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那天他发完脾气到现在,整整三天,真就一句话没找他讲过,电话没打,微信没发,结果居然还反过来怪他不理人?
虞长暮低声:“我这几天发烧了,一直很不舒服。”
简丛下意识脱口而出:“发烧怎么……你发烧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听见的人,猛地扭回头看虞长暮,又是气得半死:“你发烧了怎么不给我说!”
虞长暮刚刚在场馆里还挺胸抬头,腰板撑得笔直,眼下没人看了,只面对简丛便有些微垂眼眸,看起来像是还有点委屈:“你说想冷静一下,而且我一直昏昏沉沉……”
他大概是真的烧得有点厉害,睡得晕晕乎乎,连时间过了几天都算不大清,要不是今天的首映礼早早被他记录在日程上,定了闹钟,只怕虞长暮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没起来。
天上星星漫天,简丛在夜色中睨着眼前人低落的脸色,第一次发觉这人居然和他一样不让人省心。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过……
简丛瘪了下嘴,别别扭扭提问:“那你现在还烧吗?”
虞长暮往外呼了口气,说着“我也不知道”便撒娇似的,低头让自己挨到简丛额头上。
简丛本以为这就是他服软的小伎俩,让两人变得亲密点,但当他真正触碰到这人额头的那一刻,竟是滚烫一片。
简丛立刻眉头紧皱,双手抬起一起抚到虞长暮的脸颊上,心里只有四个字:简、直、离、谱。
手心火烧一样的温度,让简丛瞬间便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你这得上四十了吧,怎么想的还过来一趟,跟李海波请假说一声不会吗?刚刚还坐着看了一场电影,跟那么多人合影……”
简丛真是想撬开这人的脑瓜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在国外的三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说给我听听!”
“我刚没看电影,坐下就睡着了……”虞长暮抵在简丛脖颈上,小声为自己辩解。
简丛更气了,嗓门愈发大:“你有病吧!直接不来不就行了!”
结果虞长暮活像真的烧糊涂了,挨了骂居然还倚着他笑起来,低低的闷哼一串一串从嗓子眼往外蹦:“不来就见不到你了……”
简丛一个白眼恨不得翻上天:“你还怕见不到我?之前翻我阳台的不是你?”
虞长暮:“但我现在病了……”
简丛这个肝火旺盛的,简直一茬一茬往上蹿:“你还知道你自己病了啊!!!”
后来两人从看台回去,会场里的大家居然都还没散。
简丛想着反正之前也知道了,现在没什么好遮掩,于是拖着虞长暮便匆匆从会场穿过,打算直接打车去医院。
丝毫没留意周围似有若无投来的视线,以为大家只是普通社交聊天。
但其实哪来那么多话可聊,这里一个两个都留着不肯走,无非是想多吃两口虞长暮、简丛这口新鲜热乎的瓜!
