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壮人胆。美瑟在前。
沈栖最终还是遵从本能,伸长了胳膊从后面紧紧搂抱住了顾砚,像那只撞死在灯壁上的飞蛾一样,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
“你发什么疯?!”顾砚对此全无防备,骤然贴上来的身体冷的像冰,激得他汗毛倒竖,倏地转过身,落进眼底的却是脱了个干净的沈栖。
顾砚一肚子火哑在嗓子口,胸腔里各种情绪翻滚扑腾,烧灼着他的神经和玉念。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将所有情绪过滤掉,“沈栖,别撒疯。”
沈栖却仿若听不见似的,不言不语的仍是看着他。
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的眼神迷离着蒙着层水汽,而从这双眼睛里透出的渴求却直白又坦荡。
顾砚见不得这个。
他抬手覆上这双眼睛,咬字很重的又重复了一遍:“沈栖,别撒疯。”
沈栖眨了眨眼睛,细密的睫毛扫在顾砚的掌心,似过了一阵电流,一路从手掌麻到脚趾间。
顾砚下意识的拢了拢手指,那双眼眸便又趁虚而入撞进了他的眼睛里,看起来那样无辜又那样可怜。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自顾砚躺下之后就没有停过,他知道沈栖今晚喝多了,却没想过这人能这么疯。
而他不是没有渴求,面对这个曾叫他疯癫痴狂的人、看着这双眼睛,本能反应先于理智占了上风,顾砚用力咬了下舌尖,将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阴暗念头压了下去。
沈栖的被子早就被扫落在地上,他撑着手掌从炕上坐起来,将自己那床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你今晚不清醒,我过去找阿康挤一挤。”
阿康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志愿者,就住在他们对门,白日里同顾砚聊得不错。
但沈栖不识好歹又难缠。顾砚起身的同时他便又贴了上来,重新将人压回了炕上。
柔若无骨的腰肢覆在顾砚的身上,似道行深厚的蛇妖,一旦盘住了自己的猎物,便再也不肯松口。
长时间没能得到充足休息,顾砚这时候已经很疲惫,太阳穴上泛着绵绵密密的疼,针扎似的,沈栖这重重的一压更是叫他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松手。”待到那阵晕眩过去之后,他咬着后槽牙,冷冷的说。
顾砚眉眼锋利,冷着脸说话的时候是很凶的,沈栖因为这句话怔忡了片刻,但他没有松手,反倒让两具身体贴得更紧,滑腻的手臂不安分的在顾砚身上四处点火。
他其实没那么醉,这些年酒局饭局上练出的酒量,远比顾砚知道的要好的多,几碗米酒下肚虽然令他有些头脑发热,但不至于真就醉了。
至少神思仍是清明的,他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不过是借着这个醉酒的由头,撒一次疯,骗骗顾砚、也骗骗自己。
他敛下眼眸迎上顾砚的目光,却对从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森寒和抗拒视若无睹。
他抿嘴笑了笑,用自己火热滚烫的视线细细描摹着顾砚的脸,锋利的眉眼、挺而高的鼻梁、很薄很好亲的双唇……
如若目光有实质,他已经抚摸了这张他最爱最熟悉的脸一千次一万次。
老式电灯散发出的光亮是很微弱的,昏黄的灯光下,顾砚的脸阴暗交织,像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比平日少了几分冷漠锋利。
这不再是那个对他冷言冷语、横眉冷对的顾砚了。
身下的这个人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会朝他温柔的笑、会抱他亲他说爱他的顾砚了。
这才是他的顾砚。
沈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他想吻他、想亲他,想把大衣口袋里的那捧小蓝花送给他。
可他怕顾砚不要。就像他从前将顾砚的心随意的践踏在脚下。
顾砚脸色更差:“沈栖,松手。”
他今晚被几个同伴灌了许多酒,这时候酒意上涌,四肢疲累无力,竟是挣脱不过沈栖的钳制,被压得死死的。
不。不放。
沈栖笑了笑,在顾砚的鼻尖上啄了一下,然后双手向上移,改为捧住顾砚的脸,于混乱中落下一团胡乱的亲吻。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今日得偿所愿,就是下一秒叫他去死他也甘愿。
不对。也没有那么甘愿。他还没有追回顾砚,不能死。
如果要死,也要等顾砚愿意爱他之后再死。
他睁着眼睛,不舍得错过顾砚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像要把身下之人吃吞入腹一般啃着、咬着,直到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漫开来。
然后在被推开前主动松开了手,重新搭回腰间用力地收紧。
“顾砚,你再用用我吧。”
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嘴唇摸索着去吻顾砚露在外面的锁骨,目光执着而坚定。
“用用我吧,顾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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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出息了!
