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我的网红室友(15)
萧佩清不是没有警告过他陶疏不能喝酒,他还在允许陶疏喝醉的情况下,把他带回来酒店之后,就去洗澡?!
萧佩清想到这里愣了一下。
难道……他成心让陶疏喝醉,是还有别的企图不成?
萧佩清一巴掌拍到皮沙发的靠背上,“嘭”得一声巨响,他有气没处撒,破口大骂道:“陶疏你有病是不是?嗯?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给你说的,再见你喝酒,老子见你一次骂你一次!你他妈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
“我错了嘛……”陶疏似乎真的很难受,他有了点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声音软了下去:“那我还能打给谁,现在只有你啊……”
萧佩清没了脾气,他知道这种大型的聚会喝酒在所难免,但他生气的是陶疏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却还是这个软性子。
萧佩清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1328是吧?”
“嗯。”陶疏的声音闷闷的。
“你等一下。”萧佩清叹了口气:“我这就上来。”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刚准备冲出房门,脚步停了一下,返回来取了钱包装在口袋里,这才抽出房卡直奔安全楼梯口。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1328的门便“叩叩叩”的响了起来。
陶疏艰难的起身,挪到房门旁边,卸下防盗链,将门“咔嚓”一声打开。
大门旁的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还开着,萧佩清斜眼看了那扇门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便抓起陶疏的胳膊,将他半拖半拽的从走廊拉了进房间内。
陶疏“哎呦哎呦”的叫疼,萧佩清却并不理会他,一把将他扔在床上。
陶疏自知理亏,便只是闷哼,乖乖的翻身盘腿坐在被子上,低着头,双手不断的搅在一起。
萧佩清一屁股坐在了他面前的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
“现在感觉怎么样?”萧佩清眼底都是愠色,但还是问到。
“头晕,想吐。”陶疏顿了顿,又说到:“身上也痒,但我一直忍着没有抓它。”
“身上痒?”萧佩清皱眉。
陶疏已经好几次酒精过敏仅仅是头晕呕吐的症状了,而身上痒的情况也只有大一萧佩清将他送去医院那次出现过,萧佩清的眼神凝重起来,看来这次过敏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萧佩清起身,绕到陶疏的身后,他盘腿坐着,微微回头看向萧佩清。
“趴下去。”萧佩清开口。
“干嘛?”陶疏弱弱的说。
“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要是严重了就等不到明早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他不能保证,明天如果赶上高峰期能够那么快的就找到医院,并且排到队让陶疏就诊。
“嗯……”陶疏虽然心下里有些顾虑,不过还是乖乖的趴了下去。
萧佩清俯身,伸手将陶疏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卷了上去,直到他的肩膀处,卡在了胳膊那里,才停了下来。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因为过敏而出现了大片大片红色的斑点,并且肿起了小包,他腰部的肌肉触碰到了冷空气,突然猛烈的抽搐了一下,陶疏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抓它。
萧佩清见状跪到床上去,双手猛然摁住他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坐在了他的大腿根上,整个人骑在陶疏的腿上,上身还因为钳制着他的手而俯下来,近乎平行,陶疏的背距离萧佩清的胸膛不到十厘米,他几乎感觉到了陶疏因为紧张而一起一伏的反应。
这个奇怪的姿势,萧佩清居然没出息的心跳加速了。
他低着头,看着陶疏因为奇痒而纠结在一起的侧脸,被钳制在手中的修长的双手紧紧的攥拳,爆出若隐若现的青筋来。
“不能抓,越抓越严重,如果发炎了看你怎么办。”萧佩清的刘海垂下来,挡在他的眼前,他低声说。
“痒……”
“痒也不能抓,没商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萧佩清语气肯定,容不得他反驳。
“嗯。”
陶疏咬着嘴唇,隐忍的点了点头。
萧佩清以前也过敏过,他懂得这种像被下了蛊一样的奇痒,但是还是为了避免加重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萧佩清慌忙从陶疏身上起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侧身坐在他身侧的床边,他的大手在陶疏的背上不轻不重的快速摩挲,他的掌不重,瞬间便将那种瘙痒感降到了最低。
“现在舒服多了吧。”萧佩清说到。
陶疏舒了口气,安然的点头。
突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项漪仓促的用毛巾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冲了出来:“桃儿,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进卫生间吐一……”
他冲到了卧房门口,在看到面前的两人时,动作停了下来,萧佩清眯眼,他看到了项漪手中还拿了个东西。
某蕾丝,他认得这个logo。
果然,自己猜到了这个人渣真正的龌龊目的。
萧佩清从床边起来,他嘴唇紧闭,牙齿却咬得通过耳骨传到耳朵里嘎嘣嘎嘣响,他微微低了点头,眼神恐怖的向项漪走来。
“萧……?你怎么在这……你想干嘛?”
