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来到后面,黎慕像个神经病,直接拉着我坐在了地上。
我骂了他两句,他不怒反笑。
“你真是穷讲究。”黎慕嘲讽我,“没劲透了。”
我厌烦地想离他远点,结果他很幼稚,我挪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行了,别折腾了,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黎慕自信满满,说话间还握住了我的手。
我折腾烦了,懒得继续跟他计较,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
黎慕放开我的手,从我随身的包里拿出烟跟打火机,他点了烟,抽了一口,之后端详了一会儿我的打火机,又拉住了我的手。
“给你讲讲吧。”黎慕说,“要不确实总觉得欠你的。”
我看向他,只见他吐出一口烟后,轻声说:“我从小就在挨打,以前身上全是疤,打的、烫的、烧的,跟了我很多年,后来自己赚了钱,去医院花了不少钱才都去掉。”
他转过来看我:“但是有一个疤我一直留着。”
“你手腕上的。”我说。
他笑了,隔着吐出来的烟看我:“我以为你没发现。”
“我不是瞎子。”相处这么久,□□相见这么多次,他手腕上的伤疤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割腕过?”
“我又不傻,干嘛割腕?”他说,“我继父干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这么说不准确,应该说,他的刀尖抵在我妈喉咙上,威胁我,我要是不割腕,他就杀了我妈。”
黎慕低头笑笑,抬手露出那道伤疤。
“你说人怎么能这么恶劣呢?”他喃喃自语似的,“你爸,我继父。”
他抬起头看着我笑:“还有我。” ☆、24 24 黎慕
我喜欢雨天,这大概就像靳盛阳喜欢黑暗和旗袍。
雨天能让我觉得踏实,只听得到雨声,其他那些嘈杂的声音都不见了。
在雨天,我也能难得的放松,想想自己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或许靳盛阳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恰好在一个雨天要追溯我的过往,所以,他稍微得逞了一点点。
之所以说是一点点,因为我并没有对他全盘托出,对于靳盛阳,时至今日我也依旧有所保留。
我总以为自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活着就只是为了等死,但当我开口,突然发现,让我胆怯的事情还在。
我知道自己的卑劣,靳盛阳也知道,可我还是不想让他像是望一口枯井,一眼望我到底。
我要用枯草遮掩一下我肮脏的根基,美化我所有的不堪。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让他觉得,我今天一切的恶劣行径都该怪罪于别人。
这种行为,让我更加恶劣了。
继父确实打我,对待年幼的我,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
但我也没那么客气,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知道应该怎么摧毁一个人。
我手腕上的疤根本就不是继父逼的,他留在我身上的疤早都被去除了,仅剩的这个,是我自己划的,那时候我还小,还没成为孤儿,我妈还没走,继父也还是继父。
我划破自己的手腕,被救出来之后,栽赃陷害给继父。
我要事情闹大,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虐待我跟我妈。
但这件事并没能真的解救我,反倒,吓跑了我妈,只留下我跟他。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一直到继父死,没人的日子是好过的。
八岁之后,我被送进福利院,性格孤僻乖张,直到成年也没人领养我。
我给靳盛阳讲我遭受的苦和难,到最后,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我达成所愿了——他在心疼我。
我要的就是这个。
从小到大,没人心疼过我,我要体验被爱的感觉。
我拉过他,在雨帘后面接吻,我拉着他的手爱抚我的身体,也不管远处飞驰而过的车里会不会有陌生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雨一直在下,我们拥抱亲吻抚摸彼此,原本我总以为,雨天我只听得到雨声,而如今,雨声渐小,我听得最清楚的是他的喘息。
这人啊……
我以为是我掌控了他,但仔细想来,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在掌控我。
我顽劣不堪,原本只是想要戏弄他甚至是玩弄他,却一不小心,把自己也带进了泥沼里。
我不渴望爱情,不希望跟任何人发生任何情感上的羁绊,但当我们湿漉漉地回家,扒光彼此的衣服,当靳盛阳亲吻我手腕上的疤,一边问我当初疼不疼,一边让我现在疼得很时,我动摇了。
我问他:“你还离得开我吗?”
“废话。”他发狠地说,“你当自己是什么?”
我在他身下笑得不行,放肆得很,我抬手钩住他的脖子,对他说:“这可是你说的,等有一天我真走了,你可别后悔。”
第二天,我晚上没有去靳盛阳家,而是回了自己那里。
家里的一半都被我搬去了靳盛阳那儿,再回来总觉得空荡荡的。
我躺在地板上发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之后接连几天我都是这样,上班照常工作,不跟靳盛阳有任何多余的接触,下班抬脚就走,直接回家,谁也不见。
我算着时间,跟自己,也是跟靳盛阳打赌。
对于靳盛阳,我并没有十拿九稳的自信,但总归是要赌一把的,也把他往前推一推。
他这个人,最擅长口是心非,我要让他彻底向我坦诚自己要什么。
就像他要我的身体一样,要我的感情。
我给不给另说,但他必须向我要。
第三天晚上,我坐在阳台喝酒时,终于等来了他。
我眼睁睁看着靳盛阳从小区大门口走进来,一路目光追随着他。
夜已经很深,他步履匆匆。
当他穿着那件我再熟悉不过的旗袍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可耻地问他一句:究竟时旗袍给你的安全感更多,还是我?
我早早等在门口,迎接他的到来。
当他出现,我开口就是这句话。
他给我的回答是:“这问题过分可笑,你带给我的,根本就是不安。”
对于他的回答,我再满意不过。
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我要让他觉得不安,让他为我牵肠挂肚。
“你来干吗?”
他盯着我,不回答。
我手里拿着冰凉的啤酒,坏心眼地在他脸上贴了下。
“干杯。”我说,“庆祝你彻底爱上我。” ☆、24 24 靳盛阳
我不屑于与人谈爱,在我看来,爱情根本就是虚假的谎言,为了装饰这个虚伪的世界编造出来迷惑人心的。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也并不认为自己会被人爱。
可是,当黎慕将冰凉的啤酒贴在我的脸上,几天以来我焦虑不安的情绪突然被安抚,就在这个顺间,我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我很清楚,黎慕驯服了我。
这几天,下了班他就玩失踪,我看得懂他的把戏,却依旧逃不脱。
我说:“少自作聪明。”
“哟,怎么不说我自作多情?”黎慕喝得双颊绯红,望着我时眼睛也有些湿润。
微醺时候的他,让看着他的人都有些醉了。
“来接我回去的吗?”黎慕依着墙,喝了口酒,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对他说:“只是来提醒你回复一下工作邮件。”
他惊讶地看我,挑了挑眉:“几点了?”
我不回应。
“下班时间,你凭什么要我回复工作邮件?”他笑眯眯地看我,手指挑开我衬衫的扣子,“如果是约我做a的邮件,我倒是可以立刻回复。”
我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质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强压着怒气,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却发现,酒已经被他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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