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丛当时给出的理由极简单:“工商管理那也得我家里有东西给我管才行啊,而且我妈妈喜欢我在台上,坚持觉得我唱歌跳舞都很棒,一直想给别人炫耀来着。”
按张思楠的原意,他其实想问问简丛妈妈是不是有舞台这方面的背景。
但简丛直接插话:“喔,我妈妈癌症去世了,她唱歌很好听,我可能有一些遗传,自己也爱唱。”
张思楠当时听完也没多想,只觉得这个小男生估计就是趁着年轻想试试,过不了多久发现没想象中容易就会放弃。
哪想到简丛一试就是三年。
日日在练舞房挥洒汗水,最后还真被他出奇制胜,一举走红了。
张思楠坐在电脑桌前想了想虞长暮的身份,又掂量了掂量简丛嘴里“完美受害人”这层关系。
最终还是决定力所能及帮上一把,找出一个微信问:北嘉经纪那边雇去偷拍小简的狗仔,都查出来是谁了吗?
对面回:还没查全,简丛公然爆料让出道位那几个面上都不好过,风头也拼不过简丛,想打击报复他的不止北嘉一个。
这年头,大家都在一个大染缸里混,谁还能不知道点彼此的老底?
如果张张嘴就能红,之前早该有人干了,只是谁都知道爆料的下场,必然会像班里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一样。
运气好点,就只是被同行提防、排挤,运气差点,多半直接就会被得罪的人干掉。
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
既然简丛转脸能把柯逸然的料抖出来,那他改天就能抖王逸然、张逸然,以后谁还敢跟他亲近?
现在就是利益相关、想弄死简丛的有,但利益不相关、看热闹想品品简丛会是什么下场的更多。
就连虞长暮这边剧组的人都说,如果简丛背后没人撑腰,那以后不管干什么,只怕都会被人刁难——把小鞋穿破。
整个圈子,大概只有当事人本人察觉不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机,还优哉游哉趴在微信上闲聊。
薄师凡看了热搜,跑来问他邮箱里那些照片挑得怎么样。
简丛压根没打开:太多了,看不完!
薄师凡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我反正先给你挑了个特合适的,职业跟你现在也近,尺寸也达标,但不是冷漠小酷哥,资料已经单独发你邮箱了,你自己记得看哈。
简丛胡乱应付: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追我小姨吧。
发完简丛就把手机扔了,哪还想的起来自己答应了什么。
快快乐乐打开电视,边看美剧,边吃外卖送来的可乐炸鸡。
等到吃撑该消食了,他就起身把简维民让写的题字写了。
简丛其实一度怀疑他家的产业是不是马上要倒闭。
简维民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盯着他的热搜,拿办公室墙上那些挂着的字画折腾。
三五不时找他换新,内容还都很俗。
比如这次下来的订单:升官发财,幸福安康。
简丛真正拿毛笔写这几个字的时间,还不如他铺设场地、研磨墨水做准备工作的时间长。
他嘴里叼着没啃完的鸡腿,洋洋洒洒几笔就完事了。
最后拍了个照片发给简维民说:外公要是知道你在办公室挂这种东西,肯定坐飞机回来捶你。
【简维民:那肯定,不然我干嘛不直接找他老人家写,机智.jpg】
【简丛:打钱!我题字很贵的,给你同城闪送到付,你自己掏快递费】
简维民给他转了两万。
简丛并不满意,约法三章说:这是你这个月最后一次亲情价的机会,一般外面约我这么大尺寸,价格都得翻翻。
简维民给他发了朵玫瑰:我儿子最棒!啥时候去牧场铲屎?
