几天吧,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牧苏听了此话,微微睁开双眼,神情很是淡然“我倒是乐的天天休息,房租店租一大堆钱不用付吗?”
“可你没必要弄坏自己的身体,划不来。”心疼在他耳边轻语,牧苏翻个身,倒入他的怀中,一只手搭在清风的肩膀上,脑袋微微靠着,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风知道牧苏究竟在拼一些什么,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茫然无措的少年了,身上可以扛起重担,只是担子未免太重,压得清风心里不是滋味。
牧苏以清风的身子做床垫,睡的格外的香,清风抱了好一会儿,在不得不出去处理事情之时,才将他放平在沙发上,拿过一条毯子轻轻柔柔的盖上。
睡了大约两个小时,清风中间抽空进入休息室看了一眼,见着牧苏的眉头紧蹙,像做了什么噩梦,上前去轻拍他的身子,示以抚慰。
正要起身,衣襟却被一股力量揪住往下拉,后脑被一把扣住,一双柔软的唇用力的堵上。还未尝过滋味,两人便分开了一点距离,牧苏怒瞪着双眼,粗喘着对他示威“你是我的!”
清风一愣,最后化为嘴角的一抹浅笑,“嗯,是你的。”
“我TM快疯!”低声怒吼着,清风俯下身拥住他,牧苏眼角几滴眼泪滑落,紧紧的将人箍住,直到觉得手臂太过紧绷而无力,才稍稍的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牧苏觉得清醒了许多,这才松开了清风从沙发上起身,戴好了帽子与口罩,道了一声便走向休息室门口。
手握在门把上,还未按下,腰部被一把揽住,脖颈后面一处温热。开门的力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的一干二净,回过身去,仰着头隔着口罩吻了吻他的唇,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你晚上还会来喝粥吗?”
牧苏站在店里煮粥忙个不停,小王觉得他最近的重心显然没有放在店里了,总是心不在焉的,心想这恋爱中的人变化真是大。
“今晚不去约会?”天黑了,小王看着牧苏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开口问道。
牧苏愣愣的看着他,脸上又浮起了一抹淡红,低头继续搅着锅里的粥“没有,今天你提前下班吧,最近辛苦了。”
时针指向十点的时候,牧苏还不肯关门打烊,百无聊赖的坐在店里看着电脑网页上的新闻。对于田辰隔三差五的出现新闻里,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会好奇的点开瞅一瞅。
中午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在拥吻,清风看他的眼神如同一个陌生人,牧苏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十点半了,清风还是没有出现,牧苏背着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还是有了一些不耐烦。
分钟一点点的指向了“9”,正要发火,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熟悉的节奏,“我来晚了。”
这次没有现做,清风一进门便看见了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碗粥,红黄绿掺杂着,显然做的人在里面放了很多的配料。
“你再晚一点可以直接吃早饭了。”嘴上埋怨着,却端起那碗粥朝灶台走去,被清风拦下了“别,这样就成。”
“这么晚了,再回去太辛苦了吧。”牧苏靠在柜台上,视线却一直落在喝粥的清风身上“不累吗?”
