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91)
坐起来,挪挪挪,挪到和从煦一个方向,一个枕头给自己,一个枕头塞到从煦脖子下面。
夜晚这才等来了两人的熟睡。
然而远在另外一个小区的从爸从妈,始终没有等来他们亲儿子的归家。
从妈一点睡意也没有,大半夜的,又神经兮兮地把之前热搜时的那几个亲亲抱抱的动图拿出来来回看了无数遍。
从爸坐在一旁陪着熬,边熬边打瞌睡。
从妈百思不得其解,这俩孩子是复合了吧?还是复合了?
复合了一起过夜也正常,那回来住不就好了,何必住外面?
从爸斩钉截铁:“那还用问?肯定是做给我们看的,怕我们不同意。”
从妈:“我同意的呀!”回来的时候她不就一直在问小陆小陆吗,这态度还不够明了?
从爸:“那就是还不放心,怕我们不接受小陆。”
从妈:“我接受!”
从爸困得不行:“那明天跟他们说,让他们回来住。”
从妈一脸“真是作孽”的自责:“肯定是之前住院的时候,我给小陆摆脸了。”
从爸打着哈欠点头,就是。
从妈崩溃了,尤其小慎慎跟着出去也没回来。
简直就是儿大不中留,为了爱人和爹妈翻脸再也不回家,连孙子都带走了不给看。
从爸脑袋上闪过一个问号:“乱想什么!”
从妈:“那你让你儿子拖家带口回来住啊!”
从爸想了想:“等早上,早上我给小陆打个电话说说。”
从妈不干了:“打什么电话?去小陆家!他们肯定在!”
次日,老宅大门敞开着透气,从爸一边喊着小陆小煦一边走进,抬眼,院子里,陆慎非一条大裤衩,从煦一条大裤衩,两人各持一个连着水龙头的塑料软管,流着水的管头捏起,滋水对喷,边喷边笑闹。
大金毛湿得毛尾巴都细了三分之二,抖着水跟着两个爹左奔右冲,兴奋异常。
从爸看到,没吭声,默默退了。
半个小时后,从煦接到了从妈的电话:“旅游?”
从妈笑说:“是啊,早就定了,旅行社的钱都交了,肯定要去的。”
又说:“这样么,反正我们不在,随便你们住哪儿,想住家里住家里,想住哪个房间住哪个房间,只要记得把小慎照顾好就行了。”
挂了电话,浑身湿透的从煦冲同样湿透的陆慎非、金毛看了眼。
陆慎非抬手捋头发:“怎么了?”
从煦:“我爸妈去旅游了。”
自由啦!哈哈哈哈!
从煦光着脚,一边踩水一边往屋内走:“我要回去,躺在床上吃薯片!”
第61章
从煦回家后的头几天简直爽翻了——
坐在地上看电视、躺在床上刷手机, 陆慎非煮饭、陆慎非打扫卫生、陆慎非给他拿充电宝充电。
都说男人致死是少年,这不用上班、不用写稿,父母管不着, 还什么都不愁的男人,可不就是个大男孩儿。
心态上的男孩儿。
连带着陆慎非也惬意放松到恢复了“本性”——
从煦:“你今天煮饭的时候, 是不是水放多了?”
陆慎非:“爱吃不吃。”
从煦:“……”
这要从爸从妈看见, 得嘀咕这两人怎么越过越回去了。
只有从煦和陆慎非心里明白,这其实是他们最好的关系和状态——亲密但没有牵扯:可以一起打球, 可以光了膀子躺在一起, 说说笑笑, 你损我怼。
连忆起过往, 都能没有顾虑地说自己说对方。
而从煦和陆慎非,他们的曾经很值得回忆, 一点一滴都伴随着学生时代的单纯和欢乐。
从煦每每聊起那些, 都会纳闷地问陆慎非:“我们以前都那么幼稚的?”
