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穿这种裙子比我姐还漂亮,”靳盛阳的声音在夜晚荡来荡去,“他摸我腿,从脚踝往上,等到了上面又嫌弃地把我给推开。”
靳盛阳说话的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肮脏往事,没忍住转过去抱着树吐了起来。
是我不好,给物业负责打扫的工人增添负担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还逼着我穿给他看。”靳盛阳说,“他会拍很多我穿裙子的照片,然后卖给别人。”
靳盛阳笑了:“就像现在他卖我的照片给你一样。”
我用纸巾使劲蹭着我的嘴,我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后来我稍微长大了一点,网络也稍微发达了一些。”靳盛阳又抽烟,“他把我的照片发在网上,一个论坛里,给那些和他一样的人看。”
靳盛阳抽着烟,吐出烟雾的时候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我是他女儿,有一次我甚至看见有人问他我一晚上多少钱。”靳盛阳嗤笑一声,“他还真的跟那人认真讨价还价起来。”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但犹豫了一下,没打断他。
我深知,一旦这次打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继续听完。
我不喜欢窥人隐私,除了靳盛阳相关,因为别人与我无关,唯独靳盛阳,他是我盯上的人。
我盯上的人,归我管。
“不过他始终没能跟人成交,毕竟我不是女孩。”靳盛阳骂了句脏话,抽完手里的烟,摸了摸口袋,转过来问我,“有烟吗?”
我把烟盒递给他,他来接的时候,我们手碰到一起,这人指尖冰凉。
“我一开始吓得不行,每天很恐惧放学,”靳盛阳点了烟,“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不喜欢旗袍。”
靳盛阳笑了:“有一天我把他给我的裙子弄坏了,怕他回来罚我,就在家里乱翻,翻到一件旗袍就给穿上了,他回来看见大惊失色,狠狠地把我打了一顿,不过那天我只是挨打,他没对我做其他任何恶心的事情,那之后我又试了几次。”
靳盛阳看向了我:“他不仅仅是不喜欢看我穿旗袍,而是害怕,我穿着旗袍的时候他只会发神经一样抓着我打,骂我□□,但我一点都不怕他对我做这些。”
我想起靳盛阳穿着旗袍时的样子,包裹在旗袍下面的他,似乎比往日更自在,让我一度觉得,平日里的这个他才是戴着面具的。
“那之后,只要我一有机会就会换上旗袍,对我来说,那种状态下的自己才是最安全的。”靳盛阳望着我,“一开始我只是穿着旗袍,后来情况愈演愈烈,我开始为了刺激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跟那件旗袍更加契合,它逐渐成为了我的一部分,原本那个我也好像分裂成了两个。”
靳盛阳叼着烟,仰起了头,他伸了个懒腰,然后笑了。
之后,靳盛阳不再说话,而我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
并不是天生的,他是被逼迫的。
被迫变成现在的样子。
靳盛阳抽完了烟,低头按灭烟头的时候问我:“你打算怎么弄他?”
我沉默不语。
“给你个建议。”靳盛阳说,“让我来。”
我皱起了眉。
“你不知道手刃仇人有多痛快,”靳盛阳说,“劝你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我当然知道。”我走过去,几乎贴在他的身上。
靳盛阳不悦地退后半步,我立刻紧逼。
“我比你更清楚那有多痛快,但我比你聪明得多,不会把自己也卷进去。”
靳盛阳笑了:“滚。”
“这样,我答应你,让你观看他的死,但你不要插手,”我抬眼看他,“你得完好无损地为我留着。”
靳盛阳推开了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他走出一段距离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靳盛阳回头看我:“你杀过人?”
我笑:“没有啊,我很清白的。”
我跟过去,握住他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深夜谈情说爱的恩爱情侣。
“我们都会清清白白,但该死的人也绝对没机会苟活。”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靳盛阳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这句话一定会应验。”我说,“还有一件事也绝对会应验。”
“什么?”
我对他笑:“你会爱上我。” ☆、13 13 靳盛阳
我并不相信黎慕的话,也并不希望他插手我的事情,对我来说,他只会是个麻烦。
面对他信心满满的话,我懒得理会,先一步离开,走时听见他在后面笑。
整个周末我都没有离开家半步,抱着小时候穿过的那件旗袍睡得昏天黑地脑袋生疼。
周日下午,我姐打电话过来,说他们一家回来了,让我过去吃饭。
我难得开口拒绝她,让她好好休息,也把那人来找过我的事情告诉了她,迟疑了一番,表示如果可以,希望他们能暂时去别的城市生活一阵子,等我解决了他再回来。
我姐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对于这种人,我们不能再躲了。”
我隐约听见她叹气:“如果他来,那就让他来,事情总该有个解决。”
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我不想让他去搅合她的生活。
她有爱人,有孩子,有美满的家庭,她好不容易过得这么幸福,怎么能被他毁掉呢?
我只告诉她最近还是万事小心,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想,到底应该怎么让他死。
他应该死在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他死前,我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这些问题,想得一阵犯呕,跑去厕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晚上黎慕又来找我,打电话说在我家楼下。
“接你去放松一下。”黎慕说,“这两天你没去酒吧,没劲透了。”
我没心情去酒吧,只想一个人待着。
“出门走走吧,没准儿能遇着点有趣的事。”
我一个字都没给黎慕,直接挂了电话,然而一个小时之后,我换上那身让我觉得安心的旗袍,踩着高跟鞋出门了。
天已经黑了,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路过的人会不经意地扫我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我其实是个男的。
或者说,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我走到小区大门口,想着不如去教堂看看。
走出几步,听见汽车鸣笛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竟然是黎慕坐在车里看着我笑。
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上时,黎慕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不行:“你这人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儿。”
我不理他,摸出烟来却想到在别人车上抽烟不合适。
他看出我的心思似的,开了车窗:“没事儿,抽吧。”
我没点烟,把烟盒重新放回了包里。
“你话越来越少了。”黎慕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看我,目光从我旗袍开叉的地方往上,最后落在了我的双眼里。
“没什么可说的。”
“我今天又跟他见面了。”
我警觉地看向黎慕。
“他自己来找我的,”黎慕说,“卖货给我。”
“你他妈还上瘾了?”
黎慕笑得不行:“他那人真挺逗,为了钱什么下三滥的事都能做。”
他直起身子坐好,点了根烟:“他赌博吧?”
我不知道,也可以说我根本没有去了解过。
有那么些年,他消失不见了,等我跟我姐再知道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监狱里,至于因为什么进去的,为什么花钱如流水,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希望他死。
死得越惨越好。
“你这人,”黎慕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平时看着特聪明,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呢?”
我转过去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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