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去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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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选择住在孟兮只家里,除了逃避父母整日的唠叨,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现在住的房子就在S大对面。
而张开霁就在S大的机械学院任教。
想当初本科的时候,我们还曾因为他选择工作而非继续深造吵过一架,虽说最后以我的妥协告终,他工作了一年,不过在他随我回家住后,在我父母的建议和支持下,他最终还是回到了校园,然后在导师的提点下申请了硕博连读,毕业也直接凭本事留了本校。
虽说他忙于科研,时常抽不出身来陪我,但眼看着他如今已从讲师升到了副教授,可以继续安心做他喜欢的事情,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检查出脑癌是去年的事情。
当时的我已经升到了主管,年底恰好是最忙的时间段,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忙于应酬,奔波在各个酒局上,有时候醉醺醺回到家里,一身酒味坐在门口都不好意思进屋。
也是那个时候,身体开始亮起红灯。
因为我本身就有慢性胃炎,所以起初头痛、呕吐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每顿应酬结束后草草吞下一颗奥美拉唑,企图压抑住胃酸的分泌。直到过完年开了春,我的症状非但没有缓解,还越来越严重,尤其在早上,头疼欲裂,好几次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现象。
但当时张开霁正忙着申请国家自然基金的项目,手头还有几篇文章需要补数据,每天回去看到他都是在书房加班,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他,所以一直瞒着没告诉他,就连医院都是一个人在工作日请假去的。
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为清楚,所以在医生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的时候,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不管是谁,在突然得知自己得了癌症,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我同样无法接受这个晴天霹雳,所以立马又换了家医院,试图从更好的医生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但不管我换多少医院,质疑多少医生的权威性,脑部CT的检查结果就在那里,不管我怎么逃避也没用。
在首次诊断结束后,我瞒着所有人打电话叫回了当时还在部队的孟兮只。
孟兮只一听说我生病了,立马就向领导请了假,穿着军装就出现在了医院的长廊。
我平静地告诉了他我患了脑癌的事情,并让他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孟兮只和我认识了三十二年,友情早就成了亲情。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表现得比我还要崩溃,吵着要见医院院长,让其派来医院最好的医生给我重新检查,如果不是我这个病人强制按住他,他大概就要脱掉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军装了。
我抱着他崩溃大哭,为命运的当头一棒,也为我寥寥无几的生命。
确诊后的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下定决心和张开霁离婚。
虽说现在医疗发达,就算是闻风丧胆的癌症,也能通过手术彻底痊愈。但手术有风险,是否完全康复还要看个人,而且术后也会有后遗症,稍不注意可能就要落下个残疾,像是我脑子里长的这种大脑半球肿瘤,不但会让我脾气更加暴躁,引发癫痫,更是有可能导致我未来彻底丧失记忆,感觉障碍,甚至是失语。
我可以承受得住肉体层面的痛苦,但我无法接受记忆的残缺。
我爱张开霁,我离不开他,但我更不想拖累他。
我知道张开霁的品性,如果他知道我生了病,肯定会放下一切来照顾我,可他的事业才刚入正轨,他的前途还是一片大好,如何忍心让他放下一切去照顾一个可能时不时就身体抽搐,感官丧尽,瘫痪在床,只会无端发脾气,却不记得照顾他的人是谁的拖累。
原谅我的悲观,我只能在我活不长的前提下去设想我和他的未来。
自他弟弟去世后,我成了他心灵唯一的慰藉,每年到他弟弟忌日的那几天,张开霁都会旧疾复发,只能向学校请假在家养病。每当浑身冰凉的他抱着我的时候,我都在想,或许从始至终,他都没能从弟弟的死走出来,所以才会在每次病情稍微好转的时候紧抱我不放,牢牢地抓住我,生怕我也从他的身边离开。
溺水的他实在太需要一根能让他紧紧抓住往上游的绳索了,如果我真的去世了,我无法想象张开霁该怎么活下去。
爱一个人不是希望他能随你的死而死,而是希望没了你,他也能好好活着。
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痛苦也是最任性的选择,将张开霁从我的身边推开。
强迫不去爱一个人比死都难,但如果能因此让张开霁活在对我的恨意中,只记得我狠心和他离婚,忘了我这个人,或许才是最优的解答。
在和张开霁离婚后,我就告诉了我父母和孟兮只,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张开霁,如果他问起,就说我去了国外,还谈了新的男朋友,要不然我就不配合治疗。
父母虽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要不然他们怎么办呢?让自己唯一的孩子就这样死于病痛的折磨?
所以哪怕我父母极力反对我和张开霁离婚,最终还是败在我拒不从医的威胁下。
有时候恨或许比爱更能成全一个人。
住在孟兮只家里,偶尔能远远望见张开霁几眼。他从我家搬出去后搬回了我们毕业后曾一起住过的出租屋,那一块离学校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中午不便回家吃饭的他习惯在校门口的面店草草解决一餐,有时候大概是没休息好,吃完饭还会去街对面的咖啡店买一杯手冲的摩卡。早上一般九点就能在校门口见着他的车牌号,晚上要到深夜才会不舍离去。我托人去上过他的课,那人说他看起来挺好的,似乎没被离婚影响,上课也有趣,学生都喜欢偶尔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奇怪故事。
看着他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想起当初婚礼上,我们吻着对方,当着在场的亲朋好友的面许诺会一辈子陪在对方身边,无论生老病死,如今看来,我只能违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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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们,给点海星吧
第27章
本来就是借着小说的名义,以公谋私,写一写我和张开霁的故事,以免以后失忆忘了他,没想到随手一写的故事居然在连载期间突然爆火,文都还没完结,突然多了十几倍的收藏,评论区拥入大量新读者,就连合作过的出版社都问我是否愿意继续合作。
虽说我不缺钱,但有钱不赚是傻子,所以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孟兮只回来的时候,收到了定金的我正翘着二郎腿,喜滋滋地坐在阳台晒太阳。
这个月一直在下雨,弄得房间潮潮的,人也提不起劲儿,今天可算是盼来了半个月没见的太阳,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总算是给了我一点活着的实在感。
“心情很好?”孟兮只脱掉外套,进屋顺手倒了杯水拿给我,“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孟兮只是少数知道我在写小说的人,我将这笔意外之财的由来全盘告诉了他,还朝他得意地比了个数字。
孟兮只起初起哄让我今晚请他吃饭,但听到我说这次又用了张开霁作为故事原型,他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不把张开霁挂在嘴巴,我怕哪天早上起来就彻底忘了他。
对于如此冥顽不灵的我,孟兮只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然后卸了力坐在地板上,垂着头说着那句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西西,你怎么就想不通,非要和张开霁离婚呢?以前天天在我面前炫耀他有多好,你有多爱他,结果莫名其妙吵个架就要离婚,还偏偏在你生病,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婚。”
我沉默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脑子里全是离婚那天张开霁近乎绝望的眼神。
我想他现在肯定很恨我吧。
见我不说话,孟兮只只好转移话题,提议道:“晚上去吃羊肉吗?”
S大附近的这家烤羊肉,我见张开霁带他学生来过一次,在那之后我和孟兮只也时常去吃,虽是抱着侥幸的态度,但遗憾的是,一次也没能假装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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