“你收留我就好了。”清风的一句话顺了他的心意,余光瞧着那人目无表情,但是一股笑意却似流水般藏不住而溢出眼眶和嘴角。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牧苏回家不再是一个人,身旁的人一直搭着他的肩膀。临开门前,他回头又重复了一句“我家真的很小,很挤。”
从浴室洗漱完毕走出,牧苏趴在床上看着电视,昏昏欲睡,直到他俯身压上,才一个激灵翻过身来,双臂灵巧一勾,两人相拥着滚在了床上。
“清风……”映着明亮的灯光,牧苏的眼睛下落了一片阴影,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着,还是一如当初的明亮清澈“我……我想睡了你!”翻身欺压而上,如同豹子那般敏捷漂亮。
“我知道,因为你不止一次这么说了。”当初只有十几岁的时候,牧苏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完成最后一步,但是总是被各种事情巧合的打断了,遗憾了许久。
“十八岁的时候你不同意,现在总可以了吧”嘴上征求着,但是那双手已经不老实的从下探进衣内,游走在他的腹部和胸膛。
“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拒绝了你。”清风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掐住了牧苏的腰,拉入怀中,“还以为要等好久,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糟糕了。”两个人衣衫不整,正有擦枪走火之势,清风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情,“东西没有。”
“嗯?”牧苏一时间没有反应,愣了许久才明白,但是一把扑到,上去就是一阵亲咬“不管了。”
“可是这对你身体。”清风犹豫着,含含糊糊的吐了一句。
“到底来不来!”低声怒吼之后,撕拉一声,衣服被粗暴的撕裂了。
此时此刻,一切顺风顺水,不和谐的铃声响起,牧苏的原本热情的小脸顿时臭了,阴沉沉的盯着他,清风只觉得如果有把刀,他真要去杀了这个坏事的家伙。
☆、久别重逢(11)
拿过手机一看,眼神微敛,牧苏凑过脑袋一瞧“田辰?”回头一想,他给清风打电话,不奇怪。
沉了一口气接通,那头的语气很是着急,“谈先生,不好了,田辰拍戏受伤,现在送到医院去了。”
“受伤?伤哪儿了,严不严重?”此时听闻,他才面露了一些略微担忧的神色。
“也不知情况如何,刚送进去治疗,您方便过来一趟吗?”田辰的经纪人这样说着,也不好让人给出第二种回复,清风只道“我知道了。”
牧苏一头栽进被窝里,啪一下关了灯,也不顾清风是否起床。
一只手覆在牧苏的额上,使劲的揉了揉“我回来会与你解释的一清二楚,你放心,我与田辰从未有过什么不该有的关系和感情。”
听着清风换衣服的动静,牧苏才闷闷的开口“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会回来的。”
听着开门声,一直到关门声响后,一切归于静寂,牧苏才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着呆。
清风感到医院之时,田辰已经入住了病房,一只脚打着石膏,但是人看起来挺有精神无大碍。
当他见到清风的时候,双眼立显了神采,急不可耐的直起身子但是被经纪人压了下去“好好躺着。”
“怎么会受伤呢?”清风和医生交流了一下才得知,田辰的伤势已经无碍,但是骨折需要休养一段日子。
“还不是有人看田辰眼红,道具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故障了,害的田辰摔下来压到了脚。”经纪人一五一十的告知清风,也不知是纯粹的诉苦呢,还是希望清风做些什么。
可是清风并不在这一行发展,若要为田辰打抱不平,大概还不如直接让他们经纪公司上司解决来的好使。
“既然已经受伤了,不如好好休息几日,我帮你找一个信得过的看护来照顾。”清风替他掖了掖被角“你现在的名气完全不用如此拼命,公司也舍得一下子将你压榨干净的。”
“清风,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找来。”田辰一向给人一种乖顺温柔的感觉,就连受伤时露出的笑容都是如此沁人。
“受伤了总是要来看看才放心,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打个电话个田叔……”话未说完便被田辰急着否定了“你别给他打电话,他巴不得看到我这样子,最好永远退出娱乐圈才是他想看到的。”
“你这话说的,唯一的儿子受伤了,他担心还来不及,你又何必用自己的身体来置气。”看着田辰抿了抿微干的唇,清风坐下拿过一个苹果慢悠悠的削起皮来。
“我不用家里一分钱,自然不需要和他汇报些什么,再说清风你在这里,也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言外之意,清风自然猜透,但是还是装了一个糊涂人,他想守的人并不在此。
“有些人不得不独自打拼却找不到人关心,真不该说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风不经意间想起了牧苏,同样是在一个圈子里努力着,牧苏受过的伤吃过的苦一定更多,当他受伤的时候,想来是拿起手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拨。
“清风?”清风极少和人说话的时候发呆,田辰抿了抿唇,忍不住问道“昨天早上,你这么早便出门了,是和很重要的人在一起吗?”
