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演(100)
可他们本不该变成这样,如果他一开始就用心经营了这份感情。顾从燃用自己的身影罩住许沉河,营造出他在拥抱对方的错觉:“我不想当你的‘其他人’,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你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这次我来靠近你,好不好?”
顾从燃的声音含着迫切,许沉河在身后揪紧了自己的衣摆。他怕抬头就对上顾从燃让他没有抵抗力的双眼,于是目光一直钉在了别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喜欢你?”
顾从燃的声音含着迫切,许沉河在身后揪紧了自己的衣摆。他怕抬头就对上顾从燃让他没有抵抗力的双眼,于是目光一直钉在了别处:“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喜欢你?”
“不喜欢的话,你抬头看我。”顾从燃说。
丝毫没有犹豫,许沉河就抬起了头,目光触碰到顾从燃的双眼时还是闪躲了下,嘴上却不饶人:“我们之间的合同已经中止了,你认为自己还能找什么理由来维持我们的关系?给我钱,让我继续扮演你的江画?开心就逗两下,来气了就不管不顾撒我身上?”
他还想再说,被顾从燃抬手捂住了嘴:“不说了。”
顾从燃宽大的手掌顺势将那只看起来咄咄逼人的小鸟也遮住了:“我们之间不存在所谓合同了,你没义务扮演江画,我喜欢的是许沉河。”
当许沉河在他面前仅仅只露出上半张脸,顾从燃试图找回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许沉河眼睛里的温润和笑意。
可不管是温柔,还是犀利,或是防备,他仍想将那句话重复一遍、甚至是千万遍,直到对方接受他为止:“我喜欢的是许沉河。”
“喜欢你午后看电影时靠在我肩头沉睡,喜欢你被我拥着做我们都爱吃的蛋糕,喜欢你蜷在阳台的小沙发里看书,喜欢你趴在枕边说喜欢我,喜欢每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你。”顾从燃慢慢松开对方,“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所有情绪,能不能别阻止我喜欢你?”
没了遮挡,那只小鸟又活跃在顾从燃眼前。随着许沉河嘴唇微动,它在那片皮肤上轻扇了下翅膀,仿佛在安抚它的主人。
如果许沉河没有被顾从燃伤害过,他定会被顾从燃这番表白所感动。然而再动听的情话他都听过,也清楚顾从燃在心急的时候为了护江画而对自己露出怎样狠戾的眼神。
“假如江画没死呢?”许沉河轻蔑地斜视着顾从燃,“要是他回来了,我和他,你选谁?”
第83章 顾先生,偷听好玩儿不?
“我是做好了放下他的决定才来见你的。”顾从燃想拉许沉河的手,被后者反应灵敏地避开。
“好中肯的答案啊,不会得罪我,也不会得罪他。”许沉河连笑容都吝啬于付出了,反手压住门把打开门,“你自便吧,我去忙了。”
他转身出去,刚跨出一条腿,顾从燃捞住他的腰把人揽回去:“别走——”
“别碰我!”许沉河大幅度地推开他,眼里浮起浓烈的抗拒。
顾从燃被推得没有防备地后退一步,刚才压在胸膛上的一掌像扇在他心脏的耳光。留意到许沉河攥住门把的手因用力而泛白的关节,他生生止住了上前的步伐:“别人触碰你的时候你不会这样。”
空气宛如凝固了,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成捆住双方的死结,一方想紧缠却怕对方难受,一方厌倦却无法挣脱。
“因为只有你,”许沉河稍一迟疑,才狠心地把后半句话化作尖刀刺向对方,“只有你才让我感到如此恶心。”
