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摸,玩偶的躯干上绑满绳结。
薄浔耐不住好奇心,再三确认走廊上没人,掀开了玩偶的衣服。
像龟甲一样的麻绳绳结,束缚在玩偶的躯干上,密密麻麻的。
如果是真人,被这么绑着,肯定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
他第一次见这么诡异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顿了三秒,慌手慌脚的把玩偶的衣服穿好。
环顾周围,只有一个没写名签的储物柜是打开没上锁的。
应该是这个柜子里掉出来的。
薄浔赶忙拉开柜门,手忙脚乱的想把玩偶塞进去。
柜子里的东西很多,这么一塞,不但没把玩偶塞进去,反倒是把里面的物品弹了出来。
地上散落着一沓信封。
他叹了口气,也不敢慌了,只能蹲下来慢慢收拾着残局。
收拾到一半,突然愣住。
有一封粉粉的,长得像情书一样的信件上,收件人是他的名字。
“薄浔”两个字尤为娟秀,明显是女孩子的字迹。
他赶忙又看了看别的信件。
信封上写的收信人都是他。
字迹各个不同,但基本都是粉色色调的信封,有的还在他的名字后面画了个爱心。
可以肯定,是不同人写给他的情书。
薄浔长相出挑,加上练体育的缘故,身材也好,从入学开始,收到的情书就不计其数,其中女孩子的居多。
当面给的他就当面回绝,悄悄塞情书不落款的就当演草纸解决。
他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确实没收到什么情书。
原来是被某一个人拦截了?
想到这儿,他赶忙又往下扒拉了几下。
信封最下面,是一章揉的皱巴巴的草稿纸。
展开,薄浔倒吸了口凉气。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薄浔”两个字。
字迹时而铿锵有力,笔锋转折尖锐,看起来写字的时候情绪非常激进。
时而张牙舞爪,狂乱潦草,能看得出书写人非常愤怒。
更多时候是一笔一划描着他的名字,像是在诉说爱意一样,笔触轻柔。
这种割裂感给他的冲击力太强,薄浔脑内一片空白。
“让一下让一下,蹲在地上挡着道干嘛?”保洁阿姨推着拖把路过,不耐烦的吆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薄浔赶忙把这些东西全塞回这个陌生的柜子里,心有余悸匆匆离开。
刚结束午休,教学楼内异常安静。
他从教室后门进来,见班上只有俞烬一个人,微微俯身,趴在课桌上写着作业。
阳光照在俞烬柔和又不失棱角的脸上,连阴影都是赏心悦目的。
“唰唰”的笔声也整齐,十分动听。
俞烬听见推拉门巨大的动静,放下铅笔,用余光打量了一眼来回踱步的薄浔,主动询问道,“怎么了,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薄浔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双手撑在俞烬的课桌上,“我和你说,刚才……遇见了一个变./态,”这个词有些难以出口,他迟疑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就是,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俞烬不明所以,微微歪斜脑袋,疑惑道“变/.态?”
“就是……”薄浔想起来那个诡异玩偶,和那些被拦截下来的情书,还有写满他名字的那张纸,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别慌,慢慢说。”俞烬看着他打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背脊上轻拍了两下,耐心的安抚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章
薄浔深吸一口气,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
“刚才我在走廊的储物柜放东西,发现有个开着的柜子没写名字,里面的物品散落地上,就想着帮他收拾一下。结果……”
“结果怎么了?”俞烬关切的问道。
“结果意外发现他的柜子里面有个娃娃,”薄浔看着俞烬单纯清澈的眼睛,实在找不出委婉的措辞去形容那个玩偶带给他的视觉冲击力,“很逼真,但是穿着也很……反正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娃娃。”他干巴巴的说道。
俞烬微微蹙眉,面带疑惑。
薄浔:“算了,你太纯洁了,和你说这种事情我有负罪感。先不说娃娃,还有,他截获了大量别人给我的情书,还在演草纸上很疯狂的写我的名字,写了整整一页。”
俞烬沉思片刻,收起在他背后安抚的手,拿起一支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已有线索,“听描述,对方应该是你的暗恋者?而且是有点疯狂的那种?”
薄浔叹了口气,“应该是这样。”
“不用怕,他既然在暗处,应该是畏惧你,或者不想真的伤害到你。不过可以再多给我一点信息吗?比如娃娃的具体样子,字迹又大概是什么样的?兴许我可以帮你揪出来他的身份,到时候怎么处置就是你自己的决定。如果真能找出来,要不要逼他转学?或者……”
薄浔听了赶忙罢手,“不不不,不必揪出来,也犯不着说处置这么严重的话,毕竟对方也没真的影响到我,只是自娱自乐,不过恰巧被我撞见。暗恋这种事情没有对错,逼他转学也太过分了。那些情书我原本也是不收的,即便强塞到我桌兜里也是扔了或是当草稿纸。”
他看着俞烬认真的表情,又补充道,“每个人私下里都会有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没影响到旁人就不必去干涉……”
“你也是吗?私下会有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
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脸。
“我……”听到这个问题,他瞬间像是石化一样,撑在桌子上的手不自在的握成拳头,脑海里骤然涌现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对着镜子舔舐伤口,舔舐着过分敏/.感的神经,享用疼痛时的种种。他赶忙手干笑了一下,“干嘛突然问这个,当然没有。我做人堂堂正正,表里如一。”
“我有。”
低哑的气音很轻,气流钻进耳朵里,足够激起一阵起皮疙瘩。
“什么?”薄浔只觉得耳朵一阵轻痒,没听清。
“没事。”俞烬恢复正常音量,坐直清了清嗓子。
薄浔挠了挠耳朵,“反正你也小心一点,万一那个变/态也看上你了,说什么我也得把他揪出来收拾一顿。”
“我会小心的。”俞烬答应道,应完,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话说,你刚才提到大量的情书,是经常有人给你写这些东西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算是吧。不过大多数写情书的应该都是不了解我的,仅凭见过我打球或者体训,加上听闻我没女朋友,一时冲动就写了。”
“那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当然没有,”提到女朋友,薄浔只觉得脸上发烫,“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哲他们几个经常拿他没谈过恋爱的事情来笑他。
俞烬云淡风轻道,“有点好奇,顺口问问。”
-
大课间和谢哲蒋翰他们几个打球的时候,薄浔逮着谢哲,从背后一个锁喉,“问你个事儿。”
“干嘛?”谢哲试图把他掀下去。
“你玩的那些粘土…那些手办,有没有穿着特别奇怪的?比如带着眼罩,衣服里绑着绳子的……”薄浔不依不饶,依旧死死地贴在谢哲背后。
谢哲一听这个描述也不反抗了,“手办这种穿着也算奇怪吗?这不是很常见吗?穿的更过火的多了去了,哪天你再来我家我给你看看我的藏品。以前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就没特意给你看过。”
薄浔:……
他吓得一个大跳,立刻从谢哲身上弹开。
蒋翰拿着水壶从他们身边经过,瞥了谢哲一眼,“死肥宅。”
谢哲:?
他眼神里尽是疑惑,不解的看了看薄浔,又含冤的望向蒋翰。
室内球场另一边,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朝他们喊道,“你们几个还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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