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91)
这样,夫妻带着刚记事的孩子改名、换市,抛下南方一大家子来北方定居。小金佛也不让孩子摘。
儿子小,哭着要阿公阿嫲,慢慢长大改口叫爷爷奶奶,不惹事,护身符不离身。
他们对儿子没有过多要求,只求平安。想学舞狮就学,想练武术就练,别人家孩子拼命往国外大学输出,他家的儿子想在国内发展就留下。平平安安长到14岁,说想回深圳,联系好武校了去学散打,他们想着那边有一大家子人呢,还有人脉关系,孩子想回去就回去吧。
再说,躲在北方这些年,迟早要归根。潮汕人恋家,抱团儿,多多少少要奔回故乡。孩子也长这么大了,不会再出意外,家里老人也高兴。
就这样,孩子回去了。结果南方真是不保他。
行凶的人判了故意伤害罪,可儿子却不记得他们了。
就因为这个舞狮的男孩儿,儿子才会走,还把护命的金佛留了下来。肖咏沐心痛至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以为护身符是丢了,没想到……是根本没戴。
“说不出话了?”蒋白把密封袋攥住,能看出这是特意请人封上的,小袋里空气抽空,边缘用加热器融化密封,“你们现在离开伏城的院子,我不想见到你们。”
“儿子……”蒋文辉还想挽回。
“我不想见你们,没法原谅你们。”蒋白并非不气,只是不想在伏城的地方吵架,“你们现在离开,再不走我不知道会做什么。”
肖咏沐泪流满面。“你是我生的,你……”
蒋白摇了摇头,他们还是不懂,不懂自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这么难过。
“师哥。”伏城在这时抓住他的手。
蒋白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转过身,把伏城压在桩柱上。皱着眉头,像酝酿什么,师弟张着嘴看着他,他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伏城竭力睁着双眼可视线里空无一物,明明可以看见却成了盲人。他听到师哥的喘息声,自己这张因为难过发出哽咽的嘴巴突然通了,随后找回视觉,鼻梁骨扫眼睫毛。
他干睁着眼,被师哥亲了。他吞咽着口水,耳根红透,
邱离吓得直咳嗽,赶紧拉着青让转身避开,非礼勿视。青让则早有心理准备,又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蒋白会当着他爸妈的面,亲伏城。
舌头伸进伏城的嘴里,顶开牙齿,搅动在一起。蒋白一点点把自己拼回来,他喜欢的,不放心的,不舍得的,忘记的,竟然都在一个人身上。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因为喜欢师弟备受煎熬,因为这是一个师弟,不是师妹,他们是同一个性别。
可现在的他丝毫不顾忌,自己重新接受世界,没人说男生不能和男生接吻,师哥不能和师弟亲近。就算有人说又能怎样?鬼门关去过,ICU住过,现在父母站在对立面说你不能和男生在一起?
