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山的目光深情望进温衍的眸中,一眨不眨,直到把温衍看红了脸,他才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你有事说事......”温衍偏过头,推开顾辞山的手。
“为什么暍酒?”顾辞山问他。
温衍愣住了,他以为顾辞山是想和他在这里来一发,却没想到顾辞山会这么问。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辞山还在等他回答,目光里带着审视。
温衍立马粗着脖子嚷嚷:“我就是想暍,不可以吗?”
“可以,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暍酒。”顾辞山压根就没把温衍的话听进耳,他只想知道他想知道。
温衍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就、就是想......”突然他想到江渊那天也在,立马把祸水往江渊身上
引,“江渊他带我去的,他说他很难过,需要借酒消愁,所以我就陪他去了。”
温衍越说越自信,简直把自己骗到了。
“哦__原来是这样。”顾辞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问温衍:“温芸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就说我配不上你,是我耽误你......”温衍小声的嘟嘟囔囔。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出国的?”
温衍抹了抹耳朵,“别人前些天给了我一本小说,里面的这么写的嘛。里面说富二代都会出国镀金,然 后回国继承家产的嘛。”
“嗯哼?继续说,还写了什么。”
温衍揪住右耳用力揉了揉,努力掩盖耳朵尖上的红晕,“没、没什么了。”
顾辞山盯着温衍看了好一会,直到温衍不好意思低下头看自己脚尖时,他才轻笑一声。
“小骗子,不说实话的话我就只能晈你腺体了。”
温衍立马捂着后颈处的腺体往后倒了好几步,直到腰被身后课桌抵住时,才扶着桌沿勉强站稳。
顾辞山跳下桌,亦步亦趋充满压迫感的向温衍靠近,信息素紧随着扑面而来,熏得温衍脑袋晕晕。
温衍努力把脑袋往后仰,可手掌又无法控制的贴在顾辞山的掌心里,下意识地与他十指相扣。
“你、你别这样......”
顾辞山扣住温衍的五指,又反过来抽出手垫在温衍的手背下,他的另一只手在温衍粉红的掌心画着画。
“你看你手掌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担心你。你见到温芸后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我害怕你的伤口被会被 她撕破。”
担心,害怕。
惶恐不安的觉得温芸会把温衍带走。
温衍深深呼吸一下,看来是瞒不住了顾辞山。
可温衍又不想把温芸的原话告诉顾辞山,难道要告诉顾辞山,他妈妈在骗他爸爸的钱?
温衍只能拉住他的手,“我和温芸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好吗?”
顾辞山抿紧唇,没有作声。
“求求你了。”温衍拿起顾辞山的手放在唇上点了点,眼睛里闪着恳求地光。
顾辞山轻叹一声,“你自己能处理好吗?”
温衍用力地点头,“可以的!”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后,顾辞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拍拍手说:“走吧,回教室,你这几天落了好些作业
没写。”
晚上放学,学校的主干道上蜂拥一群学生往校门口挤去,舒晚被人群挤过来挤过去,最后舒晚被迫走出 主干道,站在操场的边缘,等着人潮走空。
舒晚颠了颠书包,他突然抬眸左右看了看,却没什么发现。
但他不用去找也知道是谁在看自己。
等到主干道上没什么人的时候,舒晚这才缓缓往外走,一步一挪。
宁港市这段时间的温度又降了不少,昭示着冬天要来了。
打在脸上的风有点冷,刮红了舒晚的脸颊与指尖。
在舒晚缓缓地脚步声里,有风声飒飒,冬青树的树叶婆娑,以及一个不搭调的脚步声。
舒晚走出校门口,脚步声还是在身后,他走进巷口,脚步声依然没有离去。
舒晚停住脚步,站在巷口,转了个身。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舒晚看向巷口的另一边,空荡荡的,可地面上却踏着沾了污水的鞋印。
江渊从巷口旁边走了出来,他隔着长长的狭窄的巷口跟舒晚快速地说:“我就送你回家,你到家我就 走。”
舒晚点头,笑着说好,此时正好有片红色枫叶从头顶飘过,被风卷了两圈,落在舒晚的肩上。
江渊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哪怕是在肮脏潮湿的巷子里,他的光彩也未被污秽弄脏半分。连风也愿意靠近他,给他送份礼。
舒晚向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
江渊一时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楞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舒晚一点一点接近他。
但心里却在小鹿乱撞,快把他的心撞破了。
“谢谢你。”舒晚拿着一片枫叶,放进了江渊的手中。
两人的手指轻轻碰在一起,被一片枫叶连接。
枫叶染红了两人的手指,像是月老的姻缘线,勾在两人贴在一起的无名指上。
只是这根脆弱的姻缘线,被轻轻一扯就断了,随着舒晚的转身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舒晚回到家,父亲不在家,但家里被翻得一团乱,而他收进抽屉里的钱早就被一洗而空。
那是他兼职半年赚来的辛苦钱,每个月的生活费都靠他自己赚钱给自己花。
门外的楼梯间里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舒晚冷静地拿出屏幕已摔花的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摆在不 远处的墙角。
他就站在手机镜头下,安静地等着他父亲到来。
他父亲显然又暍了酒,刚进门便是一个重重的酒嗝,熏得舒晚皱了眉。
舒晚还没说话,对方就低着嗓子骂了句难听的话。
“今天来的那群人是你谁?朋友?!多管闲事。”
舒晚双手放在身前,叠在一起,“你为什么又去暍酒?”
舒晚刚出声,对方就横眉竖眼瞪着舒晚,掌心握成拳头蓄势待发,“老子暍酒要你管?”
舒晚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对方的拳头并没有挥上来,也许是下午警察的警告起了作用。
舒晚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必须惹怒他的父亲,即便这样会挨打,可他必须这样做。
所以舒晚睁开了眼睛,回看他的父亲。他挺直了背,眼里燃着怒火,他沉着嗓子震声说:“妈妈离婚难 道不是因为你暍酒?! ”
“你胆子大了是吧!”
果然,像平常一样的拳打脚踢,像平常的一样的睡骂羞辱,一切都和平常没差别。
他已经麻木了,只要再忍最后一次就好了,他就可以自由。
如此想着,舒晚用力睁开被泪水糊住的双眸往墙角里隐秘的手机看去。
他的亲生父亲的拳头如雨点打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嘴里吐出一堆谁听了都会嫌脏的话,酒气熏 得空气都浑浊了。
舒晚蜷缩在地上,尽可能的抱住自己。
轰的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少年手中拿着一根小臂粗的木棍,披着月光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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