【简丛:挺快的,就这两天】
【简维民:ok,玩得高兴最重要,还有你前姨夫那边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记得抽空见一见,咱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简丛想着他马上都要进组了还上哪见,手上照旧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综艺《牧场生活》录制于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
牧场主坐拥一片青翠辽阔的草坡,每天牛、羊、马、猪相伴。
他们去了要做的任务,就是帮牧场主看管照顾好这些动物,搞清牧场的日常。
按简丛自己的想法,去外省录个综艺也好。
蓝天白云青草地,远离一下互联网,也把自己跟虞长暮进行一下物理隔离。
免得A城这么小,阴差阳错再给碰见。
但事与愿违。
当简丛收拾好行李,乘坐综艺组包的大巴一路驰骋,驶离A城千里,结果又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的厕所看见虞长暮时,他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终于忍不住质问:“你是给全国的厕所都绑了传送门吗?我在哪个厕所,你就从哪个厕所冒出来?”
放水放到一半的虞长暮:“……”
他们好像从以前就格外容易在厕所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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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简宝:匹诺曹说谎鼻子会变长,狗男人说谎辣椒应该变小###
第9章
上大学那会就是。
工商管理跟计算机两个专业的专业课完全不重合,上课的教学楼隔十万八千里,只有公选课才有机会碰到。
要么是毛概,要么是马哲。
简丛跟虞长暮总能从两边教室出来,在男厕相遇。
如果旁边还有其他人就算了,但他们都嫌课间人多,总爱上课上到一半溜出来上,厕所里自然而然只有他们俩。
导致后来简丛总结复盘他们为什么能凑到一块,一度判定是两个Gay长期在厕所互看辣椒的结果。
但简丛那天的晦气,不是后来碰见虞长暮才开始,其实早在坐车上路便显露端倪。
时间回到简丛早上在A城拖好行李箱,跟综艺组汇合的时候。
整两个大巴只有他跟林格两个艺人,其他前辈嘉宾基本都因为行程在外地,约定直接在牧场见。
毕竟他们是新人,没什么话语权讲究。
综艺组没单独给他们安排房车,直接提溜着行李就让他们跟导演、制作组挤到了一起。
简丛这几天都被虞长暮弄得没睡好,有的没的总忍不住琢磨虞长暮到底想问他什么。
以至于上了大巴,他带着林格客客气气跟一车制作人员打完招呼没多久就睡了。
两个放歌的耳机塞在耳洞里,什么奇怪的脸色、氛围通通没注意。
青年姣好的面容被车窗外晶亮的阳光笼罩,上面细软的绒毛清晰可见。
林格怕他晒着,很体贴越过去帮他把窗帘拉好。
简丛自己闭眼前,也分明记得并排坐在他身边的人是林格。
结果大巴中途拐了几个弯,一下给他脑袋甩得差点从枕靠物点落下来,额头一阵清凉——有人用手指帮他把脑袋撑住了。
简丛以为是林格,自然而然认定自己不知何时枕上的肩膀,也是林格的。
他心安理得。
因为这小孩自从上次他举手之劳,帮忙说了几句话,就总拿一种“万分感激,却又不知道如何回报”的眼神看着他。
当当靠枕就当当吧,简丛这么想着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身边人合适的肩膀高度,让简丛睡得很舒服,隐约还能闻到一丝浅淡的香水香。
大巴里很静,大家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没一个人聊天说话。
简丛对自己的靠枕很满意。
全然忘记林格只比他高那么一丁点,肩膀怎么可能抵得到他的太阳穴。
是车到第一个休息站,简丛听见靠枕在他耳边说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他先是迷迷糊糊蹭了一下。
靠枕第二次轻声问:“要不要上厕所?”
简丛摇头啊摇头,睡得太香眼睛都舍不得睁,安逸赖着靠枕像只贪睡的小猫。
但小猫也只贪了几秒便陡然发觉不对。
林格的声音哪这么有磁性?
简丛迷茫仰起后颈朝身边人脸上看,那是张陌生但帅气的脸。
薄嘴唇、高鼻梁、欧式大外双,一眼看上去就是幽默风趣、脾气怪好的类型,有点小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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