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笑笑,专挑伤人的话说,“阿轲说是就是,阿轲说什么都对。”
“哥!”周时轲委屈大喊。
“阿轲,当初我答应你的表白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傅斯冕本来是想看周时轲伤心难过,可真看见了,他心里又莫名升上了一些躁意。
周时轲愣了愣,他想到大二上学期那个深秋,学校里的银杏叶落在地面,宛如翻涌的金色潮水。
傅斯冕穿一身黑色,眉眼淡然,情绪毫不外露。
他说:“我答应和你试试。”
“但是……”他继续说,“我不对你做任何保证,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当时周时轲被傅斯冕的同意交往冲昏了头,后来傅斯冕也一直很专一并且洁身自好,于是周时轲也就忘了傅斯冕后面那两句话。
“阿轲,你自己主动的,我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傅斯冕徐徐说,“你现在在傅氏娱乐唱歌,我会让你呆得顺心,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不然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呆在家里。”
傅斯冕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一句比一句伤人,周时轲咬着牙,“我出道靠的是我自己。”
“你在怪我没有帮你?”傅斯冕微微蹙眉,而后又轻轻笑了,“那我明天让阿轲当Moon的队长好不好?”
“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傅斯冕步步紧逼,“房子?车子?车子刚刚才买过,钻石好吗?只要阿轲喜欢,我都给你买。”
傅斯冕的语气是温柔的,神情宠溺,如果换一个场景,是个人都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可周时轲看见了对方眼底的轻蔑和嘲意。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或许现在的傅斯冕,才是真正的傅斯冕。不管是冷漠还是温和,都不是傅斯冕的形容词。
恶劣才是。
周时轲脸色失去血色,心脏出现一种窒息般的疼。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傅斯冕抢在他之前拿走了手机,他垂眼看着来电人,“姜野?”
周时轲后背突然开始冒汗,他觉得现在的傅斯冕不太对劲,很危险,他伸手去抢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阿轲怎么这么紧张?”傅斯冕笑了笑,顺便接通了电话。
周时轲停下动作。
姜野那头对这边的情形毫不知情,他见电话接通,大喇喇就开始自说自话,“阿轲,你看网上,救命,她们非说我们是一对,还脑补出了一出豪门恋情大戏!我笑死了!”
“喂?阿轲?你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吗?”姜野在那边拍了拍手机。
周时轲闭上眼睛,拉了拉傅斯冕的衣角,压低声音,“哥……我,”
他的话被打断。
傅斯冕将手机放到了耳边,眼神落在周时轲脸上,似笑非笑道:“姜野,我是傅斯冕。”
姜野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钟,姜野试探性的,“傅斯冕?”
“阿轲现在可能没空和说话,”傅斯冕伸手揽着周时轲的脖子压到怀里,俯身吻住他,动静清晰地传入话筒,而后他起身继续同姜野通话,“听见了吗?”
周时轲看见了傅斯冕眼里毫不掩饰的恶意。
姜野挂了电话。
傅斯冕满意地笑了,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对周时轲眼里的受伤视而不见,轻轻推开了他。
第15章
周时轲想到在知道傅斯冕名字之后的事情。
他初到江城,人生地不熟,江城是南方的城市,而北城位于北方,周时轲初来乍到,除了水土不服,就是没有认识的人。
舅舅满门心思都在怎么和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上面,再就是借着周时轲找周家要钱,周时轲自己有小金库,再加上一点手段,很快就在班里混熟了。
看似无意地打听到了傅斯冕,知道了对方的家世。
周时轲根本就不在意傅斯冕家里的背景,因为他自己家也不比傅家差,可是在江城的同龄人眼中却不是。
傅斯冕,以及他周围的那群人,都是其他人这辈子都可能触摸不到的层面。
一次运动会。
傅斯冕依旧是学生代表,他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衬衣版型挺括,他看起来光风霁月,不染一尘,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
周时轲那时候还不知道傅斯冕喜欢什么类型,他还是本来的周时轲。
男生穿着黑色的球服,额头上绑着黑色的发带,肩后的纹身若隐若现,黑色的耳钉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学长,我叫周时轲,我想认识你。”周时轲抱着篮球,冲到傅斯冕面前,不卑不亢,惊呆了傅斯冕周围的人,当然也包括唐冬冬。
傅斯冕是什么人啊,高岭之花,不下凡尘。
小学弟被美色冲昏了头了吧?
傅斯冕仰起头,合上手里的书,太阳落在他的侧脸,将半张脸照耀得几乎透明。
他眉眼淡淡的,但这并不是说他五官寡淡,相反,傅斯冕的眉眼唇齿都异常深邃艳丽,只不过他神情冷淡,说话时温和,让他的艳丽不那么明显。
周时轲才是真正的浓颜系。
唐冬冬后来都说,见了那么多冲上来表白的,周时轲是当中最好看的。
周时轲那时候听了不禁沾沾自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以长了一张不错的脸感到庆幸和自豪。
“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傅斯冕拒绝得恰到好处,“学弟也要好好学习。”
周时轲知道,不想谈恋爱的潜在意思就是:我对你没兴趣。
他又想尽办法,跟傅斯冕身边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朋友打好了关系,勉强知道了对方喜欢的类型。
尽管只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形容词,比如乖的,清纯的,漂亮的。
那时候,周时轲是想放弃的,毕竟他只是觉得傅斯冕的脸挺符合自己的口味,对他的人,周时轲不太了解。
为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不值得。
但没人能违逆命运,周时轲也不能。
江城的大雨说来就来,周时轲蹬着自行车,看见自己的球鞋慢慢湿掉,心痛不已,接着就在马路上翻了车,连人带车摔进了车里。
他头发身上全打湿了,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跟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大相径庭。
正巧傅斯冕家里的车路过,看见可怜兮兮的周时轲,不过周时轲是不觉得自己可怜的,他玩车翻过很多次,不差这一回。
男生的侧脸柔弱漂亮,身形单薄清瘦,穿着同校的校服,傅斯冕视线停留在男生纤薄的腰上,让司机停了车。
司机要下车帮忙,傅斯冕制止了对方,自己撑着伞,走到了周时轲身边,将伞举到了周时轲的头顶。
头顶的雨突然没了,周时轲茫然抬眼,对上傅斯冕的视线。
傅斯冕没有认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在操场那个男生,他微笑着问道:“同学,需要帮助吗?”
周时轲看着傅斯冕,脑子转得飞快,他点头,可怜极了,“需要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周时轲格外嫌弃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名牌,去表哥的衣柜里翻。
表哥看着周时轲穿这么素净,“阿轲,你换风格啦?”
周时轲把耳钉摘了,丢进抽屉里,眉眼里仍旧是藏不住的少年意气,“怎么样?行吗?”
“你恋爱了?”表哥一针见血,“但我觉得不太适合你。”
他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傅斯冕身上,没把表哥的话放在心上。
周时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哪里是跟乖和清纯沾边的,左边肩后有一个巴掌大的凤凰纹身,黑色的,扬起的翅膀用金色描了边,张狂地快要蔓延到肩头。
他当即决定洗掉纹身,在纹身店里,老板看着他的纹身,满脸的可惜,连着问了好几遍:确定要洗?洗一次可洗不掉哦,而且超级痛的哦,况且,你这个纹身不是一般人能纹得出来的,真决定要洗?
“洗吧。”周时轲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再回学校,班里的同学差点没认出来他,男生好好穿着校服,不像以前那样把校服系在腰间,搭在肩膀上,或者直接穿件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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