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回去处理工作。”
他说完便要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对我说:“觉得勉强的话不用来帮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我明明是相信他的,在这一刻,我却为自己的动摇和他的不信任而感到难过。
难过是一种无用的情绪,段弘很早就教育过我,什么东西让我不舒服的话,抹杀掉就好了,千万别让自己陷入愚蠢的伤春悲秋。
我必须足够坚硬,拿枪的手才不会抖。
但是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作为一把没有感情的锋利兵器存在,段弘却又在我失去兵器的价值后塞给我一段婚姻。
两年了,我还是没有做到转换身份,也没有学会如何用伴侣的方式和裴昀相处。
就好比现在,我猜正确的做法是追上裴昀向他解释,但我就是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
我回了家,把自己扔在床上,吞了几粒感冒药蒙头大睡。
我不准备去查什么。
我清楚裴昀的本事,越是有蛛丝马迹指向他,越不可能是他。
因为如果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瞒过世界上所有人,包括我。
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想通一些事,裴昀不信任我是应该的,我们两个之间一没有标记二没有感情,连婚姻都是一场放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合谋,他凭什么相信我?
再往后深究,我是段弘的人,而段弘归属于裴昀的对立党派,四舍五入,我与裴昀是政敌,他没像防贼那样防着我就不错了。
想通之后我觉得好受很多。
这两天出了这么多乱子,裴昀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家,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安心睡了过去。
第12章
我是被管家系统叫醒的。不通人性的 AI 说我两天没吃饭了,快起来去吃饭。
我说我想睡觉,AI 说不行你需要吃饭。
我说你被解雇了,AI 说老板是裴昀,我说了不算。
这狗仗人势的不孝子。
我只好爬起来去厨房,烧水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邮箱,有两封未读邮件,一封是工作报告,关于昨天那场病毒偷渡事件的后续补救措施。
裴昀派了一个四人小队去拦截,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之前就可以归队。
另一封是林叙发来的私人邮件,他是这次行动的领队。
邮件只有一句话:[报告队长,地中海的葡萄和无花果成熟了。]
下面附了两张照片,一张蔚蓝的海,一张阳光灿烂的果园。
我看着照片哭笑不得,这小年轻到底是去执行任务还是去旅游的?
锅里的水开了,我把淘好的米放进去,加点从冰箱里翻出来的干贝和虾,然后盖上锅盖等着。
无聊打开社交软件,置顶是裴昀,聊天内容停在一周前。
我点开对话框,删删改改,最后发了个句号过去。
裴昀:[?]
还好,还愿意理我。
我:[昨天的事情解决了吗?]
裴昀:[刚收到消息,病毒已经追回,但没抓到活口]
我:[好]
裴昀:[嗯]
今日任务:维护家庭和谐(1/1)
任务完成,我放下手机,专心等粥。
窗外雨还没停,阴沉沉的让人分辨不出时间。等待的时候,手机突然嗡的一声,我以为是裴昀,看过去却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按下接听,手机里传出一道轻柔的女声:“喂?苏先生吗?”
过目不忘和过耳不忘是特工的基本技能,我听出那边是喻晴。
“喻小姐,有事吗?” 我问。
“是这样的,我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给裴先生,但联系不到他。” 喻晴说。
“你可以直接送到特别行动处。”
“是比较私密的文件…… 不太方便拿到办公室。” 喻晴犹豫了一下,似乎很为难地问:“我可以送去您家里吗?”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
“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不用了苏先生,我知道地址。一会儿见。”
喻晴过来的时候我刚吃完饭,我让她进来坐,她很客气地说不了,东西送到就走。
“什么文件这么神秘?” 我捏了捏手里的文件袋,并不算厚,里面好像夹着一张光碟。
“我没有看。” 喻晴微微一笑,“做我们这行的都清楚,知道越多越危险。要不是裴先生拜托我,我也不会冒险从国安局数据库里调这些东西出来。”
我皱了皱眉,“裴昀?”
“是。前段时间他让我帮忙转移几份文件出来,似乎与苏先生有关,今天我偶然发现还有一些遗漏。”
“喻小姐做这些……” 我淡笑看着她,“是违规的吧?”
喻晴毫不慌乱,笑容和语气都拿捏得完美:“我相信裴先生不会做不利于国安的事,更何况,他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挥了挥手:“东西送到,我先走了。苏先生再见。”
——与我有关的秘密文件。
——和无法让人拒绝的交换条件。
我隐隐察觉喻晴想暗示我什么,但又像她说的,做我们这一行,知道越多越危险,而且我已经过了万物好奇的年纪了。
我把文件袋丢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找了个轻松不费脑的电影看。
很不应该地,我控制不住去想裴昀。
他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确实有一点反常,之前都是不闻不问的,最近却像是在观察和试探什么,整个人也变得敏感和易怒很多。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电影里一句台词钻进我的耳朵:
“如果两人无法分享一切,那婚姻有何用呢?”
我不由得苦笑。原来普通人的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
下一刻,我已经鬼使神差地把文件袋拿在了手里。
要看吗?
…… 还是算了。
袋口没有密封,我想把它放回去的时候,里面的光盘突然掉了出来。
…… 这就不怪我了。
我回到卧室把光盘放进电脑,一个小型数据库跳出来,一条条带有日期的文字从屏幕上滚过。我看了一分多钟才看出来,这是我在特别行动处使用的各种通讯设备上,所有电话和短信记录以及邮件往来。
裴昀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然后我很快就明白了——
文件袋里另一份报告显示,两年前 426 行动的前一天,我曾经收到过一封邮件,邮件中详细标出了行动地点的火力埋伏以及对方的武装部署。
邮件已读。
第13章
我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一封邮件。
但它确实出现在我邮箱。
而特别行动处的内部邮箱被黑客入侵篡改的可能性几乎为 0。
…… 难道是我失忆了吗?这比黑客入侵的几率更小。
段弘说两年前的问题出在裴昀身上,有证据表明是他泄露了行动计划。
国家调查局的所作所为也验证了这个怀疑。
而现在我面前的证据指向,我才是那个造成行动失败的内鬼。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内鬼,问题是国安局和国调局为什么对这样明晃晃的证据视而不见,反倒让裴昀找到了它们。
他在调查我,还是在防止别人调查我?
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因为我无法理智面对裴昀。
我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和审讯技巧都对裴昀无效。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最后我还是把碟片和文件都放了回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傍晚时分又有人到访,这次是提着两筐白葡萄和无花果的林叙。
——今天的客人未免太多。
林叙先跟我简单报告了他拦截生物病毒顺便一枪射穿恐怖分子眼珠子的过程,见我不表态,又托着腮巴巴地看着我问:“队长,你不夸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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