谁敢相信,他们以前同喝一罐可乐, 就因为陆慎非多喝了几口,从煦六个小时没理他。
青春期男生的脑子, 可能真的没进化全。
正因此,从煦这趟回老家为新书采风搜集的灵感非常充沛:确认写校园文, 有了点大致的思路, 敲定了基本的文风。
闲聊起来,陆慎非随口道:“又写我?”
从煦没有不承认, 反而道:“是啊, 你就是那十全大补猪,从头到脚浑身都是宝。哪儿哪儿都能被我采撷了写点东西赚大钱。”
陆慎非冲他手一摊,分钱。
从煦一巴掌拍开, 想得美。
这日,从煦和陆慎非回了趟母校,还是高三班主任老徐主动联系的他们——一起打球的那拨男生里刚好有老徐的学生,特意问老徐,历届学生里有没有个姓从的大帅比。
姓从,长得帅?
有啊,不就从煦么。
大帅比身边的冰块脸?
陆慎非吧。
联系上,果然是!
听说从煦想回学校看看,老徐果断道:“来啊!母校不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回来就回来,还用问?”
从煦笑说他回家也是要敲门的,还被他妈堵在门口审了至少五分钟。
老徐“哦”道:“你妈么,是要审你的,你们前段时间不都上热搜了么。”
从煦:“……”
小地方就是这个好,有什么八卦,不怕别人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用怕,陆慎非的话:“至少现在合法。”
指指狗慎:“儿子都有了。”
从煦:滚滚滚。
等回到母校,见到真人,老徐又不八卦了,只一个劲儿地和他们忆当年,从煦怎么怎么样,陆慎非怎么怎么样,其他同学、班里怎么怎么样……
无比欣慰:“我就喜欢见到你们这些以前的学生,看你们各个成家立业、出人头地,我就觉得高兴。”
又带两人回以前的班级:教室还是原来的教室,新换了多媒体黑板、讲台、书桌,安装了全新的立式空调。
即便如此,从煦和陆慎非还是一眼看向了教室的倒数第二排。
好像他们一直坐在那个老位子上,从煦靠里,陆慎非在外,从煦要出去,背对陆慎非往外,陆慎非挪挪椅子,腾出一个空档,从煦走出去的时候歪着身子靠近说了什么,陆慎非跟着起身,两人一起向外。
走出去,走出去,跨越时空,成为了站在走廊里的如今的从煦和陆慎非。
老徐叹:“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从煦心底一下便静了,白蓝校园成了灵感中的底色。
后来陆慎非随老徐去办公室拿东西,从煦一个人在周末无人的教室楼道里晃悠。
——前后两栋教学楼和每层衔接楼层的长廊一起,并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建筑体,中空是一个大天井。
无论站在哪层的哪条长廊上,只要往下看,就能看到天井,还有一楼天井里的自行车车位。
从煦找了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老位置站着,往下看,可以看到他们班当年的自行车车位,视线渐挪,是停好车后上楼的那条路,接着便是楼梯。
这么看着,好像又能越过时空,看到当年,看穿着校服的陆慎非停好车、快步走向楼梯,两级一个阶梯地往上走,一路过二楼、上三楼,抵达四楼,迎面走来。
别人问看什么,便说还能看什么,放空脑子放松眼睛,连陆慎非问,都可以随便扯:看老徐啊。
陆慎非轻嗤:“老徐这么有魅力?”
从煦:“是啊。”
陆慎非斜眼,从身边走过去。
从煦心底一下便浸出了柔软,清晰地映照着当年的心境。
原来最初的喜欢,是这样的静默无声。
原来最简单的注视,都是那句我喜欢你呀。
从煦闭上眼睛,天井走廊里吹过的风都好像将他带回了从前。
陆慎非回来,拿着老徐给的东西,是几盒喜糖:“他女儿上个月刚结的婚。”
还有一只笔袋,从煦觉得眼熟,第一眼没认出来,第二眼才想起这是他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