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棠迷迷糊糊中伸手往旁边摸,摸到了言琤的腰,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有点害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又成了一个人,不过还好,言琤还在。
他忍不住在言琤的腰上又摸了一下。男人的腰腹是硬邦邦的,即便隔着衣服,他也能摸到形状分明的腹肌。
应该是有在锻炼吧。荆棠想,怪不得言叔叔都四十多了还这么能招惹人。
晚上给言叔叔发短信的人是谁呢?会是他也认识的人吗?
荆棠被噩梦折磨得没了睡意,于是便开始胡思乱想,而且手上动作也没停下,还搁在言琤的腰上不停地摸。
第一次摸是确认人在不在身边,第二次摸是因为开心,第三次和后面的无数次摸纯粹就是因为,言琤的腹肌真的很好摸。
“……你在干嘛。”
摸着摸着,言琤醒了,一把摁住在自己腰上胡作非为的手。
荆棠乖乖地让他捏着手,说:“我在摸你的腹肌。”这回答太实诚了,反而让言琤有点噎住。
“想摸就自己练,以后天天摸自己的。”言琤松开荆棠,推着他的肩膀把人翻了个个儿,让他背对着自己,沉声道,“睡觉的时候老实一点。”
荆棠不太配合,立刻又翻了回来,精准地滚进言琤的怀里,鼻尖撞在对方的胸膛上:“我睡不着,你陪我聊天吧?”声音带点鼻音,撒娇似的。
言琤直接道:“明天就给你请私教。”
荆棠马上就不出声了,委屈巴巴地瘪了下嘴。他不是不爱运动,只是不想被私教折磨。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荆棠靠在言琤的怀里,睁着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房间里某个黑黢黢的角落,尝试着放空自己的大脑,别再去想那些让他焦虑的事情。
良久的沉默后,言琤忽然垂下头,在荆棠的眉心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小棠,睡吧。”他说。
第二天,荆棠醒来的时候,言琤已经不在了。
大概是已经去公司了。荆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想,这些天他为了父母的葬礼奔波时言琤一直陪在他身边,想必把公司的事情往后推了不少,接下来,言琤应该会很忙吧。
荆棠坐在床边,打开手机,这才发现早上言琤往他卡里打了一万块钱,让卡里的余额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窘迫了。
从前他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喜欢收藏各种昂贵的限量球鞋,每个月光是给游戏氪金都要花上大几千,各方面的开销算下来一个月花出去的钱得有小几万了。现在手头能用的钱一下子缩减了几倍,他必须要省着点了。而且万一哪天不小心把言琤彻底惹毛了被扔出家门,他就真的死定了。他毕业后去工作,工资顶多也只能养活自己,极有可能会因为还不上剩下的三百万债款而被工人们沉尸栎江。
荆棠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就冲到言琤公司去把自己黏在他身上。
又开始乱想了。
荆棠甩了甩脑袋,就着温水吞下一片安神药。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他便只身一人去了殡仪馆。
今天是荆越和凌莲火化的日子,荆棠想守着他们直到最后一刻,再将骨灰下葬。墓地已经买好了,就在栎城的墨眉山墓区。
荆棠在殡仪馆等到火化结束,然后便抱着两只骨灰盒去了墨眉山。落葬的时候,荆棠木然地望着墓碑刻着的父母的名字,心想,如果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就好了。
至少在父母去世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亲人跟他彼此支撑。
落葬完毕,荆棠又一个人在墓碑前坐了一会儿,静静地看了一阵天边的流云。
过了片刻,荆棠的论文导师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他的近况。
导致荆棠父母去世的那桩踩踏事件闹得挺大,上过新闻,即便荆棠没有主动开口说,院里的老师也基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因此,虽然最近荆棠的论文进度一拖再拖,导师也没有过分催促他,生怕把荆棠逼急了让他想不开。
“我爸妈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荆棠在电话里对导师说,“麻烦您再等我几天,我一定在五月中旬前把定稿交给您。”
导师道:“好,你尽快。五月底就要答辩了。”
烦心事又多了一件。荆棠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步子还没迈开,就又来了一通电话,是言琤打来的。
荆棠小声咕哝着:“真是奇了怪了……”言琤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上班吗,能有什么事找他啊。
按下接听键后,就听言琤在电话那头问道:“小棠,你回家了吗?”
“还没,在墓地。怎么了?”
“下午临时多个会,需要的东西在家里。”言琤道,“秘书有事,也走不开。”
“几点的会啊?”
“四点。”
荆棠看了眼时间,说:“那应该来得及,我帮你拿吧。”
然后他便赶回了家,在言琤告诉他的地方找到了开会要用的U盘,带着它前往言琤的公司。
言琤做的是医疗器械的生意,公司在栎城的高新区内,荆棠虽然和言琤认识很久了,但还是头一来回他的公司。
“你好,我找你们言总。”荆棠站在前台,“给他送开会用的东西。”
前台接待问:“请问您是?”
“呃……”荆棠噎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说起来,他该怎么介绍他自己呢……直接说他是言琤的妻子,吗?不对,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用“妻子”这个词,他们都是男人,就算他说自己是言琤的老公也完全没问题啊!
荆棠觉得这个想法非常赞,并且打算付诸行动。毕竟在床上他都让言琤占了那么多次便宜了,他在口头上占点便宜开心一下总不过分吧!
“咳。”荆棠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说,“我叫荆棠,是言琤的……”
“您就是言总朋友的儿子荆棠是吧。”前台接待笑着说,“言总交代过了,让您直接上他办公室找他。”
被打断的荆棠闷闷地“哦”了一声,在心里叨咕起言琤来。
好歹他也是言琤的法定配偶,怎么这么没尊严!
荆棠失去了装言琤老公的机会,有点不开心了,但还记得有正事要干,便暂且大度地不予计较了。他上了楼,找到言琤在电话里告诉他的那间办公室。
901室……总裁办公室。
荆棠的视线落在印着烫金字体的门牌上,暗想:好想坐进去装逼!
小学的时候,他经常会指使来学校接他的人带他去爸妈的公司,偷偷溜进他们办公室里坐着,然后等他们回来时就吓他们一跳。
想到这里,荆棠心里又有些难受了。只是很快,他就被从办公室内隐隐传出来的对话声吸引了注意力。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言琤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琤哥,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昨天晚上也是,你说你抽不出空,但我问过你公司的人了,都说你最近在休假。”
“你到底什么意思?”
给我听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荆棠瞬间精神起来,探头探脑地悄悄从那条缝隙往里看。办公室里一共就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的言琤,和站在他面前正在质问他的一个陌生男人。
荆棠想起昨晚言琤收到的那条信息和他们之间的对话,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
这个男的是不是就是言琤说的那个炮`友啊?
不过不管是不是,荆棠都打算躲在门口暗戳戳地听。
作者有话说:
离家出走的言决:我在生气,但没有完全生。只是想顺便找个借口住进心动对象的家里。
被摸腹肌的言叔:不太明白一些年轻人。
办公室门口暗中观察的小棠:好家伙,有瓜吃?
第6章 荆棠:臭男人!
“你又是什么意思。”言琤打断了阮涟的话,皱着眉,显然已经有些不悦,“当初说好的,只解决生理需求,不干涉彼此的生活。现在却找到我公司来,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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