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张嘴还想说什么,陆邀抬眼扫过他,他立刻噤声不敢吐字了。
关证幸灾乐祸得嘴合不上,王文嫣笑得好大声,边笑边起身往后院走:“真是想不到啊,有人碎嘴子当哑巴咯~”
周斐颜面尽失,咬紧了后槽牙憋着气。
“可千万憋好啊。”王文嫣说:“陆老板还在呢,小心别蹦出字儿来了。”
周斐撞开王文嫣怒气冲冲往楼上走,虞了抱着大黄要去找陆邀,正好在门口跟他遇个正着。
要说上回虞了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想着跟他打招呼维持表面和平,这次就必不可能了。
“傻逼。”他在跟周斐擦肩而过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周斐脸色堪比锅底,可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敢说,憋着满腹怒气大步上楼了。
哟,虞了拍拍大黄脑袋,心道稀罕,这货什么时候进化成忍者神龟了?
王文嫣见没热闹看,活动活动肩膀站起身,上楼去了。
关证想着陆邀刚刚说的,临走前多问了句:“陆老板,你昨晚在山里头没受什么伤吧?”
陆邀:“没。”
关证:“喔,那就好,那塌方的地方?”
陆邀:“问题不大,等天气彻底晴了会有人过去清理修缮。”
“也是,这山上植被覆盖率这么高,应该不存在水土流失的问题,想来也不严重。”
关证笑笑:“辛苦陆老板,那我就先上去了,对了,要是清理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叫我。”
陆邀语气比方才面对周斐时好了不少:“嗯,谢了。”
关证摆摆手离开了。
厅堂只剩下两人一猫,虞了抱着大黄走过去,把猫放在柜台上,边挠猫头边笑眯眯问:“英雄,你是不是又给周斐吃教训了?”
陆邀扬着懒散的语调:“嗯。”
要唠这个,虞了可就不困了:“展开说说?”
陆邀:“展开说,就是以后他都不会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这么爽?”虞了眼睛一亮:“那我呢?”
陆邀把大黄垂下来捣乱的尾巴拨到一边:“你什么?”
虞了:“我可以在他面前乱说话吗?”
陆邀不假思索:“可以。”
虞了:“骂他也可以?”
陆邀:“可以,他敢还嘴你就来找我。”
虞了:“你要帮我骂回去?”
“不骂。”陆邀说:“我直接帮你把他扔出去。”
虞了乐得不行:“算了算了,我才没他那么嘴贱,他不招我我懒得搭理他。”
“有人在吗?”
客栈大门被敲响,一个年纪看起来与陆邀相仿的男人抱着个竹筐站在门槛外。
陆邀看见,把柜台随意收拾了一下:“在,进来吧。”
虞了不认识人,也在回头看。
男人抱着竹筐跨进来,走近瞧见虞了,表情很明显的一愣。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陆邀低着头翻东西:“不是说今年没有年假么?”
男人目光闪了闪,脸颊突然多了一层红霞,模样看着有些憨厚的傻气:“啊,我辞职了,不在公司干了。”
“辞职?”陆邀抬起头:“为什么?”
男人朝这边走过来,因为虞了就靠在柜台前,他不知怎么,有点不好意思靠近,隔着两步距离站在角落。
他说:“我不想离家那么远一年半载回不来一次了,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总需要一个手脚灵活的在身边照顾。”
陆邀:“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就,继承一下我爷爷的手工艺呗。”
男人笑道:“自小到大那些竹编手艺我也学了十之八九,我爷爷不会上网不会宣传,那就我来吧,不说发扬光大,传承下去总没问题。”
陆邀点点头:“挺好。”
“对了,这是今年我爷爷新想出来的花样,又要占用陆哥你的地盘了。”
他把竹篮放在柜台上,见虞了眼睛一直在盯着,就局促地将篮子推过去:“那个,你要看看吗?”
虞了眼瞅挺久了:“我也能看?”
男人点点头,面目透着股憨厚老实的气质:“本来就是要放在陆哥这个寄售的,当然可以看。”
虞了喜新厌旧,转手松了大黄,揭开篮子上盖着的一块藏青布,看见里头装满了各式各样竹编的手工品。
“诶,这个……”虞了看着眼熟。
“隔壁路爷爷做的。”陆邀道:“跟上次给你的竹蚂蚱一样。”
“嗯,都我爷爷做的,你要是,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拿去玩。”男人挠挠头,看一眼虞了又飞快扭开盯着篮子:“不要你钱。”
虞了手一顿:“啊?”
“院子里的水龙头好像忘记关了。”陆邀扣了扣柜台:“虞了,你帮我去看看。”
第28章
水龙头?
院子里哪儿有水龙头,不都是用井水吗?
虞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秉着陆邀说的话总不会有错的心态,还是乖乖离开厅堂去了后院。
槐树被连日大雨摧残得焉头耷脑,树叶树枝混着花落了满地没来得及打扫。
大黄又在树底下靠着水财睡觉了。
虞了踩着一地落花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没找到哪儿有水龙头,又闲着无聊,索性从檐下拿了苕帚把地上花都扫了起来。
地面没干透,一扫苕帚也湿了,还沾了泥。
大青石上要坐人不能弄脏,虞了就没往上头扫,陆邀过来的时候,他正用蒲扇把石头上的碎花仔仔细细往地上拂开。
左手还不忘记呼噜大黄下巴。
陆邀笑笑,走过去把扫起来的垃圾倒到墙角木桶里。
虞了转头看见他,就问:“你这儿哪有水龙头啊,我没找到。”
陆邀:“确实没有,我记错了。”
“……”虞了无语了:“这也能记错,对了,刚刚那位是谁?”
“他叫路钦。”陆邀放下苕帚,换了个塑胶手套过来,半蹲在石头前边给大黄梳毛便很虞了解释:“是路爷爷和路奶奶的养子。”
虞了在旁边坐下,水财呜呜叫了两声,把脑袋放在了虞了腿上,虞了手闲着也是闲着,开始给他按摩狗头:“养子?”
陆邀:“嗯,他们二老没有孩子,路钦是他们从孤儿院带回来的。”
“喔。”虞了:“所以你跟他关系是不是很好?”
陆邀:“还不错。”
虞了:“难怪,他人还挺好的,头回见面居然就愿意把卖钱的东西免费送我,不过我觉得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虞了。”陆邀忽然叫他。
虞了下意识应了一声,断了话音:“怎么了?”
陆邀:“你想不想去酒吧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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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结束了,暑假来临了,不仅许多出去上学的大小孩儿回来了,旅游避暑的外地人也一并涌入,静谧清幽的黛瓦镇一下子热闹起来。
虞了没想过这个妇女老人占大半的与世隔绝的小镇会有酒吧。
一开始陆邀问他只觉得诧异,而当他知道酒吧老板是文远的时候,他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文老板嘛,在他印象里就是个奇人,奇人做奇事,当然不会奇怪了。
“可是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虞了问:“而且镇上平时人流量不大,受众少,文老板真的不会亏本吗?”
他本来想说倒闭关门来着,想想貌似不太礼貌,临时改了口。
“因为平时没开。”
陆邀算完这个月的生活支出,关上电脑:“只有在旅游季客流量旺盛时才会开门,房子也是他家的,不用付房租,所以不存在什么亏本。”
这么一听,文老板还挺有商业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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