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回复得很快,简直像时刻盯着回信,这让路越凛压力更大。
。:嗯,他进了
。:很抱歉,但我最近其实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家人今天才告诉我相亲的事,事先没有协商好,就贸然定下了见面
月月:[睁大眼睛]
月月:其实我稍微看出来一点
月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月月:我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消息再度发来。
月月:还是很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啦
月月:这家店很好吃诶![大拇指]
路越凛回想了一下结账时桌上剩下的菜和苏悦全程没动几筷子的饭,笑了笑。
。:好吃就行
苏悦没有再发来消息,她表现出轻松的回复并没有降低路越凛心中的负罪感。
路越凛仰面躺在床上,周遭静得可怕,下一步该怎么走,路越凛完全没有定数。
他以为可以掌控住的东西都在慢慢失控。
但及时止损也许是最优解……路越凛睁眼看着墙上的日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只要这段时间不再生出什么波澜,只要他慢慢远离林方歧……
重物落地的声音猛地传来,路越凛眉头一皱,看向房门。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紧接着,墩墩的吠叫声响起,路越凛翻身站起,五秒前脑子里的想法瞬间被抛在了脑后,他快步拉门出去,墩墩背对着他正在冲林方歧的房间狂吠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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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凛:我想逃,却逃不掉
第45章 你是直男吗
“墩墩,别叫!”路越凛倾身摸了摸狼犬的头,墩墩的前爪搭上房门,倒是安静下来。
它的尾巴不住地甩动,打在路越凛腿上,路越凛皱着眉敲了敲门。
如果不出意外,刚刚那声闷响是从林方歧房间里传出来的。
“林方歧?”路越凛侧着脸贴在门上听门内的动静。
门内死寂,没有声音传出。
“林方歧——”路越凛扬高声调又叫了一声。
这次依旧没有任何回应,路越凛拧下门,门内被林方歧给反锁了。
墩墩在房门外转圈,路越凛让开位置侧着身猛撞了两下,门板晃动,在路越凛撞到第四下时终于被撞开,锁舌弹出,已经被暴力破坏了,路越凛看也没看翘边的房门,他进屋打开灯,光线在房间内亮起的一瞬,路越凛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林方歧,床边的小立柜也倒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猜测是被林方歧掉下床时带倒的,路越凛大步过去,蹲身将林方歧搀扶起。
林方歧两手捂着腹部,脸上全是冷汗。
狼犬跟着挤进房间看热闹,它在林方歧身边嗅了嗅,安静地守在一侧。
林方歧闭着眼睛,咬着牙一声不吭,路越凛拍了拍他的脸,问:“林方歧?”
林方歧忍了半小时,痛得脑子发晕,他躺上床的时候还以为是被路越凛气出了幻觉,所以才会感觉胸闷气短哪哪儿都不对劲,在心里把路越凛翻来覆去骂了一百二十遍,林方歧终于察觉到不对,腹部的疼痛感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轻,反倒愈演愈烈,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小问题了,趁着有意识想拨一个救护车,但手机放在书桌上,对此刻的林方歧来说,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的长征路。
他第一步就走错了,人没站起来,一个脱力直接滚到了地上,把立柜给带倒了,林方歧脚踝还被立柜砸了一下。
他心里一万条草泥马呼啸而过,紧接着就听到了墩墩和路越凛的声音,林方歧是有意识的,非常清醒,就是因为他清醒,所以他才不愿意回应路越凛的叫喊,更不愿意让他进门看到自己的情状,一把无名火烧起来,林方歧拒绝和路越凛交谈。
路越凛半抱着林方歧拨了一通急救电话,林方歧正在装死,根本不能从路越凛怀里滚出去,他假装无意识地动一动想往下挣,路越凛却半跪在地下将林方歧抱得更紧了。
“你好,我这边有一个家属腹痛,现在失去意识了。”
“男性,二十一岁。”
“融鑫路107号,小区从正门入。”
“可能是肠胃的问题,我不太清楚。”
“也许疼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一个小时前他是正常的。”
“好,我会带他到楼下,谢谢。”
路越凛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他将林方歧撑起来一些,问:“有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方歧继续装死。
路越凛叹了一口气,道:“林少爷,你眼珠在动。”
林方歧装无可装,只能恶狠狠地睁开眼,可还没等他发作,温热的手就抚上他的脸,路越凛擦掉林方歧脸上的冷汗,将林方歧打横抱起。
“……艹,别特么……抱我。”林方歧疼得手脚发酸,原本凶恶的一句话从嘴里滚出来,绵软了百倍。
“什么?”路越凛好似没听清。
以为这少爷是嫌公主抱煞了他的脸面,路越凛便换了个姿势,将他背在背上,只是林方歧不太配合,他胸膛紧贴着路越凛的后背,嘴里还嘟囔着:“死渣男。”
侧耳挨着的就是林方歧的脸,路越凛想不听清都很难。
“……死渣男?”路越凛重复一遍,“你骂的是我?”
林方歧又不吭声了。
路越凛背着林方歧出了卧室,在客厅拿了钥匙就出门,墩墩被他反手关在家中,楼道的感应灯倏地亮起。
“死渣男。”林方歧又恨恨道。
路越凛:……
他一步一步往下走,林方歧在他背上不安分地挣动,路越凛怕林方歧真摔下去,拍了拍林方歧的大腿,喝道:“安分点儿。”
林方歧不动了,他也不再言语,也许是疼极了。
路越凛不清楚林方歧口中的“死渣男”因何而骂,因为他拍开了林方歧的手?事情倒没严重到那个份上。
路越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低头盯着脚下的台阶,生怕踏空,可就在这时,侧耳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湿濡潮热的呼吸压着耳畔,林方歧一口咬住了路越凛的耳垂。
“嘶——松口!”路越凛往上掂了掂林方歧,他只咬了一瞬。
“做什么——”路越凛在林方歧大腿上狠拍一下,他刚刚差点就踏空了台阶。
林方歧松了口,耳垂的痛感却没有立刻消失,路越凛下到最后一阶,忽地听见林方歧问:“你是gay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却无比清晰,路越凛呼吸一滞,周遭的空气像是被顷刻间篡夺,汲取不到氧气,路越凛头脑昏沉,他良久才应,假装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你是直男吗?”林方歧把脸埋在路越凛肩上,他好像听到了心跳声,但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路越凛的,腹部尖锐的疼痛让他没法舒服,林方歧此时哪哪儿都膈应,他明知道不该问,也知道成年人的规则里,分寸感重要至极,他亲手把界限撕开,林方歧一口气闷在心头,他好像终于理解周平瑞所说的“一刻也等不及”,揣测越多,林方歧越发焦躁。
他不想初生的情爱萌芽无疾而终,林方歧必须要从路越凛口中听到实话。
路越凛并不是没有被人询问过性向,但都是朋友同事间的打趣,当不得真,一句含笑的回应就能随随便便打发,因为他们不会深究,路越凛也并不惊慌,他心理素质很好,并不会因为一句问话就暴露实情。
可林方歧的问题像是一发长矛笔直地摄入靶心,路越凛没能逃过,他呼吸放得很轻,久久没有答话,路越凛像是在接受一场难熬的审讯,路越凛庆幸自己背对着林方歧,让对方看不清他此时最真实的表情。
第46章 是一个亲吻
路越凛脑子里像钻进一团棉絮,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也许短暂地失去了语言功能,他沉默了。
很久后,远处传来救护车声,路越凛背着林方歧往小区外走,他的沉默让林方歧郁愤难平,林方歧疼得头脑不清晰,他张口重重地咬住路越凛的肩膀,路越凛闷哼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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