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草(5)

　　陆谨常这死小子居然拿他厨房那个煲汤用的不锈钢锅来泡脚！

　　“你拿我的锅来泡脚你什么意思？”

　　“可是我脚冷啊！” 陆谨常大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把这屋子上上下下都翻遍了，连个脸盆都找不到，我找了很久，就只有这个尺寸刚刚好，只好凑合着用一下。”

　　凑合......

　　“你还有理了？那你也不能用煲汤的锅来泡脚，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陆谨常皱了皱眉：“我泡完脚以后给你洗干净不就得了。”

　　“那也不行！”

　　这样交流下去姚京估计又得冒火了。

　　不行，先不聊不锈钢锅的事情。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陆谨常整个人都怪怪的，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想，姚京拿起遥控，把吵闹的电视给关掉。

　　“哎！我没看完呢，你干嘛把电视关了？”

　　陆谨常伸手想去把遥控抢回来，姚京直接将遥控器压屁股下坐着。

　　“你先来回答我几个问题，知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眨了眨眼：“陆谨常啊。”

　　不对，自己刚才已经喊过他的名字，得再换一个。

　　“平时跟你玩得最好的朋友是谁？”

　　“宋乐帆和沈靖。”

　　这两人姚京也认识，的确是他的好友没错。

　　他接着问：“1 加 1 等于多少？”

　　陆谨常用看智障的眼睛瞅了他一眼，满是嫌弃：“1 加 1 等于 2，你当我傻呀？”

　　再换个难一点的问题。

　　“那 25 乘以 4 等于多少？”

　　“当然是 100。”

　　这不是没傻嘛。

　　不过真的感觉这小子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姚京思忖了一会，然后指了指自己，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谨常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姚京：“......”

第5章 5 我为什么要亲你

　　姚京和罗医生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

　　早上那会儿，罗医生接到姚京的电话，听说情况十万火急，他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忙忙换完衣服就驱车赶了过来。

　　起初他还以为是出了人命，火急火燎地赶到姚京家中之后，却发现陆谨常好好地坐在那儿。

　　先前在电话里很多事情没来得及说清，罗医生这时才想姚京询问：“二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情况有些微妙。” 姚京笼统地说，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陆谨常现在的状态。

　　“你的这位朋友失忆了？”

　　“好像是，但又不全是。”

　　“那他撞傻了？”

　　“傻倒也没特别傻，但的确跟之前有点儿不一样。”

　　姚京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给罗医生复述了一遍。

　　罗医生一边听一边整理思路：“就是说他有些事情能想起来，但是有些事情忘记了，另外智力也没有太大受损，有足够的自理能力，然后性格方面也和原先有些出入。”

　　姚京的描述只能作为参考，具体结果还要等罗医生亲自诊断过再下定论。

　　检查完陆谨常的伤势以后，罗医生又向他问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基本都能答得上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神志清醒的。” 罗医生对姚京说，“外部的伤口我可以检查得到，但大脑内部的话，我建议还是带他去做个核磁共振，可以的话越快越好。”

　　姚京干脆利落：“那就下午吧。”

　　罗医生点头：“可以，我先帮您预约，到时您来到医院了就直接打我电话，我下去接你们。”

　　罗医生前脚刚离开屋子，后脚丁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姚二，我已经联系到他那位叫宋乐帆的朋友了，对方现在准备过来你家。”

　　“行。” 姚京了然，“没什么事先挂了。”

　　“哎等一下！” 丁瀚还有话没讲完，“那位陆家小少爷他现在怎么样啦？”

　　说起这个姚京又开始头疼：“一言难尽，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吧，先就这样。”

　　他烦闷地把电话挂了。

　　再次转过身去的时候，陆谨常正搂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给姚京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我什么时候才能看电视？”

　　姚京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什么也不想说了，直接把遥控器塞进他手里。

　　陆谨常拿到遥控器之后，立马又眉开眼笑。

　　他不停地换台，他对那些电视剧纪录片什么的都不感兴趣。

　　一直切换到某个正在播放《斗龙战士》的频道，陆谨常的双眼瞬间一亮，马上把遥控器放下，乐呵呵地看起来。

　　瞧这小子现在那模样，姚京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没心没肺。

　　陆谨常看电视的时候，姚京一直坐在边上，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观察他。

　　时间久了，陆谨常也注意到姚京一直往自己这边看，他转过脸去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姚京忽然想看一看陆谨常的反应，笑着故意逗他：“你长得好看啊。”

　　陆谨常想了想，对他这个回答还挺满意：“那好吧，你可以继续看我。”

　　然后又把脸转了回去，继续没心没肺地看电视。

　　逗不动陆谨常，姚京觉得没啥意思。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

　　然后朝正在看动画片的陆谨常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饿啊。” 陆谨常回答得倒也直爽。

　　保姆这两天请了假不过来做饭，午餐将就着吃。

　　姚京点开外卖软件，把手机递过去给陆谨常：“想吃什么自己挑。”

　　陆谨常拿过手机，在外卖界面往下划拉，随后点进去麦当劳，毫不犹豫地选了个开心乐园餐。

　　选好了以后，他没有离开，一直盯着开心乐园餐的页面思量了好久。

　　姚京等得有些不耐烦：“怎么还没看好？”

　　陆谨常说：“最近开心乐园餐赠送的玩具专题是宝可梦！”

　　“是吗？” 姚京回答得十分敷衍。

　　“我想要个皮卡丘，可是万一他们给的不是皮卡丘呢？” 他托着腮帮，眉头紧锁，十分认真地为此事烦恼着，那表情好严肃。

　　“这有什么好烦的，到时备注一下，让店员给个皮卡丘不就得了。”

　　姚京把手机从陆谨常手中抽走，索性也给自己点了一份麦当劳。

　　下完单后，陆谨常接着看电视。

　　他时不时地拿余光瞅了瞅姚京，过了一阵子，陆谨常转过去问道：“我可不可以再叫一份肯德基？”

　　“什么？” 正在玩手机的姚京把头抬了起来。

　　“我刚才看见肯德基的儿童套餐里也有宝可梦玩具，而且他们的皮卡丘跟麦当劳是不一样的。”

　　这小子还挺贪心。

　　一个儿童套餐倒不值多少钱，但看着眼前一本正经思考这种小孩儿问题的陆谨常，姚京就是忍不住，三番四次想去逗他。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亲我一下。”

　　陆谨常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恶不恶心？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为什么要亲你。”

　　看来就算是降智了，也没能从这小子身上占到便宜呢。

　　姚京挑眉：“我出钱请你吃东西，总不能白请吧，对不对？”

　　陆谨常不想亲男人，他摸着下巴苦苦寻思了半天，才问道：“那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要求？”

　　姚京似乎被点醒了什么，他二话不说转身上了楼。

　　几分钟后再次回来，他将一份纸质文件摆到陆谨常面前。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姚京指着上面的几个字问他。

　　“陪床协议。” 陆谨常照着读了出来，然后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以前和我签过的合同，上面说咱们是床伴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