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和他侃了半小时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慢慢躺下,眼皮沉重,迷迷瞪瞪地盯着手机屏幕,手举得累了,换了个姿势。
靳卓斯吐出一口浊气,蓦然看见屏幕里苏蘅放大的脸,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毫无防备地暴露着他的皎洁纯净,近得像直逼他面前。
长久压抑的滚烫在手中迸发,靳卓斯松散的刘海挡住前额,在一小片阴影下看不清楚眼神,声音沉稳听不出异样:“没怎么。”
第49章 早晚陷进去
为期一周的研讨会结束,苏蘅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回京市。
这两天靳卓斯的工作应该忙了起来,白天不再频繁发消息骚扰苏蘅,只在晚上打视频电话聊一会儿。苏蘅听了一天报告回酒店,聊不了多久,几乎一沾枕头就要睡过去。第二天醒来,视频通话已经被靳卓斯挂掉了。
凝望窗外堆叠浮动的云层,苏蘅第一次体会到归心似箭的感觉。因为他不用确认便可笃定,一定有人在等他。
果不其然,苏蘅到了出站口,一眼就看到行色匆匆人群中靳卓斯的,又高又帅,身姿挺括,很是打眼,像座望妻石似的杵在原地。
“靳卓斯!”
苏蘅扬起眉毛喊一声,脸上爬满喜色,拉着行李箱飞快朝他跑过去,还差几米,靳卓斯已经伸出胳膊,想赶紧把他搂紧怀里腻歪腻歪。
“咳咳。”
孟婉茹看着他们如胶似漆视旁人为空气,万不得已出声提醒现在还有个人在。
苏蘅慌张停下,才没扑进靳卓斯怀里去,惊讶地看着她:“婉茹,你怎么来了?”
孟婉茹挑眉:“怎么,不欢迎我啊?”
苏蘅笑着说:“哪有,你肯来接我我很开心。”
孟婉茹早知道自己来会变成电灯泡,才不会跑来接他呢,撇撇嘴,斜了旁边的靳卓斯一眼:“我看你开心根本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哪谁吧。”
苏蘅臊的耳朵红,知道她一向嘴毒,就当没听见她的话,拉着行李箱说:“行了,我们快走吧,你们都吃饭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个餐厅吃一顿吧。”
靳卓斯接过他手中的箱子说:“我已经订好地方了。”
“好,”苏蘅看着靳卓斯,眼睛里蕴着笑意,“正好我们聊聊婉茹和她老板打官司的事。”
孟婉茹面色冷肃下来,听到苏蘅要聊正经事,也没心思再和他怄气了。
之前孟婉茹在苏蘅陪同下报警,因为情节没有严重到涉嫌犯罪,她老板只因猥亵被警方处以行政拘留10日的处罚。
律师告诉他们,以孟婉茹的情况以及目前掌握的证据,向法院起诉肯定能成功。
庭审开始之前,在法院门口苏蘅问孟婉茹:“紧张吗?”
“有一点。”
苏蘅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别紧张,我们俩就在底下听着。”
一边的靳卓斯也不冷不淡地嗯了声。
孟婉茹心中的忐忑紧张消解大半,有些郁闷地看着这对和谐、般配得不容别人插进去的狗男男。心想承了靳卓斯情可不能被他看扁了,人落不着骨气也没有。孟婉茹就受不了矮别人一头,女人就是要给自己争一口气。
“没有很紧张,反正理在我这边儿,我来这就是收获胜利果实的,该后悔该害怕的是他,我也就不矫情了,一会儿不让他赔得光腚出门都算姑奶奶心慈手软、发挥失常!”
庭审十分顺利,由于老板猥亵行为对孟婉茹的身心造成创伤,法院遂判决老板赔偿误工费、交通费及精神损害赔偿金8万元,并出具道歉书。
困扰孟婉茹这么长时间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接下去她可以放心出国留学了。
苏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孟婉茹:“明早。”
苏蘅:“这么快?”
