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仰头,在强烈的灯光中闭上眼,“我不歧视……”
“而且,我想要你,是因为我爱你。”林川说,“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或者说,遇见了你,我才知道我要寻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王开来没办法睁开眼睛。
他能感觉到林川躺在自己胸口忐忑的呼吸,他能感觉到两人交握的手,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精子缺乏的无用液体由于兴奋而滴在自己小腹的滚烫触感。
王开来,他对自己说,那个女人对你说过她爱你吗?
她没有。
那么,过去的几十年来,有没有人对你说过我爱你?
没有。
“班长,王开来,”林川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脸颊睫毛,和刚刚冒出来的胡茬子,“你还让我上你吗?”
“我可以上你吗?”
“我会很温柔……”
“我爱你……”
“川子,你来吧。”王开来献祭般放软自己的身体。
他想,自己只是喝醉了,神志不清了,否则,怎么会在心里还是一团乱麻的时候还答应他这样无礼又孩子气的要求。
巨大的凶器插进来,一下一下撞进他的最深处。林川鼓励他叫出声,他却咬着嘴唇,不肯松口。
他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在做梦,梦里的人哪里会出声呢?一出声,梦就碎了。
第二天睁开眼,再想骗自己是做梦,就不容易了。
林川叫了外卖,把他各色饭菜摆了一桌,见他醒了,对他微微一笑:“班长。”
他吃干抹净,心满意足,王开来却腰酸背痛,只能破口大骂:“你个王八犊子!”
林川高高兴兴坐在他身边,听他骂的中气十足,反倒舒坦:“你前妻刚刚来过。”
王开来一腔怒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猛咳两声,问:“怎么着了?”
“限你两天内搬出去。”林川幸灾乐祸,“你还没找房子吧。”
王开来申请了警队宿舍,可宿舍都满着,最快要一个月后才有位置。
这事林川也知道。
“班长,不如过来跟我一起住。”他不怀好意地建议,“我房子够大。”
“不……”
“好,就这么定了。搬家公司一会儿就到,我已经跟警队请好假了,咱们今天就搬过去。”林川起身,把碗筷摆好。
“林川,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要搬你那的!”王开来怒道。
“班长,我要是你,现在肯定先洗澡,穿衣服,然后吃饭,再来纠结这个问题。”林川好心建议。
“林川你个混小子,胆肥了!”王开来一跃而起,瞬间牵动四肢百骸的剧痛,忍不住“哎呦”一声,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两人都是一愣。
“谁!”林川吼道。
“搬家公司!”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最吃激将法这一套,姑娘成功了。
爸爸是大学老师,搞了一辈子学术,思想保守,让他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大概不会比他接受“吃人肉合法”更容易。所以当刘跃东手持玫瑰一捧走进病房时,爸爸稍稍好转的脸色,立即添了三分蜡黄。
或许还有几分青紫,但我没顾得上仔细观察。
我第一反应是冲过去关门,可刘跃东人高马大,身子已经挤了过来,一张脸笑得全是褶子,跟我爸喊:“叔叔,您好。”
我爸刚刚好转一些,刀口还没愈合,见他喊得响,也跟着点头:“你好你好……小韵,这是……”
“这是……我同事,同事!”我赶紧冲刘跃东使眼色,“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刘跃东赶紧顺话茬:“对对,我是秦韵他们领导!”
领导个屁!我恨不得踩他一脚,可我爸明显已经信了。他深怕哪里惹领导不高兴领导以后给我穿小鞋,胳膊肘撑着身子,这就想起来。
他一动,刀口就拽着疼,疼得眉头拧在一起。我三两步奔过去,扶着他躺好,小声跟他说:“我们领导人好,你别动,我来招待就行。”
爸爸点头:“就是不错,下属的爸爸病了还能亲自来看看,这种领导不多了。”
我干笑不止,趁着给爸爸倒水的空隙使眼色给刘跃东让他快点走,他环顾天花板,手里还捧着花,巍然不动。
过了一会儿,坐到爸爸床边,把花瓶里的花撤出来,随手扔掉,换上自己带来的玫瑰,笑意盈盈:“叔叔,身体好些没有?”
看着萎顿在垃圾桶里的百合和满天星,我竟然有点心疼。
程先生在鲜花方面毫无天赋,可他说,这花是他叫花店的人教他插的。
“好,好,我挺好。”爸爸一边笑,一边斟酌词语回答刘跃东的问话,“领导,您贵姓?秦韵在你那里工作还认真吧?”
“我姓刘。”刘跃东一边说,一边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秦韵他工作非常认真,我很喜欢他。”
我后背忍不住冒冷汗,这当口,也不能当着爸爸的面暗示他快点走,他竟然还得寸进尺,跟爸爸一人一句聊了起来。
话题内容从工作到生活,从生活到生病,再到世事艰难学问不易做,不愧是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确比程先生有经验,能够顺着爸爸说话。
我低头叹气,不提防一只手竟被忽然拉住。
那只忽然伸过来的手很不安分,大拇指在我掌心画圈,偶尔指甲扫过掌心的纹路,钝重的触感让我从脊背酥到尾椎。
从爸爸的角度看不清楚刘跃东正拉着我的手,所以他玩得更加放肆。我怎么抽,抽不出,又怕被爸爸看见,只能努力屈起手掌。
后来就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点刻意,几乎一瞬间就告诉对方那里是我的敏感带。但当时实在考虑不了许多,在大腿都要松懈的前一秒,猛地一抽手,拽的刘跃东一个不稳,歪了歪身子。
爸爸正说着什么,此刻也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我们:“怎么了?”
我也跟着装蒜:“领导,怎么了?”
刘跃东低头一笑,嘴角抽搐着,看着我,说:“没事,叔叔,您刚才说什么?”
“我寻思着,您能不能帮我劝劝秦韵,”爸爸格外斟酌语句,“这孩子一心扑在工作上,可眼看着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先成个家,我才放心。年前他谈了个女朋友,都谈婚论嫁了,过了年,又说什么不急不急的……他不急,我跟着急啊。”
女友跟我分手后,爸爸跟我提过几次结婚的事,可我的结婚对象都跑了,跟谁结婚?又不敢告诉他实情,只能推说工作太忙,谁想到,他会真把刘跃东当我领导,甚至如此暗示。
我顿时哭笑不得,心想不如坦白告诉老爸刘跃东不是我领导,爸爸顶多无奈一笑,倒不会跟我计较很多。谁想到刘跃东竟然半路杀出来坏事。
“女朋友?秦韵不是已经跟他女朋友分手了么?”他说。
大事不妙!
且不说刘跃东是从哪里知道我跟女朋友分手的事,他说这句话是出自下意识还是有意为之,就值得我好好思考。
但我没时间思考,爸爸惊了一跳,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难以置信地问:“你分手了?”
“爸,你听我说……”
“怪不得我住院这么久,晓月都没来过……”
“爸,不是这样……”
“你从哪雇来个人,装成晓月的表哥糊弄我?”
“爸,我没糊弄你……”
“小韵,你跟谁学了撒谎?还跟你爸撒谎!”
“不是,爸,我没撒谎……”
“伯父,不是小韵的错,都是我的主意。”
门口忽然有人插嘴,逆着阳光,他的脸看不清晰,但身影却是熟悉的。
程远风。
他三两步走进来,看着我,只是短暂的一眼,却像是说过了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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