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情敌(4)
“真不写了?”
“真不写了!”席之空放了筷子,郑重道:“你别不信啊。”
江宴挑挑眉不置可否,低头继续吃面。
吃过面席之空收了碗筷又坐在了电脑前,江宴穿上衣服站在他身后,看他点开了Word一手抓了他的手腕。
“作业写完了么就开始写你的黄文。”
席之空甩开他的手:“你左一个黄文右一个黄文的!我这是艺术创作!创作你懂吗?”
“不懂。”江宴转身靠在桌边,“马上考试了,你抓紧点时间看书复习不行?”
席之空有点泄气。
他想了想,道:“江宴,我真不是读书的材料,我这样,就算考上大学也没钱上啊。”
江宴没说话,背了书包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手上,半晌回头对他说:“明天早上六点五十,只等你五分钟。”
等他走了,席之空才想起来忘记问他秦玲书的事情。
秦玲书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席之空上个月就要写情书了,结果被定制黄文的事业耽误了许久。前天他还在担心历史重演,没想到果然又被江宴截了胡。
江宴成绩好长得帅,是个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男女通吃的高手。
但他一点都不浪。
他不浪,可总有一群人在他附近拿着爱的冲浪板。
席之空看上的每个人都在队列里。要不是因为和江宴是这种关系,他早就跟他翻脸了。
对于自己看上的人,席之空其实都有好好研究过,对方喜欢什么样的人,爱好是什么,他每次都认真地“做功课”。
每次都被江宴半路夺取劳动成果。
久而久之他都快习惯了这个就像为他“量身”定制的“情敌”。
就像这次的秦玲书。
憋了半天没什么灵感,席之空还是关上电脑把作业摆了出来。
他把小风扇立在桌面上趴着看了好一会儿,一开一关的很快就折腾没电了。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充电器,他有点恼怒,拉开抽屉把小风扇扔了进去。
抽屉被猛地关上又弹开,江宴刚刚用过的螺丝刀从里面滚了出来。
席之空盯着自己被江宴修好的老旧风扇看了会儿,又轻轻合上了抽屉。
次日一早,席之空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了穿鞋出门的时候也才六点四十。他关上门动作干净利落的落了锁,步伐轻松愉悦的下了楼。
在楼下等了不到五分钟,江宴就过来了。
晨起有点冷,江宴穿了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拉链敞开着,里面一件白色T恤,脚上是白色绿边的板鞋。
席之空有点近视,没戴眼镜,不过远远的好像看到江宴面上带着笑。他朝江宴挥着手走过去,走得越近越觉得这人当自己的情敌真是一点都不亏。
“啧,今天这么早?”江宴上下打量他,也是久违的难得一见的朝他笑了笑。
“我昨晚睡得早啊。”席之空说。
江宴觉得今天的席之空有点反常,路过包子铺的时候只买了两个馒头,兀自啃着异常沉默。
“喂,我不就让你起早点吗,你这是怎么了?”
江宴手肘戳了戳席之空的手臂,那人回了个疲倦的眼神,长叹一口气悠悠道:“我情书还没送呢。”
“啊?”
“我说,我给秦玲,还没送呢。”席之空喝了最后一口豆浆,把杯子扔进分类垃圾桶。
江宴仔细想了想,说:“那不好意思啊,我无心的。”
这话越听越让人火大。
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也不想吃了,席之空扔进垃圾桶,一踮脚伸手卡住了江宴的脖子。
江宴一口水没咽完,呛了两下咳嗽道:“咳、咳咳!席之空你有病吗?!”
“你才有病吧我喜欢谁谁就喜欢你!要不是看在咱俩小时候用一块儿尿布的份上,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席之空咬牙切齿,手在江宴脸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松开手拔腿就跑。
话说得是挺狠,但他心如明镜,从小和江宴打架,他从来没赢过。
打不过可他跑得快,江宴从来没追上过他。
站在学校门口江宴看着渐渐远去的席之空逃跑的背影,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骂人骂着骂着禁不住笑了出来。
“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等他直起身子一口气终于喘匀了,贺星吊儿郎当地背了个书包上来撞了他一下。
“哟,情敌打架呢?”
江宴回头,把他的手从肩上扒拉下去,说:“有事儿?”
贺星是班里体育委员,最近就跟抓壮丁似的,逮谁让谁参加运动会。搞定了五千米长跑,4x100米找了三个人,实在是找不到人了,他把主意打到了江宴身上。
江宴不怎么参加集体活动,贺星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啃。他先前和江宴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江宴就是不参加。
“江宴,班干要带头积极参加集体活动,你看你要不还是报个名?”他这是第十一次说出这句话,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参加。”
江宴果断准确的用两个字拒绝了他,理了理刚刚被席之空扯皱的衣领——想到席之空他又忍不住笑。
贺星并肩在他身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参加运动会拿了名次还能优先竞选优秀学生呢!”
江宴无动于衷。
“江宴!陈老师说了!你必须参加!”
说完贺星就心虚地回避了江宴的视线。
江宴停下来,嗤笑一声:“昨天陈老师跟我说了,不想参加就算了。”
眼看着威逼利诱都不行,贺星又打起了苦情牌,他脑袋里灵光一闪,说:“江宴,你看看我多惨,我第一次当体委,那总得挣个表现吧,为了追随你到这个高中我付出多大代价啊!我这是走投无路了来找你,你参加吧,算我欠你个人情行不行!”
“我拿你人情有什么用。”江宴一针见血,贺星捶胸顿足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和贺星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江宴一眼就看到埋头奋笔疾书的席之空。贺星还在他身后叨叨,他转身说了句闭嘴,背着书包走向了席之空。
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默契十足,席之空感受到他的目光,放下笔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跑。
结果被江宴一把拽住了手臂按回座位上。
“跑什么跑,不是见我一次打我一次么?”江宴堵住席之空的去路,从书包里拿了本笔记扔他脸上。
席之空揉了揉鼻尖,翻开本子看了看,嘟囔道:“这又是什么……”
“黄文。”江宴说。
“你也写黄——”席之空回过味儿来就着手上的本子往他胸口一拍,“江宴!我说了我那是创作!正经创作!”
江宴往后走了一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把作业和书一本本拿出来,轻描淡写道:“考试不及格,老师讲卷又不听,我把你错题给你整理出来了,你自己看看,再做一遍。”
“我又不是成心的,我那是太困了。”席之空手里转着笔,一手翻着江宴给他的笔记本。
看了几分钟他转身问江宴说:“江宴,你觉得我有救吗?”
江宴正专心在政治书上划重点,听他冷不丁来一句看似要醒悟了的话,放下笔抬头:“什么?”
“就我这智商,真的能学好数学吗?”席之空问得格外真诚,江宴有点感动了。
他同样真诚地反问:“你认真学了吗?”
席之空没答话转过身去了,半晌后转回来跟他说了句谢谢。
江宴盯着他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低头抿唇笑了笑,起身收作业去了。
第四章 空空“大义灭亲”
上完两节课席之空趴在桌上睡觉,贺星抱着个文件夹就过来了。
江宴先一步起身走到第一桌去拦住了他的去路,问他:“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