项漪一脸莫名其妙,他有些惊慌的微微退后了几步。
但凡是个正常人,突然见到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用这一番眼神盯着自己,都会不由得毛骨悚然,更何况他刚刚洗完澡出来,身上仅仅是拦腰围了只白色浴巾,穿着脚底打滑的酒店拖鞋,不论个头身材,单凭装备就不是萧佩清的对手。
“我干嘛?你他娘的说我干嘛?”
萧佩清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衣冠禽兽,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嗤笑了一下,另一只手瞬间化掌为拳,结实的一拳猛得打到项漪的右脸上。
项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头晕眼花,他似乎听到了自己脖子骨头断裂的声音。
“卧槽?”床上的陶疏一愣,他猛得弹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头晕,冲向这边,一把抱住萧佩清还准备挥下去第二拳的胳膊:“你疯了吗萧佩清!你打他干嘛啊!”
萧佩清一把扯掉陶疏的手,头也未回的指着床说到:“你给我坐到那边去,别说话!”
陶疏还没来得及辩驳,项漪就笑了一下,说到:“过去吧,小心误伤你,他这两下子还把我怎么样不了。”
陶疏皱眉,但还是退回到了床边去,他的手在被窝里摸索到了手机,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
萧佩清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怎么这么有自信?哈?”
项漪很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他说到:“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打我?”
萧佩清的双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你他妈是人渣。”
说罢,萧佩清一把抓住项漪想抵挡的右手,右拳又再一次想要打到他已经有些肿起来的右脸上,但被项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劲也不小,二人僵持着。
突然,萧佩清伸脚,猛然从项漪的膝盖后一踢,他没有来得及反应,一吃痛就晃了晃,几乎要跪下去。
项漪没有站稳,一头磕在了桌角上,眼前一阵金星,但起身的一瞬间,拿准了萧佩清出拳的漏洞,一拳稳稳得打在了萧佩清的左眼上,他闷哼一声,捂着眼睛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萧佩清被彻底激怒了,他几乎用上了选修拳击的所有知识,一个左腿上前假动作,待项漪向右边躲的时候,霎时左腿落地右腿顺势飞起一脚踢向了项漪的裆部。
“唔——”
项漪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双手捂住下面,因为疼痛而脸涨得通红,身子僵了僵,萧佩清趁此机会,朝他下巴上一个左摆拳便将项漪打翻在地。
项漪非常不服,他虽然并未有太多散打知识,但是作为空少,当然身体素质不可能差,平常的健身必不可少。
项漪挣扎着起身,瞅准了萧佩清蠢蠢欲动的拳,突然扑上去将他摁到在地,萧佩清没有想到他会使出这一招,被扑得狠狠摔了一下,脊背生疼。
但是没料到论地面功或单论力道,他依旧不是萧佩清的对手。
萧佩清一个翻身,而项漪的力量并不足以困住他,顺利的挣脱开项漪跃在他的身上,项漪没想到这样竟把自己推入了绝境,有些惊恐的妄图爬出萧佩清的控制,但萧佩清狠狠的坐在他身上,两只手来回交替着迅速猛烈的打在他的脑袋上,项漪用胳膊死死护着头,只能听见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闷声。
萧佩清像失了智,不知疲倦的疯狂打着他,短发因为暴怒出汗而贴在额前,他的牙关紧锁,太阳穴突突突的跳。
“够了!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陶疏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前。
正是在此时,刚才未锁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冲进了七八个男人来,萧佩清大致扫了一眼,都是昨天在相看不厌微博上看到过的几张熟面孔。
“干嘛呢!!都别打了!!”
