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38)
萧忱迷迷糊糊说了句“不好意思”,嗓音还有些沙哑。
余英笑得不声不响,最后还是拉着萧忱提前离了场。
一出电影院萧忱就精神了,已经很晚了,余英问萧忱要不要回家休息,萧忱说他想吃烧烤。
他找了家老熟人的店,一进门就报了一连串菜名。
“经常来这啊?”余英问他。
“是啊,以前加班就请同事来这吃烧烤。”萧忱问他:“你要吃什么?”
“你点什么,我都吃。”
吃个烤串还不消停,萧忱跟余英在烟火味十足的夜色里撸串聊天,余英的手机仍旧消息不断。
萧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后来那小孩儿直接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萧忱神情淡漠地听着余英接电话。
“你再跟我叨叨没完,我拉黑了啊。”
“有人追他?自己解决去。”
“吃饭呢,挂了。”
余英的耐心已经告罄,直接挂掉电话:“太烦人了。”
回家的时候,余英注意到萧忱的情绪不太高,他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坐在车里问道:“怎么了?”
萧忱没回答,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余英一愣,低头轻笑了一声,说:“反正不是姚孟清那样的。”
“你不高兴了?”
“有点吧。”萧忱转过头,他盯着余英削薄的嘴唇,占有欲作祟,“现在咱俩还没处对象,余老板介不介意跟我亲密接触?”
“忱哥……”
“能不能亲我一下?”
——就当哄哄我。
萧忱看到余英瞳孔颤了一下。
萧忱没说话,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余英的眼睛。
余英沉默半晌,身体微微前倾,侧着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带着烧烤味的吻,虽然只是落在脸侧,但也把萧忱的心亲软了。
第27章 岁月同行
萧忱被余英那一吻亲得脸颊发烫,所幸去了一趟西藏人晒黑了,脸微微泛红也看不出来。
余英只是在萧忱的脸侧碰了碰,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因为这是萧忱要求的,萧忱想要,他便给他。
“要去我家看看江言吗?”萧忱问。
余英点了下头:“嗯。”
江言已经睡了,他睡在客房。萧忱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褪黑素药瓶,位置变了,应该是吃了睡的。
余英俯身,轻轻抚了抚他脑门上的发丝。江言呼吸平缓,睡得很安稳。
两人悄悄带上门,走出了客房。
“他经常睡不好吗?”萧忱压低声音问余英,“昨天还问我要安定。”
余英皱着眉:“没有啊,他作息时间挺规律的。打架倒是经常打,不过头一回脸上挂彩。”
余英似乎对江言跟人打架的事见怪不怪,他问萧忱:“他有没有跟你说,这一次是因为什么事?”
萧忱把昨天在浴室见到的光景和江言伏在他怀里说哭着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告诉了余英。
余英听后沉默了许久,道:“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
余英看着他:“你也看到了,忱哥。”
萧忱没说话,等他继续说。
“我的生活里,除了我父母,还有一个江言。他是我收养的小孩,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是他的监护人,我们俩是亲人,就算将来他成年了,我们之间的亲属关系也不会切断的。”余英的语速很慢,他在很认真地向萧忱诉说横亘在他俩之间的这个孩子的存在。
萧忱明白他的意思。
“你怕我介意?”萧忱问他。
余英点了下头:“有点担心你会介意,不过我从没把江言当成累赘和拖油瓶,我觉得忱哥也不会这么想。而且他都十七了,都快成年了,成绩又那么好,根本拖不了我什么。今天有点晚了,我有机会再找时间好好跟你说他的事,好吗?”
“好。”
“我先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路上小心。”
好在明天是周末,不然萧忱也不敢浪到这么晚才回家睡觉,他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江言都出门了。
别看江言平时沉默寡言冷冷淡淡的,其实是特别懂事一小孩儿。
他给萧忱做了早餐,留了条微信消息,说自己去上补习班了,搭地铁去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萧忱津津有味地嚼着江言做的鸡蛋煎饼,心想这小孩儿估计是吃过不少苦。
余英昨天说的那些话还在萧忱脑内盘旋。
所以才要相处,要互相了解。余英在一点点剖开自己的过往,也给萧忱留了退一步的余地——
如果不能接受,或者无法长期适应,那也可以寻找更好的选择。
哪里还有更好的选择呢,萧忱心想。
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之前许可可提到的什么阴影,一直梗在萧忱的心里挥之不去,他决定向许可可问个明白。
萧忱是不语的熟客了,行准和许可可的微信他都有,他直接搜到许可可的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
萧忱:能问你个事吗?
许可可这会大概正空着,回复得很快:嗯嗯,什么事?
萧忱:之前你提了一嘴,说余英有什么什么阴影,什么阴影?
许可可:[呆]
萧忱:?
许可可:忱哥,这……
萧忱:你现在忙吗?我打电话给你。
许可可:!
萧忱:行吗?
许可可:……行吧,你等等哈,我去洗手间。
一分钟后,萧忱打了通电话过去。
“喂?”许可可用手挡住嘴,声音有点闷。
“你都知道什么,能跟我说说吗?你说的阴影是什么?是余英当警察受过伤的事吗?”
“我……忱哥,这是老板的私事,我不敢胡说的。”
“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萧忱说,“我就是想知道余英以前经历过什么事,知道那些事,我才能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你就当帮帮我吧,不然余老板我真追不上。”
最后那句话是哄骗小姑娘的,但意思也差不离,萧忱的漫漫追夫路上横插了太多障碍,他得一一扫除。
许可可起了恻隐之心,犹豫片刻,慢吞吞道:“老板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有个同事为了救他牺牲了。”
萧忱的眼眸微微睁大。
“具体是怎么牺牲的我也不太清楚。”许可可的声音很轻,“我只知道那个同事他……”
萧忱接下了她的话:“喜欢余英?”
“嗯,应该是的,行准姐姐还见过他,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老板还在公安局当刑警呢。”
“他是……余英的初恋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许可可不敢妄自胡说,“我没听说老板有谈过恋爱,只是听叶阿姨念叨过几次,说老板一直不愿意找对象,多半是因为他那个牺牲的同事。”
前后理解起来,确实像是因为这件事留下的阴影,才导致余英成了一个大龄单身青年。
萧忱沉默了会,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许可可说的不多,她对这件事本身了解得也不多,短短几句话就把一件异常沉痛的事说完了。
其实萧忱的脑子有点懵,他知道余英曾经作为一名身居前线的刑警,必然会经历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真的牵扯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起来。
而且这个人是为了救余英而死的。
不管他跟余英是什么关系,战友,或者爱人,他在余英心里肯定留有不可磨灭的一隅。
萧忱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为那个牺牲的战士感到难过,他想到了他的父母,想到了秦初,想到了余英曾经回应过他的那句话——
“生命真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