怕顾从燃又做出什么举动,许沉河话音刚落便躲到走廊外,动作快得顾从燃连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手心空落落的,他本能地握了握拳,试着记起许沉河当初轻轻揪住他手指的感觉,却发现那个场景开始趋近透明了。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手机振动的声音,周特助打来电话,称机票已经订好。顾从燃麻木地应了一声,在对方察觉他状态不对前挂了线将手机塞回去。
拎了公文包准备离开,经过吧台时顾从燃转了方向,扒着台沿冲小厨房里喊:“许沉河。”给力文学网址m.geilwx。com
站在吧台另一侧负责做饮料的男店员说:“老板最讨厌忙活时被人打扰。”
顾从燃没理他,提高声量又喊了几遍,惹得店里的顾客都朝他看过来,棉棉才在一边小声提醒:“先生,您别把客都吓走啊,不认识您的会以为您是来干架的。”说完想起什么,掏出顾从燃的卡推对方面前,“对了,这个还你,让老板知道准得扣我工资。”
之后半个月,顾从燃没再出现,有时许沉河会不经意地看向店门外,一天下来那个车位被各种颜色的车占领,但没有谁再偷偷地降下一指窗缝偷看他。
果然如他所想,顾从燃对他的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对赝品本就不用太过上心。
清闲之余许沉河会摸过手机划两下,但他不追剧也不玩固定的游戏,意兴阑珊时想到自己和乖吃肉很久没有联系,以为是自己忘了回复人家,点开微博才知情况相反。
进入对方主页看了看,没三秒钟许沉河便退了出来,乖吃肉的主页比他的还要简洁,除了上个月三十号转发过一则《梦境夫人》的高赞影评,就没有多余内容。
他戳了戳对方,问:追到你喜欢的男生了吗?
顾从燃凌晨回家才看到这条消息,从公司出来后一路的困乏在这一瞬间被对方瓦解,他边洗澡边回复:还在努力。
隔太久没有和许沉河说话了,顾从燃隐忍多天不用这个陌生的身份接近对方,却在这个夜晚打消了念头,一次性给对方发了好多——
不想逼得他太紧,怕他嫌我烦,可忍着不找他,又担心他以为我放弃了。
要怎样接近他才能让他不厌恶我?
最近好忙,你看我这会还没睡。
睡了,明天就能去见他,睡着了时间才能过得快一点。
顾从燃冲净泡沫,裹了浴袍去吹头发,回床上后还想再看看邮件,结果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大暑之日,“潜游”挤满避热的人群,店员应不暇接,还是在饭点才轮流坐下来歇歇。许沉河不是没人性的老板,日落后便提前打烊,锁了铁闸跟马路对面同样刚关了店门的唐随招了下手。
唐随跨上大魔鬼,瞅着两边没车拧紧油门冲了过来,停车后一脚点地,将另一个头盔递给许沉河:“熊子先出发去定位子了。”
许沉河拎着盒自己做给熊子的生日蛋糕:“这放哪啊,挂把手上会把造型晃垮的。”
唐随拍拍车身:“搁前面,然后你抱住我,俩手绕到我身前稳住它。”
“我听着怎么感觉你占了好大便宜呢。”许沉河将护镜推上去,上车后还是按着唐随的方法做了,“要不是后座狭窄我放腿上就行。”
唐随笑着扯了把许沉河的手:“按紧了,别把蛋糕摔地上。”
深蓝的天幕刚挂起弯月,华灯初上,行道树和建筑混为一体,白天遗留的炎热还未完全消融。两束白晃晃的车灯扫过闭店的“潜游”,顾从燃前脚刚到,唐随后脚便提速驶远了。
交通不堵塞的情形下,俩轮子的比不上四轮子的,顾从燃匀速行驶在慢车道上,始终和前面的街车保持稳定的距离。
一下机晚饭还没吃就开快车赶了过来,顾从燃尾随在唐随身后停饭店门前还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胃闹腾了一番。
有门童挺着腰板走过来轻敲车窗,善意地提醒小车可以停地下停车场,顾从燃再回过头看另一边时,那两人已不见了踪影。
这半年中顾从燃收敛了易闹脾气的性子,也可能是饿的,这时憋了一肚子火也撒不出来。他下了车,甩给门童车匙让对方帮停,转头就跟进饭店到前台询问那两人的去处。
开了许沉河他们隔壁的包间,甫一落座就听见隔墙处传来欢腾的高呼,顾从燃捏着张餐牌,悲哀地发现自己当完偷窥狂又来当跟踪狂,反正都挺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