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回你家住?那样的话渝眠不能控制在我眼皮底下,想来你也不放心。而且这段时间外头不会太平,你在我这里更安全一些。”
穆京宸说得头头是道,倒真让渝棠找不到理由拒绝。
“那、那我背上有伤趴着睡便是,也不用你抱着呀,再说你抱着我岂不是更压着伤口,不太方便。”
“趴着睡容易做噩梦,”
穆京宸边解释边缓缓脱掉了外衣和鞋,渝棠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做什么,就被穆京宸钻进被窝,不轻不重地揽住了腰。
“我抱着你帮你垫着肩膀,你好侧着睡。”
“会把你压麻的……”
“小渝老师不是知道的吗,我力气很大,而且耐压。”
穆京宸侧身将渝棠护在怀里,胳膊垫在他身下,让他能舒服地侧躺着,又不会压到背上的伤口。
“我、我什么时候知道了?”
“上次你还在我身上趴了半宿,难不成小渝老师喝醉酒后就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穆京宸笑着抿了口渝棠的耳朵,将他亲得耳朵发烫,还不愿放过他似的沉声补充道,
“不记得也没事,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你别再吻我耳朵了。”
渝棠背对着穆京宸咬着嘴唇闷闷道,穆京宸起初以为是他怕痒,抬起头看见渝棠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后才恍然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只见渝棠几乎快将脑袋完全埋进枕头,带着怨气小声道,
“先生不能再撩拨我了……”
他的小海棠原是经不住这又摸又亲的,情动难却。
“我帮你。”
“不行、万一扯到伤口……”
渝棠无力地攥住他的手腕,想将穆京宸那不老实的手抽出来。
“你闭上眼放松就好,其他的我来,不会碰到伤口的。”
穆京宸声音轻缓,被窗外海棠送入的暖风镀上毛绒绒的甜意,好在门外的人早早被遣散开去,才没让其他人听到棠叶簌簌间穿插着的旖旎声响。
第56章 流浪落花
两盏茶的功夫后,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才渐渐归于平静。
渝棠软着身子枕在被子团儿上,碍于背上的伤口几乎动弹不得,只得由着穆少爷帮他擦拭干净后又换套衣裳。
“你、你洗手了吗?”
渝棠声音浮软,还留有被欺负出的哭腔。穆京宸正用沾了温水的毛巾帮他擦腿根,闻声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
“我不嫌弃。”
“我嫌弃……!”
渝棠羞得只想一个劲地往被子里头钻,却又被穆京宸牢牢按住脚腕逃脱不了。适才他不好意思弄脏别人家的床单,强忍着不愿松气儿,可穆京宸哪里会放过他?硬是将他牢牢握住,惹得他再也受不住,虽然没沾到床上,却是弄了穆京宸满掌。
“骗你的,刚刚洗过。”
穆京宸失笑,心里则琢磨着小海棠的耐力还不错,日后倒也不用怕他身子弱受不了。
“那换下去的衣物……我得自己洗。”
渝棠又小声要求道,床单是没留下什么痕迹,但那裤子可是能用“劣迹斑斑”来形容,穆宅里洗衣做饭都有专人负责,到时候让人一看,可不得明白发生过什么?到时候恐怕全家人都会知道他才刚刚住进来就胆大包天地在穆京宸房间做出了这般放浪之事。
“这怎么行?先不说你现在是个伤患,哪有住我家里来了还得要你自己洗衣服的道理?就算我同意了,让我妈知道可不得棍棒伺候我?说我照顾不周。”
穆京宸不出所料地拒绝了渝棠的要求,渝棠一听,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可是里头还有我的内裤……”
渝棠的相貌本是明艳的,平日里流露出的清冷气质都是因为他神色中藏着的有意疏离,但他红着眼睛示弱地撒起娇时,这春意反复就迫不急的地提早几个月淌入了人的心里,穆京宸耐不住他这般不依不饶,两个人来回几番讨价还价后,终是穆少爷让了步。
只不过他依旧舍不得让带着伤的渝棠去碰凉水,到最后竟是他亲自搬着小板凳坐在卫生间里帮小渝老师洗内裤。
渝棠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靠在迎枕上像督工一样目不转睛地看了穆京宸半晌,怀疑地问道,
“穆先生你……之前自己洗过衣服吗?”
