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55)
“老大啊?他还没下班呢。”江晓升把手里的咖啡举起来给余英看,“我刚巧买了咖啡回来,准备一起奋战呢。”
“他吃饭了吗?”
“不知道,一直在办公室没出来。走,我领你上去。”江晓升刷了员工卡,闸机开了,他走进去,又把卡按在感应键上刷了一下。
办公室里熬战的员工不少,忙得晕头转向抓耳挠腮,江晓升吆喝了一声:“来来来,喝咖啡了啊!”
一群面容憔悴的社畜纷纷抬起头来,看到咖啡已是稍稍收回了一点人气,再看到江晓升旁边的帅哥,陡然间眼睛全亮了。
余英礼节性地点了下头。
“老大的办公室在那呢。”江晓升朝尽头的办公室指了指。
“谢谢。”余英冲众人微微笑了一下,以示礼貌,然后阔步朝萧忱的办公室走去。
人一走,一群行尸走肉般的人全都活了。
“晓升,谁啊谁啊?”
“那是不是之前跟咱去过西藏的那个帅哥?”
“啥?什么帅哥?他也去西藏了?我错过了什么?”
“萧工家属,跟我们一块去旅游的,我了个擦,你们是不知道长得有多帅。”
“我长眼睛了。”
“啧,你得近距离看啊,这帅哥跟普通男士啊,果然还是仙凡有别。”
在场的社畜男同胞不乐意了:“这位女士,我怀疑你在影射某些群体,并且我有证据。”
女同事捧着咖啡爽朗地笑了起来。
余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屋里没人应。
他轻轻推开了门。
办公室的窗台边有一张很大的工作台,图纸全被推到了一边,萧忱就这么蜷缩着身子睡在上面。
余英带上门走了过去。
萧忱侧躺着,面朝余英,一只胳膊压在脑袋底下,另一只搭在脖子上。
他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然后弹开了眼皮。
“忱哥。”余英蹲在工作台前,轻唤了一声。
萧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他伸出手指,沿着余英高挺的鼻梁刮蹭了一下,嗓子带着刚睡醒的嘶哑:“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
萧忱的手腕处有一处齿印,是白天被沈昕咬的,此刻泛着淡淡的紫,有些淤肿。
余英抓住他的手,脸凑过去,想要亲一亲那一处。
萧忱立刻把手缩回去,不高兴道:“别人咬过的地方,你亲什么?”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亲这里就好。”
余英的手抚上了他的脖子,倾身向前,吻住了他的唇。
第39章 烟雾惩罚
屋外的笑声像一记警钟,把热吻中的两个人敲醒了。
萧忱推开了余英,竟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要是被老总知道,该说我败坏办公室风气了。”
“我们又不是在偷情。”余英也笑了起来,把萧忱从工作台上拉了起来,“怎么睡桌上了?”
其实像刚才那种情况,余英还是挺感同身受的,以前还在市局当刑警的时候,他们刑侦大队里的同事,有案子的时候,基本天天都是这种状态,随意、不修边幅。
累了直接靠在椅子上睡,醒了饿了就泡泡面,办公室里烟味、泡面味混杂笼罩,每个人都形容憔悴,很少有光鲜亮丽的时刻。
“太困了,撑不住就直接躺下睡了。”萧忱从工作台上一跃而下,“那个小丫头呢?她……怎么样了?”
“送去医院了,情况还好。”
萧忱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吃晚饭了吗?”余英问他。
萧忱俯身收拾工作台上的图纸资料,说:“吃了点饼干,现在有点饿了。”
“那回家,我给你做,你要下班了吗?”
“要了。”萧忱转了转酸痛的脖子。
萧忱成天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余英也很心疼,他忽然把萧忱搂进了怀里,无声地抱了一会。
叩叩叩——
敲门声猝然响起,余英旋即松开了手。
江晓升推门探出了脑袋:“老大?他们一会下了班要去吃火锅,你去不?”
“我不去,你们去吧。”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啊。”
上了车,萧忱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余英侧过身去亲了亲他。
萧忱微微勾了勾嘴角:“我肩膀很酸,回去给我按按。”
“好。”
“对了。”萧忱睁开了眼睛,“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你新招的那两个小姑娘,里面有个扎马尾的,个子挺高的那个,她是行准的前女友你知不知道啊?”
余英明显不知道,有些意外:“啊?不会吧?”
萧忱露出了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是不知道行准的性取向?”
“这个倒是知道的,不过那个人是她前女友,这事我确实不清楚,这么巧的吗?”
“我看行准她挺为难的,你找个理由让那女的走人吧,不然行准跟她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
余英笑了:“恶人我来做啊?”
“当初不也是你把人给招进来的吗?你就当为工作室的骨干人员做件好事吧。”萧忱故意斜了他一眼,刻薄道:“你说是新员工重要?还是老员工重要?更何况上哪去找行准业务能力这么强的花艺师。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辨别轻重的眼力见儿都没有。”
萧忱这张嘴是厉害,别看平时话不多,一说话确实挺能噎人,余英把着方向盘笑弯了眼角,欠欠地说:“我也不大吧,我妈妈说男人三十一枝花。”
萧忱乐了:“你就是棵草,花什么花。”
一株仙草。萧忱在心里想。
不料余英还厚脸皮到底了:“我上学的时候确实是班草。”
萧忱挺捧场:“不能吧,这级别的颜值怎么着也该是校草吧。”
两人都笑了起来。
到家,进屋,关门,萧忱立刻就被这位三十一枝花的男人压在了门上。
“你累不累?”余英欺身压制着他。
“你说呢?”萧忱不仅累,累得还有些神志恍惚,他顺口道:“今天一下午都在想你跟那小丫头的事,工作都定不下心。”
话说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良久,余英开口道:“忱哥,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萧忱不由得皱了下眉,抬头凝视着他:“什么意思?”
“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累?”
他可以坦然挥别过去,但并不代表过去从此不复存在,它是存在的,记忆是永恒的。
沈昕的出现在余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但他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沈昕没有给萧忱带来困扰,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萧忱反问道:“你呢?你累吗?”
“怎么可能。”余英的目光投射在萧忱的眼眸中,温柔又坚定,“与你相遇,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那就行了。”萧忱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捏了一支烟咬进嘴里,眼皮一撩,眼尾上挑,“帮我点上。”
余英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烟。
他的问题让萧忱有点恼,萧忱吸了口烟,故意惩罚他似的,往他脸上喷了一口烟。
余英在缭绕的烟雾中吻住了他的嘴唇。
舌尖在淡淡的烟草味中肆意勾缠,萧忱的手被余英钳制着压在门板上,香烟夹在指间,烟灰扑簌簌地飘下,落在了余英的肩膀上。
萧忱偏过头,躲开余英的吻,伺机把烟咬进嘴里吸了一口,斜睨着他:“下回别问这种话,我不爱听。”
余英嗯了一声,撩开他额前的发丝,抚弄着他的头发问:“想吃什么?”
萧忱抽着烟淡淡道:“随便。”
这人明显还在生气,余英用胯轻轻撞了他一下:“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