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那时候唯一高兴的事就是和住在隔壁的桑家那个长得像娃娃一样可爱的小男孩玩。
他很爱哭也很爱笑,笑起来咯咯咯的,他会追着自己喊连哥哥也会拉自己过家家,连清那时候还不屑的说只有女孩子才过家家,我们男的都是玩奥特曼的!
桑榆也会跟着喊:奥特曼!
后来桑榆搬走了,再见他就是几年后了,连清成了初中生,桑榆也是。
连清依旧喜欢奥特曼,但是桑榆喜欢的已经是梵高莫奈毕加索了。
他越来越漂亮了,眼角下的痣就像是白玉上的一点瑕疵,让他鲜活生动了起来。
他和连清说分化的日子要近了,他有些害怕。
连清说你怕什么,桑榆说怕分化成beta。
beta也很好啊。
不要,我叔叔说beta是最没用的,我觉得也是。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基因。beta的基因决定了他们的平庸,平庸的人是最无趣的,就像是蝼蚁,碌碌无为。
连清觉得桑榆说的不对,人都是一样的,不能以性别区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桑榆就去和大人们打招呼,他站在那些大人旁边,乖巧又懂事。
他真好看,连清想。
后来他们见过很多次,他们几个年龄家世相仿的孩子慢慢组成了一个小圈子,而小圈子的中心就是桑榆。
圈子里的人除了妙安都喜欢桑榆。
因为桑榆是那么优秀。
气质高贵,人物风流,他可以在聚会的时候弹一手好钢琴,也可以在骑马场上穿着紧身的马裤驰骋。
每个人都在等待他变成Omega,而他就如了大家心愿分化成了Omega。
终于他成为了一个画家一个艺术家,他要带着他的美丽传说去国外接受艺术的熏陶。
临走之前,他单独约了连清出去。
连清这几年对桑榆的感情也很模糊,他觉得桑榆这样优秀,他理应喜欢他,而且他有那么多的竞争对手,谁能多得桑榆的一眼青睐谁就像是胜利者一般骄傲,他作为一个强者他也理应冲在最前面。
可是偶尔的时候他又觉得追求桑榆这件事有些无趣。
就像妙安说的,他们像是一群狗,等着主人施舍一根骨头。
可是狗无论得到多少骨头,狗依然是狗。
而主人永远是人。
连清不是没想过放弃,他对爱情这个事的定义一向是不太明白,没人跟他讲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感情才能称之为爱情,什么样的状态才是陷入了爱情。
一切只能靠连清去猜。
而桑榆约连清出来是给了连清一份礼物。
连清当时就拆开来看,发现盒子里面是他妈妈的画像。
我去你家的时候见过你妈妈照片,所以偷偷记下来了,可能画的没有那么像,希望你不要介意。
桑榆这样说着,但是眼里闪烁的是自信的光。
连清还能怎么样呢?
他爸爸都不知道连清心里最想的是什么,但是桑榆知道。
一个好主人是清楚知道每条狗的喜好的,谁要多摸摸头,谁要多踢两脚,谁要加根骨头。
他可以和每条狗说你和人一样,于是每条狗都以为自己是人而其他人是狗。
连清也自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因为桑榆如此善解人意。
所以桑榆这次回来,连清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
他想这次换他来丢骨头了。
时年在连家就算是住下了,他果然和连清碰面的机会并不多,早饭偶尔会在一起吃,但是连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总是安安静静的。
中午和晚上就不太碰得到了,连清每日起早贪黑,不知在做什么。而时年也跟着老大跑来跑去,终于租了个顺眼的门面,准备把办事处建在那里。
期间他还带着老大去了姜焕家的店。
姜焕的爸妈依然很热情,只是姜焕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他问时年最近有没有看见妙安,时年说没有,但是听说他住院了。
姜焕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
时年有些纳闷,还在猜想不知道何时这俩人变得这样熟悉的时候,姜焕忽然说想去看看妙安。
时年觉得姜焕和妙安似乎没好到这个份上。
自己之前都没去看妙安,怎么姜焕会想着去呢……
不过时年很快也要去医院看望妙安,倒不是他多想去,而是专栏作者们有个群,大家听说妙安生病了都很关心,但是都去看的话时间太分散怕打扰妙安休息,不如推举一个人去,代表大家心意就可以了。
一来二去大家就选定了时年,说平日看着时年似乎与妙安私交不错,应该探病更加方便。
另一方面,老大也想给自己的外贸公司做做广告,给他代理的酒招招商,他也让时年看人的时候顺便提一句,看看可不可以,可以的话他再去联系杂志。
于是时年硬着头皮去了医院。
妙安不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住的自然是单间,如果不是放着一张病床,时年以为进到了酒店式公寓。
连清今天也在,他坐在妙安床边专心致志的对付一个苹果。
妙安和时年打了声招呼,说:“时年来了,快坐,顺便把帮我抢救一下连清手里的苹果,他再削就不剩什么了,我还等着吃呢。”
时年把花放好,就走过去从果篮里另拿了一个苹果出来,他和连清伸伸手,连清看了他一眼,还是把刀递给了他。
俩人又是不说话,一个低头削苹果,一个啃苹果核。
妙安看他们两个这样子就一直笑,他说:“听说你俩成了异父异母的兄弟啊?感觉怎么样?说来听听。”
自然是没有人理他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俩以现在的关系发生性关系,算不算乱x?”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连清恶狠狠的说,“关上你的脑子!不许想!”
第94章 狼与狗
时年削完苹果就递给了妙安,妙安说了声谢谢,接过去就开始吃。
妙安的状态怎么说呢……比时年想象中的样子稍稍好些,时年以为进来会看见妙安躺在一堆仪器中间,或者起码身上得插几根管子。
但是妙安这里干干净净的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间病房。
可是妙安袖子里裸露出来的皮肤和他苍白的脸色无一不在提醒着时年。
他是一位病人。
“连清,我想吃糖炒栗子,就是你们公司那边那个居民区里面开的那家,之前我们路过吃过的,我很想吃,你能去买一袋子回来给我吃吗?”妙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想吃热乎的。”
“忍着!”连清把自己吃的差不多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怎么不想屁吃?!你知道这里离我们公司多远吗?你还想吃热的,惯的你。”
“还是买两袋吧,给小时也拿一袋。”妙安才不理连清的抱怨,他转过头来和时年说,“小时,不要推辞,这个栗子好吃的,我保证你吃一次想两次。”
连清很不高兴,但是还是去买了,他说让时年等等他,一会儿一起去接水水,他快去快回。
然后还没等时年回答,连清就一阵风一样的走了。
其实没有连清最后那句话,时年也不会走,他是带着几方人的嘱托来的,自然要完成使命才能走。
于是他先是和妙安表达了同事们对他的思念,期盼他痊愈之后重返一线岗位,然后是老大想在杂志做广告的事,这个自然是好说,妙安说钱到位就行啊,他们杂志不怎挑,但是广告请一定做的漂亮些,要找专业团队拍照设计才行,太low的他们是不会接的。
时年自然是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要说到重点了……
时年今天除了带了花,还带了一个保温桶,他本来嫌土的,可是姜焕硬塞给他,说里面有他炖的汤,可以给妙安补补。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香气就飘散开来,妙安吸了吸鼻子,直夸好香,问时年是哪里买的。
“是姜焕做的。”时年给妙安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说想来看看你,但是不知道你具体在哪里住院,他之前有打电话到杂志社去问,但是杂志社的人只说你身体不好去医院看病了,并没有说住在哪里,所以他有些急,这次他也托我来看看你,然后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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