第38章
“顾砚,你再用用我吧。”沈栖面色坨红,说着引人无限遐想的话,“顾砚……”
顾砚看着那双潮湿的眼睛,眼神摇晃不定。他使劲滚了下喉结,用力的咬破了舌尖,借着那绵密的疼痛迫使自己维持住那点残存的理智。
“沈栖,你特么——”可他失败了,无论试多少次,原来他还是会败在这张脸、这双眼睛下,“你特么真是疯了。”
但更疯的人是我。顾砚心想。
口腔里的铁锈味还是很重,有个地方正在不断的渗着血,说不准是被沈栖咬过的嘴唇,还是他自己咬破的舌尖。
他于是收敛起神色间那点淡漠,如沈栖所愿的朝他温柔的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残忍至极:“沈栖,你溅不溅啊……”
沈栖这时候醉意已经很明显了,他眼神略有些涣散,顾砚的话打了几个转才迟钝的钻进他耳朵里。
他缓慢的眨了眨眼,吐出胸腔里那口酸气,凝着顾砚的眼睛承认说:“是,我溅。所以你不要喜欢谭晓磊,你要我吧,怎样都可以,要我吧……”
真是疯了。
顾砚的双眸晦涩不明,他压着声音叫了沈栖的名字:“我没有跟前男友的喜好,丢了就是丢了,但你既然这么喜欢,主动送上门来求我,那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长时间处于颓势之后他终于掌握了主动权,一把将沈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反客为主的捏住了对方两节手腕,拇指指腹轻压着沈栖沾着血渍的双唇。
“不过我现在喜欢你这里,如果你做的让我满意了,那我也不是不能再考虑考虑。”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顾砚对他向来是极爱惜的,捧着含着都怕摔了化了,哪舍得说一句重话。
沈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青白交错,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人有朝一日会对自己口吐恶言,说出这样堪称羞辱的言语。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分手那一晚,他就是这样被顾砚摁在桌上,在杯盘狼藉里……
记忆太过于深刻,以至于顾砚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仅是喷洒在脸上的熟悉的鼻息,就已经叫他难以自控,浑身发颤。
确实是溅。没有人比他更溅了。沈栖自暴自弃的想。
他仰起头,献祭似的在顾砚破皮流血的下唇上吻了吻:“如果我能做好,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别人。”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你也不喜欢别人。
嘴里的铁锈味漫到喉咙深处,睡前喝下的那杯温水已经随着酒精蒸发殆尽,顾砚又开始觉得渴,他习惯性的再次咬了下舌尖,嘴角似笑非笑,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那就看你的本事,如果你不能叫我满意,当然会有别人做的比你更好、更讨我欢心。”
“毕竟以前是我蠢,两个男人么,舒服了就成,谈什么感情。”
沈栖动了动腿,顾砚以为自己会被推开,至少会被拒绝,但并没有,沈栖迎上他的目光,细密的睫毛因为觉得羞耻而剧烈的颤动着,但他却应声说:“好。”
顾砚的眼神却因这声“好”变得更冷更寒,他松开沈栖的手腕,起身站到了土炕边上,抱着手臂沉默的看着炕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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