几个男人冲上来,不由分说就将萧佩清牢牢的按在墙上,他虽身体结实劲儿大,但也敌不过几个彪形大汉的手,被摁得动弹不得。
余下三个人忙去将坐在地上斜斜靠着床沿的项漪扶起来,他的嘴角流了血,滴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项漪抬手一把蹭掉嘴角的鲜血,他的脸已经明显的肿了起来,但因为萧佩清大多用力在别的隐私的部位,他便也只能隐忍着疼痛,却看不出来什么。
项漪的右手捂着小腹,一旁的男人搀扶着他,他恨恨的瞪了萧佩清一眼,转眼就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萧佩清只顾着挣扎,并没有注意到。
为首的男人走上前,站在萧佩清的面前,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却依身上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留着青色的胡渣。
“为什么打人?”相看不厌看着萧佩清,显然很生气。
萧佩清记得他的长相,但并没有多说,他说出来,不但让项漪遭人唾弃,最关键的是,会给陶疏抹黑。
萧佩清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相看不厌见状皱了皱眉,他像个训斥叛逆学生的班主任,背着手道:“要不是桃子发消息给我,我还不知道你们这房间里发生什么大戏了,年轻人,知不知法?懂不懂法?这样子随随便便的就把人打伤,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把你送去警察局,交给警察处理。”
萧佩清依旧嘴硬,板着脸不说话。
陶疏见状忙上前去,为萧佩清开脱道:“老大,这是我舍友,他总是这个性子,说两三句就动手,我们一会就送项漪去医院,一定会负责到底,但是报警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不行。”相看不厌转身,看向陶疏:“这个事情没有你的关系,要不是你告诉我,一寸现在怕是伤得还要更重,这么恶劣的行为,当然得报警!”
“不用了不厌。”
身后一个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相看不厌和陶疏一齐回头,项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脸上还挂着彩,笑了一下:“没事,小矛盾小冲撞,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可以理解,这种小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了,闹大了对后面的活动也不好。”
☆、拳脚无眼(下)
萧佩清一愣,他抬眼,这个人难道不想自己进局子,然后他就一个人独霸陶疏逍遥快活吗?
相看不厌不太懂项漪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保持尊重他的态度的原则,问到:“你是认真的?”
“是。”项漪点了点头,继而说到:“明天还要彩排呢,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脸上消肿一下就可以上台了,没事。”
陶疏见状满是感激的看着项漪,项漪看懂了他的眼神,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
相看不厌沉默了好几秒,才说到:“好吧,既然这样就依你的吧。”说罢,他朝着还钳制着萧佩清的几人一挥胳膊:“走吧,回去睡觉。”
几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相看不厌的脚步走了出去,大门“咔嚓”一声关上。
陶疏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床上,萧佩清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胳膊,房间内一片狼藉。
项漪从湿巾包里抽出来了一片湿巾,轻轻的敷在自己肿起来的有些发紫右脸上,他的表情凝重,盯着地板。
“谢谢你了。”陶疏说到。
“没事。”项漪轻声说,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到:“对了,咱们现在快去医院吧。”
“怎么了?”陶疏有些焦急的看着他的伤口:“你的……很严重吗?”
项漪摇头:“不是,去看你的过敏啊,你还有不舒服吗?”