清风想了想,才记起田辰那时打过一个电话,牧苏还因此生了好大的气。对于田辰的问题,清风不语,却露出一抹含义颇深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啊,我一直以为……”田辰不再说下去,原来他与清风不是最亲的人,清风心里还有一个重过他的人。
“找个你们家的人来照顾你吧,我平日里也很难将你照顾好,公司里的人未必有家里人细心。”清风将削好的苹果的确,田辰拿着却没有下嘴咬一口,微微低眸,摇了摇头“不了,我说过,不靠家里的。”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时间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清风欲要离开,但是手却被田辰轻轻拽住“当初只有你支持我,现在……还是吗?”
“嗯。”
“清风,以前你说过,有一个很努力的梦想,即便众人反对,也要试着坚持下去。以后,你还是会这种支持我的,是吗?”
田辰的这番话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清风还是笑着应了下来“是。”
“谢谢你。”
走出病房,清风拨通了田家的电话,那头过了许久才有人接起,他将田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田辰了父亲。
田辰的父亲沉默了许久,这次却有些不太关心田辰的伤势如何,透过电话也能察觉的出心事重重。
“田叔,不必担心,他的伤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清风安抚道。
田叔却提起了一个此时不恰当的话题“清风,都这么大了,可有意中人?”
“田叔,你这是?”清风觉得今日,田辰很奇怪,田叔则更是奇怪。
“以后,叔叔还是希望你尽量不要去理会那个家伙了。”田叔每当用“那个家伙”来称呼田辰,必定是极为生气的时候,清风隐约觉得他们父子间发生了一些事并且将他牵扯入内“田叔,是否有些事是需要我注意的?”
“呵呵……”田叔的笑声充满了慈祥和蔼,不似谈贤齐那边令人拘谨“真是聪慧如你,难怪那家伙经常缠着你。田叔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但是日后还是远离他吧,免得让他任性的祸害了你,你是老谈的宝贝儿子,我可没法和他交代。”
“您是说……”这话牵涉感情,莫非……
清风心中了然,只是淡淡然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坦白,我们家那位虽然二十四岁了,但是还是一副小孩脾气,需要我去照顾,如田叔所料,心思着实不太够用,但田辰的事,我会尽量照看着。”
此话落入田叔的耳中,那头松了一口气,便哈哈大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叔叔便放心了。”
显然田叔和田辰之间是坦白了一些事,比如对清风的心意,即使他这个当事人根本不清楚。这通电话之后,清风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像又卸下了一块重担,觉得回牧苏那里的脚步又变轻松了许多。
☆、久别重逢(12)
挂断了电话之后,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来自一个未备注的号码。但是清风一看便知道来电人是谁,这个号码熟记了许久,但是却从未拨出过。
看了看时间,再过几个小时便天亮了,显然这个号码的主人也是一夜未眠。
重新回到牧苏的小公寓,看了看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门,万一牧苏熟睡了,此时吵醒实在是不妥。
“你来我家吧,我就一个人,不管多晚都会开门的。”
“备用钥匙在我家门框上,你个高,肯定够的着。”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从前牧苏说过的话,那时他还小,清风也不知如今是否一样。伸手一勾,在门框上方摸索了一会儿,真的碰到了一个金属物品“还真猜对了。”
开门进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清风脱鞋摸索着往里走。俯身在大床上摸了许久也找不到牧苏躺在在哪里。
觉得不对劲便打开了床头灯,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被□□成一团扔在那里。
“小苏?”清风唤了一声,细听之下,阳台传来了细微的风吹树叶的动静。走向阳台拉开传来,牧苏穿着极为单薄的睡衣坐在窗边吹风。
清风脱下自己的外套从后面将他裹住拥入怀中“我说过会回来的。”
牧苏安静的任由他抱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才听怀中人缓缓开口“我讨厌这种感觉。”
“今晚,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清风心中充满着抱歉,他知道今晚留下牧苏一人在这儿,会让这从小孩子气却又敏感的人多么难受,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晚还要赶回来,他多怕天一亮,这一切如同黑夜魔法一般消失于无形。
“我讨厌抓不住的感觉。”一只手覆在了清风的手背上,用力的抓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滑落,湿润了牧苏的脸颊,清风只是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揩去“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是谁,我可是在学校里连老师都不怵的人,连哭都觉得是丢了小爷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