“怕我给你洗不干净?”
穆京宸袖子薅得老高,露出线条流畅而又强有韧性的小臂,他看起来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少模样,动起手来倒一点儿都不生套。
“不担心。”
渝棠笑笑,想起来穆京宸此前在外剿匪时又不能随行带人专供给他洗衣服,这些活计他自然是干过的。
穆京宸拧干衣服顺手晾好后回过头来,发现渝棠竟像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一样,艰难地合上了眼皮缓缓垂下脑袋,砸到枕头才又猛地惊起,面带迷茫地睁开眼。
“累到了?”
他被渝棠逗得发笑,擦干净手后又坐到床边,“给你开的药里有助眠的,这几日觉得困乏也正常。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晚上我来陪你吃饭。”
“唔,都怪先生刚刚不愿饶我……”
渝棠犯困时精神放松,说话便不像平时那么拘谨,偶尔还会恃宠而骄的朝着穆京宸软语一二,惹得穆京宸只想再多欺负欺负他。
“把你伺候舒服了再哄你睡觉,神仙恐怕都没享过这福。”
穆京宸有一搭没一搭地绕开伤口顺着他脊梁骨摩挲,渝棠身上的伤口正是要愈合长肉的时候,又被厚厚的药膏敷盖着,难免发痒,穆京宸这样一挠倒让他舒服不少,不一会儿便沉沉地快闭上眼睛。
临睡前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突然发现本该戴着那串棠花手链的地方不知何时变得空空如也……!
“怎么了?”
穆京宸看渝棠猛地睁开眼,搀着他才没让他因为突然坐起而扯到伤口。
“手链……先生送我的那条手链不见了。”
渝棠边说边细细回忆,昨晚回家前他还戴在手上,多半是和渝眠缠斗时落下了?
“你别急,我派人去找。”
穆京宸哄着他重新躺下,没想到渝棠如此珍惜他送的这条链子,“你没去过别处,不是在宅中就是落在车上了,容易找。”
“嗯…”
渝棠点点头,好在这手串是穆京宸送回到他手里的,不然他也不好解释为何会如此宝贝这串款式老旧,也不算太值钱的玛瑙链子。
“你乖乖睡着,等你睡着了我就出去帮你找。”
穆京宸虽然哄他说好找,但已经在心里思忖着如果真的找不着,不知库房里能不能找出差不多样式的?或者让人拿着原玉再去打一串?
说起来那串手链虽然花样简单,但似乎并非后天打造,而是天然就形成了一朵棠花的形状,红玛瑙在峪临并不多产,反而在水南恩夷一带有不少名矿……恩夷,又是恩夷?
“上次光太暗没看清,刚刚帮你擦洗的时候才发现,小渝老师腿上原来是有胎记的。”
穆京宸突然提到胎记,渝棠的脸色微微怔了怔,随即恢复了害羞的模样,
“我、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胎记?”
胎记、痦痣这类难以抹去的身体特征都是找人时用来核对身份的最佳选择,经历和出生可以编撰篡改,但胎记就像是伴生于血骨的铁证,渝棠在心里仔细回想,儿时有哪些人是知道他身上有胎记的?
“我指给你看?”
穆京宸随即掀开下半床被子,抬起渝棠的双腿在他腿根处啊呜咬了一口,摸着他这一口留下的咬痕低声笑道,
“这不就有了?”
“……!”
渝棠气急败坏,什么胎记!分明就是穆京宸趁他不方便乱动在占他便宜!
穆京宸想着法儿逗渝棠开心,虽然差点把人给气坏,却有效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必因为背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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