陶疏这才想起来今天本来要做的事情,被二人一番突如其来的打架完全打乱了计划,神经突然的放松让他的头晕恶心感更加猛烈的袭来,胃里翻江倒海,他揉了揉太阳穴。
萧佩清被项漪提醒了,上前抓住陶疏就向外走,他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乱掉的头发:“走吧,我带你去看病。”
“等等,我也要去。”项漪对着二人的背影说到。
萧佩清闻声皱眉,没有说话。
项漪道:“不打扰你们,我只是想去消个肿。”
萧佩清没有接他的话,又重新拉着陶疏向外走。
因为项漪刚才的一番话,本应自己要进局子的事被他轻松化解,萧佩清就算对他心里有不满也发不出火来了,他自动默许了项漪加入二人的队伍中来。
萧佩清一言不发,依旧闷着一股火气在心里。
*****
凌晨一点,医院内。
急诊科的人并不多,陶疏排了队找到了皮肤科的值班大夫,正在里面就诊开药。
而萧佩清和项漪就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但是中间隔了一个位子。
项漪买了瓶水,将刚开的药笨拙的抹在了脸上肿的地方,毕竟过几天就要上台,形象不得不快速恢复,他一边拆着口服的药,一边说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对着萧佩清说,但是萧佩清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说话。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是拳脚相见,打人的人还没有弄懂为何要打人,被打的人就已经受伤了……”项漪像个老头子,絮絮叨叨个不停。
萧佩清不耐烦了,他转过头去:“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打了我,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挂了彩,得一个说法,不过分吧?”项漪拆开了一种药,转而去拆另一盒。
“可以。”萧佩清丝毫不惧,他理直气壮:“我告诉过你,陶疏酒精过敏,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喝醉,并且这次过敏得这么严重?”
项漪说:“我们人太多了,聚餐的时候,我并没有和他坐在一起,他们桌在玩游戏,我也是后来才被叫过去让把喝醉了的他带回酒店的。他也是个成年人,我也总不能时时刻刻得把他盯在身边吧?”
“那你把他带回酒店了之后,为什么第一件事不是给他吃药看病,而是去洗澡?!”
项漪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萧佩清的鼻子前,一股冲鼻的酒精味儿和一股奇怪的酸臭味儿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在回来的路上,桃儿就吐了我一身,衣服前面都湿透了,而且味道太大了,我要照顾他,也不能弄脏他吧?所以就只好换了身衣裳,去简单的冲了一下身上,我敢保证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而已。”项漪说到。
萧佩清一愣,一切好像都是非常的合理。
萧佩清想起了最后一件事,他又皱起眉头来:“那你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项漪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自己手里拿了什么,他皱眉望天思虑了十几秒,这才想了起来,他一拍大腿,知道萧佩清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了,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项漪有些难堪的笑了一下:“那个啊……其实是这样的,它只是酒店房间里标配的东西,而且正巧在我的床头柜上放着,我不小心和洗澡要用的毛巾一起拿进去了,怕弄坏掉了还要买单,所以才将它又拿了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萧佩清闻声顿了一下,一般的酒店里确实是会配置那个东西的,可是他每入住一家酒店都会有一个翻过床头柜和衣柜的臭毛病,巧的是,萧佩清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所谓标配的某蕾丝产品。
蒙人也要编一个像样的理由吧。
萧佩清心里嗤笑一声,面前的人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正巧,那便这次将他连根拔起,直接断了他的后路吧。
半夜的急诊科人不少,可偏偏这一角有些安静,萧佩清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僵硬的表情显得有些石化了。
萧佩清有些尴尬,他低头,片刻才伸出手来:“那可能是我搞错了,误会你了。”
“我就说吧,年轻人,不要太鲁莽。”项漪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握了一下他的手。
二人也算是简单的表面上的握手言和了。
“那……”萧佩清直起身子来,既然做戏就要更真一点:“你要是不爽的话就再打我几下出气好了。”
“哈哈哈没事了,这一点点打伤并不严重,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我可不喜欢以暴制暴。”项漪说到。
他笑得标准优雅,像一个被捏好的模型一般,但萧佩清看着却有一点别扭,就好像……他这个微笑只是一个空洞的标牌一样,挡在他所有真实的面目前。
萧佩清嘴上大大咧咧的说着,却还是看着这个人都浑身不舒服,但是一切证据都在说——他是无罪的,但是那天在酒吧街的女人和缠绵绝对不会有假,萧佩清皱眉,也只有等自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了之后,才能准确的断定,否则莫名其妙的和陶疏说这个人是个人渣你要离他远远的之类的话,反而会让陶疏觉得,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