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88)
类似这样聊着聊着被怼、聊着聊着聊出满头小问号的情景数不胜数。
从煦时常觉得他们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他因为不够无耻怼不过陆慎非,陆慎非因为够不要脸,怼得他哑口无言。
不同的是,以前被怼就被怼了,干不过就是干不过,如今他有杀手锏。
从煦:“别说了,贷款下来就去办离婚证。”
每到这个时候,陆慎非就会安静下来,默默去做别的事。
从煦嚣张地哼哼哼。
忽然某天,在公司,陆慎非对从煦道:“我的证丢了。”
从煦:“?”什么玩意儿?
陆慎非:“结婚证。”
从煦无语:“没关系,丢了可以补办。”
陆慎非:“我不去。”
“……”
那天早上,从煦办公电脑的搜索栏记录中,有这么一个历史记录:离婚的时候需不需要带结婚证。
*
《河清海晏》的演员招募进行得还算顺利,贷款审核通过,等着资金下拨,项目有条不紊地推进。
从煦和陆慎非从某天开始,渐渐没那么忙了,都空了下来。
陆慎非开始给公司甄选新ip新剧本,从煦在朱侯的催促下,开始考虑新文题材。
朱侯:“没什么想写的?”
从煦:“刚歇下来,还没思路。”
朱侯:“网站最近倒是红了一波新题材,婚恋。”
从煦:“婚恋我不是刚写过么。”《无路可退》。
“不一样。”朱侯解释,“你写的那是现实题材,深度足够,也有讨论度,最近火的这波,怎么说呢……”
朱侯:“其实就是披着婚恋皮的霸总文。”
从煦的书和网站的整体风格一向不搭,霸总文他还真没写过。
朱侯:“先婚后爱,你知道吧?”
从煦闻言一顿。
朱侯翻译:“意思就是,先领证结婚,再培养感情。懂吗?”
从煦:谢谢,不懂。
朱侯:“那你自己想想吧,看新文写什么。”
写什么,从煦一直没思路。
其实仔细算算,从车祸到如今,除了几篇出版书的番外和剧本,他压根没再正儿八经地写过东西——《河清海晏》是车祸前的存稿。
偶尔的时候,他甚至会因为没有思路质疑:现在的自己还能写吗?
就像他曾经怀疑过,现在的他不是从煦本煦,是取代了从煦的陌生人。
原来的从煦没了,芯子换了人,还能写?
从煦把这个想法也和陆慎非聊了聊,陆慎非觉得不对。
根本不存在什么取代,他本来就只是失忆,失忆了的从煦,就是原来的从煦。
陆慎非坦然道:“你不能因为现在对我没感觉,就觉得你自己不是原来的你自己。”
从煦的话就跟深奥的哲学问题一样:“现在的我一定是原来的我?”
陆慎非忽然来了句:“结婚证放哪儿了?公司,家里?”
怎么忽然问这个?
从煦顿了顿:“拿回去了。”
陆慎非肯定的语气:“书房第二个抽屉。”
还真是。
陆慎非理所当然:“习惯都还在,人怎么不是原来的人?”
至于写稿……
陆慎非宽慰:“散散心,找找感觉。”
从煦在这瞬间,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在看学生时代的陆慎非。
“哪题不会?”“还没弄明白?”
“步骤多写几遍,找找感觉。”
于是下一刻,从煦便知道自己要写什么了。
朱侯:“校园题材?嗯,你还真是什么冷门写什么。”
朱侯和从煦探讨起来:“这个题材的话,要挖深度,校园暴力是个绕不开的点。”
从煦却道:“挖什么深度?不挖。”
就写校园生活。
写学生、老师,写学校、校园,写青春期里遇到的那些平凡而生动的点点滴滴。
写一个同学问另外一个同学:“这题怎么做?”
另外一个同学:“不会。”
朱侯惊讶:“你竟然要写小甜文?”
“叙啊,你咋又变了?”
“你不会是彻底抛弃了陆总,和哪个高中生谈……喂?喂?”
“我开玩笑的!别挂呀!”
何止挂,这次得关机消失,采风找灵感。
采风的地方不在远方,在老家。
从爸从妈:“回来啊?好呀!”
又问:“你一个人?”
从煦原本还想说这不废话么,结果回老家那天,刚带着行李箱坐上电梯,电梯停在了八楼。
从煦眼见着陆慎非推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还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这么巧。”
从煦:“……”巧个屁。
梯门合上,陆慎非继续装:“去哪儿?”
去哪儿你不知道?
从煦:“我去火星。”
陆慎非继续点头:“巧了,我也是。”
几分钟后,车内。
两个行李扔在后备箱,陆慎非开车,从煦坐在副驾盘手机。
从煦:妈,不止我一个,再整个房间出来。
从妈: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家里总共就两个卧室。
从煦:……
从煦默默扭头。
陆慎非回眸:“嗯?”
从煦:“地板和火星之间,你选一个。”
第59章
陆慎非最终选了他在老家的老宅。
那房子坐落于老城区的古街, 石板巷、平房,里外三间,带一个通向厨房的小院子。
按理来说, 这房子早该换了,陆慎非别的不多, 钱最多, 换套房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惜就可惜在,陆母在的时候, 陆慎非创业初期, 没这条件, 等陆母不在了, 换了房子也没人去住,老宅又成了寄托思念的旧地, 理所当然地保留了下来。
可即便保留, 也是旧宅、平房,平时没人住没人打理, 现在还能住人?
陆慎非说,那刚好, 刚好回去修缮一下。
于是驱车回老家后,陆慎非先把从煦送回从爸从妈的小区, 再自己回老宅。
离开前, 从煦问陆慎非:“晚上过来吃饭?”
陆慎非看看表:“不了,来不及, 家里要打扫, 得费点时间。”
于是从煦一个人回了他爸妈家,站在家门口,迎来了从爸从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目光。
“不是说两个人吗?”从妈推开从煦, 探头看向楼道里,没见到另外那位,这才看向自家儿子,“小陆呢?”
从煦服了,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诚心诚意地问:“为什么要是陆慎非?”
两个人的话,“说不定是颜诺?”
从妈一脸“你快算了吧”的嫌弃:“你那热搜当我白看的?”
说着五指指尖捏起,左右手指尖对碰,“就你们,亲成那样,你跟我说颜诺?你当你爸妈傻?”
从爸跟着搡开从煦,探出脑袋:“怎么就你?”
从煦骤然间领略到一股“没带女婿你回来个屁”的邪风歪气,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家父上母上:“我怎么觉得你们很期待看到陆慎非?”
从爸从妈连连摇头否认:“期待?期待他干嘛?”身体依旧堵在门口,没让唯一的亲儿子进门。
从妈还在问:“真就你一个?”
“不是说不止你,两个人,还让我再打扫个房间出来的吗?”
“……”这家门到底还进得去吗?
从煦故意道:“是啊,不是只有两个卧室,来了也没地方住吗?”
没地方住,所以不来了。
这话一出,从妈欲言又止,从爸喉咙滚了滚,一家三口在大门口相顾无言。
半晌,从妈锤了从爸一下,翻了个白眼,转身,“两室,两室,都是你,买什么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