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路越凛的松动,林方歧顺势挣开他的手跑了。
他边跑边大喊:“想让本少爷给你擦鞋,下辈子吧!”
“诶!”路越凛跟上去,“别跑那么快,真脑震荡了?”
“逗你玩!”
林方歧被路越凛拖着去拆线,拆线的时候他特意多问了几句伤势的恢复情况,被叮嘱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的时候,路越凛扭头瞄了一眼林方歧。
林方歧接收到视线,抬头望向白色的天花板。
待护士拆了线,路越凛仔细瞧林方歧脑后没盖着纱布缺了一块儿头发的位置。
“看什么呢?”林方歧捂住后脑勺。
“秃得发亮。”路越凛逗他。
“很丑吗?”林方歧看不见脑袋后面,拍了拍路越凛的手臂支使他,“拍个照我看看。”
“不丑。”
“不丑你还说秃得发亮。”
林方歧一脚踹过去,被路越凛躲开,路越凛笑着摘下帽子扣在他脑袋上。
“挡着看不到,不损你大少爷的形象。”
林方歧正了正帽檐,说:“算你识相。”
两人往家里走着,林方歧突然想到什么,问:“你请了几天假啊?”
“五天。”路越凛道。
“五天?”
“别请了,赶紧回去上班,多拿几天工资,”林方歧说:“等着你包养我呢。”
路越凛笑了笑,“按照我的工资,包养你可能有点难度。”
“我花很少的。”林方歧说:“一袋米你就可以养活一个奇迹歧歧。”
“是吗?”路越凛道:“那我真可以考虑一下。”
“……一袋米你都需要考虑?”林方歧用一种惊悚的目光望着路越凛,他甩甩手,说:“你不配拥有奇迹歧歧,本歧收回授权。”
“别贫了。”
“说真的,赶紧销假吧,”林方歧收起玩笑的口气,说:“我明天得回学校了,假留着跟我出去玩的时候请。”
林文博那一通不止搞懵了林方歧,还搞懵了他的辅导员,一会儿又是要求出国,一会儿又是说要取消,辅导员迷糊地团团转,让林方歧去学校一趟,确定一下这个事情。
而且林文博不由分说请假,搞得林方歧还旷了几天课,听舍友的口气,点名还点到他了,后面得补假条,又得一通解释,林方歧想想头就大了。
看他垂着头有些萎靡的样子,路越凛搭着林方歧的肩将人揽着,“行,我明天下午去销假。”
“那上午你干嘛?”
“送你去学校。”
“啧啧。”林方歧咂舌,“看不出来啊,我们警察叔叔还是个恋爱脑。”
“警察……叔叔?”路越凛将人松开,大步往前走,“算了,奇迹歧歧腿着去吧。”
林方歧一看,追了上去,“喂,恋爱脑怎么了?这个世界欢迎恋爱脑!”
路越凛勾唇笑了笑,没回头理他。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因为林方歧有一节早八。
他还在做梦就被路越凛从床上拎起来了,机械地刷了牙洗了脸,终于有了点儿精气神。
天气越冷,亮得越晚,出门天还没怎么亮,林方歧被风吹得只想回屋再躺三小时。
他缩了缩脖子,喊魂似的:“去哪儿吃饭啊。”
“少不了你一口吃的,”路越凛把头盔丢给他,“一会儿找家店。”
林方歧速度戴上头盔,攀上后座,搂着路越凛的腰道:“什么时候教我学摩托?让我过把瘾。”
“别惦记我老婆。”路越凛刚插好钥匙,林方歧一巴掌就拍在了他后背,还顺手掐了一把,不过这大冷天路越凛穿得厚,愣是没揪起一块肉来。
路越凛摸了摸爱车,笑问:“怎么?吃醋了?”
“说什么呢?!”林方歧愤然道:“你的老婆不就是我的老婆。”
路越凛:“……”
“你玩的真变态。”
“我当着你老婆的面这么抱你,她不会生气吧?”林方歧两手一环,侧着脸紧贴着路越凛。
“别贫。”路越凛转身,狠狠阖上他的护目镜。
第90章 许的什么愿啊
时间着急,路越凛带林方歧去了早餐铺子,一人四个包子配一杯豆浆,林方歧撑得捂着肚子上了车。
他哀嚎道:“这家的包子好实在。”
“味道怎么样?”路越凛问。
“还成吧,能吃。”林方歧说。
摩托不抗风,林方歧出门的时候没想到早晨温度会这么低,他就把拉链拉到最顶端兜住小半下巴,又将两只手揣进了路越凛的外套兜里。
从天蒙蒙开到大亮,摩托终于进了校。
“去吧。”
“嗯,”林方歧下了车,冲他甩甩手,“哥们就不送你了。”
路越凛笑笑。
林方歧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打铃,他踩着点进了教室,幸好提前跟舍友打了招呼,让人帮忙预留个座位,可惜这舍友也是个半吊子,来得没比林方歧早多少 ,他坐在教室第二排。
林方歧一扬眉走了过去,挨着人坐下,他小声说:“谢了啊。”
舍友没找到他的书,林方歧又在第二排,没法光明正大地睡觉,只能半遮半掩地玩手机,本来他想给路越凛发消息,但想了想他应该还在路上只能作罢。
听着课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上午的课已经结束。
林方歧跟舍友打了个招呼,独自去辅导员办公室。
辅导员叫他过去只要是想确定林方歧本人的意向,他不知道两父子暗地里斗法的经过,对林方歧语重心长,在他连说三遍自己确实不想出国后,辅导员终于偃旗息鼓。
林方歧离开办公室后找了个角落坐着抽烟,这两天他没联系家里人,倒收到了周丽茹和家里长辈的短信,周丽茹问他有没有钱用,又在微信上给他转了一笔,也不知道是不是找护工帮的忙,毕竟周丽茹连打视频电话都不太会操作。
他把钱退了回去,问周丽茹是不是对他很失望,周丽茹一直没回消息,直到今天,她才发来一条语音。
林方歧深吸一口气,烟雾从肺里吐到空中散开,他点开来听。
“方歧啊,我,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你问我失不失望……曼曼她只有你这一个孩子,我看着你长大,外婆心疼你,但外婆……没法接受这件事。”
周丽茹的声音微微失真,老人说这话时明明不在林方歧眼前,林方歧却能想象出她说话时踌躇的神情。
语音戛然而止,林方歧把剩下半截烟熄了丢进垃圾桶,回了句“知道了”。
他把钱包里单薄的卡抽出来,拿纸封上,去快递点寄出去,地址填的是周丽茹的花园别墅。
卡里有杨曼留的钱,林方歧以前用不着,现在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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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凛下午销了假,他请假请得突然 销假也莫名其妙,突然到所里时,引起好大一片瞩目,尤其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唇角留下一个浅淡的印子。
“路哥,你这是?”周俊茂已经归队了,看见他脸上的痕迹忍不住询问。
“不小心碰的。”路越凛说。
周俊茂一听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但路越凛不想说的事,再追问也没意义。
换了制服,路越凛和几个同事插科打诨,谈了谈最近几天所里发生的事,路越凛一边听着一边想,找户籍科的同事帮了个忙。
“路队长大驾光临啊。”户籍科同事调侃道。
路越凛给他递了根烟,托他帮忙找个信息。
“谁啊这是?”
“我弟。”路越凛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你查这个干嘛?”同事好奇问。
路越凛的目光停留在出生年月日,继而又转回林方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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