自己连全世界都忘过一次,还怕别人说这些?蒋白把手完全贴在伏城的后脑勺上,原来这就是死而复生的快乐。
找回以前的自己的快乐。
自己是有多喜欢伏城?蒋白难以推测,可一定是喜欢得无法形容了,否则现在身体里不会有膨胀感,胀得他胸口发疼。他亲着伏城,笑一下,但这个笑容显然伏城看不到。性格分离让他很少有和15岁自己和解的时候,大多数他们针锋相对。现在他亲得格外深,师弟板直刚硬的腰在他怀里打软,倔强的脸变得茫然又安静。
乖乖挨亲。蒋白和15岁的自己暂时达成停战协议,以前自己没办成的事,现在自己来做也不迟。
伏城特别想闭上眼,但是不舍得。最后又不得不闭上眼,怕眼睛泄露太多难以压抑的情绪,叫师哥看个精光。一开始还顾忌着,最后顾忌个屁爽就完事了。
亲!伏城全心全意张开嘴,柔软的口腔包裹着师哥的舌头,然后又把自己的伸过去。师哥失忆了还能知道怎么接吻,他怎么这么有经验啊?不管了,嘬就完事了,伏城使劲嘬,像吃咸水冰棍往深处吸师哥的舌头,又像嘬JB纹身那样嘬得用力起劲,他等不及了,恨不得把双腿折起来亲。亲着亲着又生气,叼着师哥的下嘴唇狠狠咬,师哥用力搂抱,他全身又毫无预兆地软下来,支吾着松开牙关,舌尖求饶似的舔师哥牙尖。
下着小雨,伏城亲出汗,亲着亲着还动起了腰,突然有种什么刺激,让他身体发颤。蒋白就在这时掐了他的腰窝一把,慢慢放开。
蒋文辉和肖咏沐再一次无话可说,震惊和羞耻感冲破了他们的极限。
“看见了么?”蒋白拉着伏城,说,“不是他有问题,是我先有问题,我先喜欢他。你们不该治他,应该治我。”
伏城在后面擦嘴,妈个鸡,接吻真爽。就是师哥和自己一样没经验,硌着牙了。
“不是。”肖咏沐不敢相信,“你是我生的啊,你……”
“你生我,就能替我做决定?”蒋白问,“你生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由着你们改来改去地骗我?你们再不走,我这条命不要了,彻底还你们。你们要是再说我和伏城不认识,我每天发张亲他的照片,直到你们习惯为止。你们现在走吧。”
伏城安静得听着,鼻头发红。
邱离和青让这才敢转过来,看蒋文辉和肖咏沐又开始劝,但没什么用,蒋白已经全想起来了。其实蒋白爸妈,他们也认识,以前经常见到。现在站在对面说互相不认识,邱离和青让能体会伏城的心境,可能会是难过,也可能是觉得对不住蒋白。更多是不安。
最后肖咏沐开始劝蒋文辉,用家乡话,邱离青让听不懂,在场的可能只有蒋白能翻译。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始至终没有和伏城说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
院里的人沉默很久,每人肩头被小雨淋湿。一场大风刮起来,天更黑了。
蒋白在想怎么开口说第一句,忽然被邱离狠狠搂了一把。
邱离直接把蒋白搂歪,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肩头上。“师哥!你终于想起你是谁了!还记得我们吧?还记得我们吧!”
伏城也一动不动,看着邱离青让和师哥拥抱。师哥要回来了。
可没想到蒋白却摇头。他们又愣住了。
“我没想起我是谁。”蒋白说,然后把塑封的小金佛重新给了伏城,头有点疼,动作有点僵硬,“但我想起你是谁了,我记得你。”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蒋白后颈上,滑进了他的领口。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因为伏城又要哭了。
“老子……老子是谁,你他妈现在才想起来……你缺心眼……”伏城像足足呛水,鼻头一下红透,“我没哭,老子能得很!你……”他瞪着眼睛不敢眨,一闭眼准保从眼眶挤出水去。又因为一直绷着面孔,嘴角不断抽动,面部肌肉也跟着抽动。
最后他低下头,妈个鸡,要不是邱离和青让在,真要痛痛快快哭了,这他妈半哭半笑的比哭还难看。
“不哭了。”蒋白把手贴在伏城嘴边上,“笑一个。”
“笑你大爷,笑不出来!”伏城哭着笑,“师哥你……你……你亲我是不是就是喜欢我?我受不了你……你对别人好。你……”
“我怎么了?”蒋白替他揉眼睛,哭红了,憋了天大的委屈。
“你是不是……那天亲付雨了?”伏城本能地用下巴蹭他,要他的手,“老子哭完就把你的嘴剁了!”
“分手了,她的事等我问清楚了再和你解释。”蒋白帮他擦嘴,“以后就亲你。”
伏城一口叼住他的手指,舌头立刻交缠过去,用牙尖硌他的皮肤。“我不信!”他声音含糊,“你不许亲她!亲了手指头我给你咬……咬掉了。”
“咬吧,反正都咬破了。”蒋白很想笑,“现在要我亲一下么?”
伏城皱着眉头流眼泪,倔强极了,脸不肯服输地昂着,像下一秒就要朝谁挥拳头,极其嚣张极其轻声地说:“老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