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凛笑了笑,“她很漂亮吗?”
剪短的发丝顺着围布落下,林方歧低着头捻起一缕。
林方歧舌尖顶了顶牙根,回忆宋文彦的脸,缓声说:“他……一般吧。”
“性格很好?”路越凛又问。
“还行。”林方歧把剪断的发丝放在指尖比了比。
“你是不是剪多了?”林方歧抬起手,“这起码得有三厘米了!”
他转头怒视路越凛,脑袋被路越凛弹了一下。
路越凛拎起手上由于林方歧偏转,导致他多剪的一缕,“别乱动,剪缺了。”
“我真的会报警的。”林方歧把发丝抖在地上。
“嗯,”路越凛满不在乎,“把他们都叫来吧,我请他们再吃一顿火锅。”
林方歧:……
“神经病。”
电影频道放的是一部林方歧曾经看过的电影,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路越凛从后面剪到了前面。
他侧着身体,挡住了林方歧一半的视线。
观影效果太差,林方歧被迫从电影抽身,盯着面前路越凛胸膛晃动的衣摆。
“你不把狗放进来吗?”林方歧又听见了挠门的动静。
“一会儿。”路越凛道:“它开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防不住它,明天可以去买把锁,出去的时候把你房门锁上。”
林方歧嫌麻烦,他看着阳台门外那个跃动的狗影,含糊道:“再说吧。”
“我不会再帮你换第二次被套。”路越凛凉声说。
林方歧含混道:“我又没求着你换。”
路越凛动作一停,林方歧抬眼对上他不太友善的目光,他捏着的一撮刘海,剪刀原本对着尖端,倏地移到了根部。
“幼稚鬼。”林方歧收回视线。
对着路越凛,林方歧好像多了几分信任,譬如剪刀的“咔嚓”声再次响起时,林方歧不需要看掉落的头发就能确定路越凛一定不会让威胁成真。
这种信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方歧居然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从后剪到前,地上的碎发越来越多,路越凛挠了挠林方歧的头发,将碎发抖掉后,道:“好了。”
林方歧捏着眼帘前短了一截的头发,手边没有镜子,他抬头看向路越凛,问:“怎么样?”
眼睛完整地露了出来,林方歧盯着路越凛一动不动,他五官很好看,身上好像还藏着少年时的稚气,微弓着背,手指怀疑地拨弄头发。
路越凛看了一会儿,把剪刀收回储物箱。
他答:“好看。”
“真的假的?”林方歧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林方歧拆开围布抖了抖,快步走向浴室,路越凛盯着他的背影,将储物箱重重地压进柜子深处。
路越凛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波惊澜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绪。
第38章 我有强迫症
林方歧在浴室待了好一会儿,待他出来时,路越凛已经把墩墩放了出来,正坐在地毯上给狼犬刮毛。
满地的碎发混着狗毛,客厅简直是大型灾难现场。
“你理发已经进军宠物界了吗?”林方歧无处下脚,只能站在一旁。
路越凛叼着烟抬眼看他,“给你俩都是顺毛,没差。”
林方歧看着一脸安详的墩墩,墩墩也隔空盯着他。
“还行吗?”路越凛问:“林大少爷满不满意?”
林方歧搓了搓头发, 道:“凑活能看。”
“林少爷要求真高。”
林方歧挺满意,所以补充道:“比我花一百五十块剪得强点。”
“是吗?”路越凛把烟灰磕了磕,道:“那你微信转我两百块。”
林方歧:……
林方歧懒得跟路越凛胡扯,他返回卧室打算继续睡觉,路越凛留在客厅给墩墩梳毛,没一会儿,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提醒。
路越凛偏头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消息弹屏是一条转账信息。
路越凛打开一看,是林方歧转的。
止支:[对方向你转账250元]
止支:多的五十是小费
路越凛喷笑一声,被烟呛住,他剧烈地咳了咳,伤口随着腹部的抖动发出阵阵疼痛,路越凛按住伤口。
左手点了收款,路越凛勾起嘴角慢慢回复。
。:林少爷大气
身上舒服的力道消失,墩墩昂起头看着路越凛,用它的爪子去够路越凛的小腿。
路越凛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
“乖,等会儿,拿着林少爷给的外快给你买袋新狗粮。”
狼犬自然是听不懂的,它转了个圈,刮到地面的狗毛又被它压在了身下。
路越凛第二天依旧休假,伤口没好不能做剧烈运动,但狗还是得遛的,林方歧发现自从住过来以后,作息规律了不少,睡还是跟以前一样晚睡,但起一定比以前早起。
路越凛家临近街道,尤其是次卧。一推开窗外面就是车流,楼下还有七点准时响起的早点摊喇叭,哪怕林方歧前一晚关上窗,第二天还是会被喇叭声吵醒。
他意识不清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猛地翻身起来。
林方歧气势汹汹走到客厅,路越凛刚带着墩墩回来不久。
路越凛看他一眼,问:“大清早打算去哪儿干仗啊?”
林方歧蹬掉拖鞋,穿上袜子换好运动鞋,声音低沉,夹杂着一股子不可言说的怒气,“我要去楼下看看,那家吵得震天响的烧饼有多好吃。”
撂下这话,穿好鞋的林方歧就推开门走了出去,门一关,他走得风风火火。
林方去走得太急,甚至没听到路越凛的未出口的话。
路越凛顿了顿,拿出手机给他拨去一通电话。
林方歧隔了一会儿才接,他煞气很重,声音很粗。
“干嘛?”
“有道围墙,你从小区出去得绕八百米。”
林方歧已经注意到了这堵墙,他盯着两米多高的墙面看了看。
“我买了早餐。”路越凛继续道。
林方歧看着粗糙的墙面,某些截面还有突出的砖隙,他道:“你去我房间看看。”
“看什么?”
“围墙上面有没有玻璃渣子。”
路越凛蹙眉,快步走到次卧推开窗,正好看见楼底下在用脚丈量距离的林方歧。
“你要做什么?”路越凛问。
林方歧不耐烦了,问:“有没有?”
“没有。”路越凛道。
“我现在的位置,墙后面有没有人?”
“你要攀过去?”
“两米而已。”林方歧道。
“回来,我开车带你去。”路越凛皱着眉头。
“有没有人?”
路越凛不发一言,林方歧抬头看了一眼,转头就要撂下手机,路越凛呼出一口浊气,道:“有。”
“哪儿没有?”
“往你左手边走两步,那个位置是空的。”
林方歧挂了电话,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拐角之后,路越凛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几秒后,林方歧助跑猛冲,他手脚并用,姿态灵活地借助突出的砖石攀上顶。
见他安全爬上去,路越凛拧紧的眉一松。
“皮猴……”路越凛骂了一句,听见楼下烧饼摊的阿姨惊叫一声。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会以这种方式来买烧饼,阿姨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捧腹大笑,林方歧攀在墙头也不下去,让老板娘给他递一个烧饼。
阿姨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应好。
“买两个。”路越凛手撑着窗框,冲林方歧喊。
阿姨被这声音吸引向上一抬头,看见路越凛时,刚止住的笑意又绷不住了。
给林方歧装了两个烧饼,林方歧拿手机扫码结账,跳下围墙后,路越凛接到林方歧打来的电话。
“喂?”路越凛从林方歧的房间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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