于是众人只等两个当事人从会场一出去,议论立马开始。
“这基本算实锤了吧,就真的直接不藏了,牵着手走。”
“我就说两个都是弯的,凑一起怎么可能干干净净普通朋友。”
“难怪之前网友追着简丛问,简丛从来不说,搞了半天根本就是他自己。”
“哈哈哈也是见鬼了,这年头的帅哥都喜欢跟帅哥凑。”
……
网上也好,会场也好,简丛现在都没心思去管,因为他把虞长暮拖进医院,医生一量体温,还真被他说中了——度数烧上四十。
简丛上次买了虞长暮那一桌三万的单,到现在心里都还在滴血,公司的工资分红又还没下来,眼下再付医院的费用,简丛学聪明了知道拿虞长暮的卡付。
连问密码的步骤都省了,直接给他刷了一间豪华VIP单人包间挂退烧的药水。
至于好好的健硕青年为什么突然发烧,虞长暮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简丛只能猜测是因为他哥的病情终于缓解,虞长暮紧绷已久的精神骤然松懈造成的,偏巧自己还卡在那个节骨眼跟他吵了一架。
“天天说我娇气,明明你自己也娇气……”简丛盯着被他安置到病床上的男人,又开始嘀嘀咕咕。
他也是搞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发烧生病的时候也这么好看,气色丝毫不受影响,要不是在看台上虞长暮主动把他的额头送上门,简丛根本发现不了这人生着病。
虞长暮脊背挨上柔软病床的那一刻,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他几乎是强撑着意识对简丛说:“可能也是想着那些麻烦事终于都解决完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重新在一起了。
最后半句虞长暮还没得及说出口,但简丛听懂了,小嘴嘟嘟囔囔又开始往上翘。
明明是这人什么都不告诉他,受委屈的人是他,怎么到头来可怜的又成了虞长暮,还得反过来让他照顾……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简丛嘴上这样嫌弃,其实把身上的风衣外套往旁边的椅子上一脱,便口嫌体正直爬进了虞长暮的被窝。
不得不说VIP单间,贵有贵的道理。
这一张病床容纳他们两个居然也不会觉得挤,虞长暮被他的动静弄醒了几秒,含糊问:“你不生我气了吗……”
简丛瞪了他一眼,帮他把被子四周掖好:“睡你的觉,话这么多,我是怕你睡觉乱动!动了输液的手怎么办!”
虞长暮闭着眼睛又开始哼笑。
睡觉爱乱动的到底是谁,他们心里都有数。
但其实简丛上了他的床也不是真睡,他还得给虞长暮看着输液进度,输完换药得按铃叫护士。
虞长暮的体温,大概到凌晨三四点才开始慢慢开始往下降,期间,启谌过来看了他们一次。
——考虑到私密问题,简丛带虞长暮打针的医院,和虞长昼做手术的私立医院是同一家。
简丛一过来就给启谌发了消息,说虞长暮发了烧,万一有什么是他搞不定的,到时候可能得麻烦他帮忙。
启谌自然没意见。
这几天他为了照顾虞长昼,公司的公务全挪进病房办,只会在虞爸虞妈在的时候稍微离开片刻。
原本虞爸虞妈根本不同意让他留在这,觉得他们自己照顾就够了。
但虞长昼意识清醒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爸带着他妈再去看一下精神科的医生。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
这话要是虞长暮给虞爸虞妈说,夫妻俩只怕当场就会气疯,觉得虞长暮在骂他们精神不正常,但如果是虞长昼说,夫妻俩立刻就听了,还会觉得虞长昼关心他们胜过自己,不然怎么会一睁眼就交代这个?
启谌也是这样才得以留下的。
他顺着简丛发的病床号,一路找过来本是想跟他们打个招呼,看看具体情况怎么样。
结果他才刚走到病房门口,就透过窗户看见简丛正趴病号身上认认真真翘着指头,数着人家的眼睫毛。
别人都是面和心不和,就这俩,心里互相喜欢那点心思恨不得路人皆知,嘴上还要成天争着斗着吵架。
简丛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虞长暮正躺在他边上玩手机,手背上输液的针管早已拔掉,另一条胳膊死死被他枕在脑袋底下,早麻了。
简丛摸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睡眼惺忪爬起来问他怎么醒了也不叫他。
按往常,别的小情侣肯定抓住一切腻歪的机会,说什么舍不得叫,想让他多睡一会。
但虞长暮的脑回路就让他绝对办不到这样,只是单手在手机上打字说:“叫你起来也只能生生干气。”不如多睡会。
简丛:“?”
简丛:“你骂我?”
简丛:“我才刚跟你和好,你就又骂我?你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晦气吗?”
“聋子也得被你念的知道了。”虞长暮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屏幕调了个个给他看,“平台刚刚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现在狮子大张口,在跟你们老板提要求,发了一份新的合同,罗列了希望我跟你在综艺上需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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