孟婉茹哼叽一声:“无债一身轻啊,记得明天送我。”
孟婉茹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她要这么早走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苏蘅没再说什么,和靳卓斯约好明天开车送她去机场。
第二天孟婉茹在登机口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大约想伸出胳膊抱抱苏蘅,在靳卓斯森冷的眼刀下只好按捺下这心思。
她征求靳卓斯的同意:“我能单独和蘅哥说几句话吗?”
靳卓斯捏了捏苏蘅的手:“我在后面等你。”
苏蘅点点头:“知道了。”
“哥,”孟婉茹难得敛去往日的娇横气,认真地看着他:“这么些年,我好像从没正正经经和你说过这两句话。谢谢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包容我、帮助我。也对不起,我为我一直以来的幼稚和张狂向你道歉。”
她神色黯淡下去,自嘲道:“我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学会成熟稳重。”
苏蘅开玩笑似的说:“那你之前来我家看我脚伤,批评我的那些话是你发自真心的吗?”
孟婉茹一脸坦诚,有种无赖样儿:“是啊,我就是故意说那些气你。”
说完两人都笑了。
苏蘅说:“没关系,你不必刻意学成别人的样子,顺其自然就好。”
孟婉茹又安心了,旋即在他耳边幽幽说:“希望我下次听到你俩的消息,不是你们要迈入婚姻殿堂。”
“你说什么呢!”苏蘅红着脸惊慌地瞥了瞥身后状况外的靳卓斯,“都没有,你别瞎猜了。”
孟婉茹酸唧唧地盯着他:“哼,你就等着吧。我走了,你保重。”
孟婉茹拖着行李箱走,回头眺了一眼,看到了苏蘅被靳卓斯半搂着的小媳妇样子,咬着嘴唇内心愤懑:“我恨同性恋。”
随即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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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苏蘅坐在副驾驶突然叹了一声:“婉茹走啦。”
靳卓斯说:“怎么,你不舍得她走?”
苏蘅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事,身体束缚在安全带之下,还下意识向靳卓斯凑过去。
“她爸爸是我老师,也是三院院长,我的上级领导。从上大学一直到医院上班这些年,婉茹她爸一直托我照顾她。后来因为院长贪污受贿,被我发现私换低成本还未投入市场的器材,我就和他决裂了。”
靳卓斯胳膊伸过来,像护宝贝一样握住苏蘅的手。苏蘅淡笑着安慰:“没事,都过去了。”
“但这些婉茹都不知道,虽然她被惯的有点小姐脾气,但大是大非上她都是很拎得清的,我拿她啊,就当……”
苏蘅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故意拖着靳卓斯,想要逗他。
靳卓斯果然偏过头,语气有些急:“当什么?”
苏蘅坏笑着说:“就当自己养的闺女一样!哈哈哈哈哈……”
靳卓斯在苏蘅嘲笑声中红了耳朵,耷拉下嘴角不说话了。
苏蘅还非要凑过去招惹他:“哎,你别生气啊,我就说说自家闺女,你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靳卓斯沉着脸开车,开到信号灯变红,挂上空挡,转身俯下去,迅疾捏住苏蘅的脸颊,在那张不停聒噪的嘴上咬了一口。
苏蘅没想到靳卓斯在车上会这样,急得哼哼了两声,两手捂住脸,恨不得缩到座位底下去,喷着热气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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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苏蘅煲了汤,在饭桌上喝了两口就打起喷嚏。
靳卓斯抽纸给他:“感冒了?”
苏蘅结果擤鼻涕:“可能这段时间来回跑着凉了,没事,多喝热水就好了。”
苏蘅吃饱饭把锅碗丢给靳卓斯刷,说了句我回屋看会资料就上楼了。
苏蘅拿出研讨会期间整理的资料,翻看几页,发现里面夹着一封信。
苏蘅嘀咕:“原来放在这儿了,我还找了半天没找到。”
苏蘅让Alston出差之后把每天看到的有意思的小事写下来,还要记录每晚梦见什么、有什么感受,一直记录到不做噩梦。
因为苏蘅也要出差,不能在心理所收到信,就给了厦门的地址让他邮寄过去。不能面对面的这段时间Alston已经写过八封信了,这一封苏蘅着急收拾东西回京市,还没来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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