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喝,要不要?”
说着,施临卿就把身上那张堪堪遮住胸口的薄被向下拽了拽,方便隋风“喝”。
隋风之前折腾他的时候,就很喜欢扯出什么“每天一杯奶,强壮中国人”、“睡前不喝奶,整夜睡不香”的理由,滑头得很,就为了骗一口喝的。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喝不到的,毕竟施临卿又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但这也只是他们俩彼此心知肚明的游戏而已,目的不在结果,而在过程。
施临卿起初抱着极其抗拒的心理,因为觉得很羞.耻,更因为隋风每次都“咬定青山不放松”,像只狼崽子似的,一旦得逞,就绝不会轻易松口。
疼也就罢了,他到底是个大男人,咬咬牙也就忍过去了,可偏偏还会肿,让他第二天连外套都不敢脱,生怕里面的衬衫会暴.露出什么令人察觉到异常的地方。
这项提议果然深得隋风的心。
即使还是心情不佳,隋风也依然打起精神,熟练地往下挪了挪,脑袋从施临卿的颈侧挪到了肩窝,又从肩窝挪到了胸.口。
施临卿抬手揽住他到处乱拱的脑袋瓜,能感受到那处正交替传来痒意与刺痛,却始终不闪不避,反而主动地凑了上去,让明显情绪低落的恋人能够更尽兴一些。
良久,隋风终于“喝”够了,好心安抚拨弄了几下,眼含歉疚地抬头望向施临卿:“疼不疼?”
“……不疼。”施临卿露出了一个坚强的微笑,“你呢?高兴一点了没有?”
反正他就算说疼,隋风也还是不会放弃这项活动。
隋风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到他的身边,侧对着他问:“你喜欢我吗?”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难道今天隋风心情不好,是因为这几天感觉被他冷落了?
施临卿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忙正色道:“当然。”
隋风却没有因为这个毫不犹豫的回答就露出笑脸,反而心事重重地问:“有多喜欢?”
施临卿顿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是一个可以量化的问题吗?
其实施临卿看过类似的问题和答案,只不过是在财经杂志上。
似乎是某个明星和企业家之间的结合,这两人是在一档婚恋综艺上相识的。
当时,明星问企业家“你有多爱我”,企业家答:“答案很长,我会用我的一生慢慢告诉你。”
这个回答显然让对方十分感动,两人当场在摄像机前深情拥吻,并决定节目结束后就直接去领结婚证。
而这句话很快就成为了那档综艺的出圈金句,节目的视频片段也成为了“名场面”,被后来报道他们婚姻消息的媒体不断转载。
只不过,施临卿看到的那份杂志,刊登的已经是结婚数年后,这对夫妻因为离婚大战闹得不可开交,在社交平台公然互相揭老底,导致各种不知真假的“内幕”疯传,企业口碑大打折扣,进而引发股价动荡的消息了。
……由此可见,情话说得再动听,也不能代表或是证明什么。
更何况,施临卿也不想拿这样看似动听,实则空泛的答案去敷衍隋风。
卧室内只留了两盏床头灯,灯光微弱又柔和。
在温柔又朦胧的光影里,施临卿看见隋风那双总是清凌凌的眼眸,正定定地盯着他,似乎蒙上了一层雾。
明明刚亲身领教过对方有多生龙活虎、精力无限,也知道对方的内心一定极为坚韧,可施临卿还是觉得,隋风就像一个精致的玻璃盏,透明,美丽,而脆弱。
出于一种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从何而来的怜惜心理,施临卿轻轻靠过去,用额头抵住了隋风的额头,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认真回答道:“我现在有多想吻你,就有多喜欢你。”
隋风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没看出来你有多想吻我,看来你也没有多……唔。”
三分钟后,施临卿放开了他,还有些喘:“现在看出来了吗?”
隋风顾左右而言他:“施总,你的肺活量不太行。”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吻技都一样烂,所以大哥莫说二哥,谁也别嫌弃谁。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理论补习与多次实践,施临卿的技巧已经有了飞一般的提升,起码不会再一个不小心把隋风的嘴唇咬破,而隋风这个进步速度落后的,就沦为了吻技班的差生。
但正如文化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也会有自己的特长,隋风这个吻技上的差生,肺活量对上施临卿却是降维打击,每每等施临卿已经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了的时候,隋风却依然气息平稳,不急不喘。
不止因为他足够年轻,也因为他平时锻炼得很勤快,体力和耐力都超出了同龄大学生的平均水平。
施临卿也不为自己争辩,服输道:“我年纪大了,又没什么运动量,自然比不过你。”
隋风下意识反驳:“你哪里年纪大了?”
才二十八岁,也敢说自己年纪大,连而立之年都还没到呢。
贬人家的是他,维护人家的也是他,也不知他安的什么心。
施临卿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等你四十岁,我就五十了。”
在这段年龄差并不算小的感情中,作为年长者,他的顾虑势必会比隋风要多得多。
现在的他们都处于黄金年龄,隋风青春年少,而他也算得上风华正茂,所以有些问题会掩藏在甜蜜之下,让人误以为它们并不存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问题必定还是会浮上水面的。
人至中年,各项身体机能都开始下降,外表更不必说,衰老是任何一个人类都无可避免的。
而到那时,隋风却正处于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无论是财力、阅历,还是……性吸引力。
不,甚至可能不需要那么久。
只是现在,他都能看出,隋风已经逐渐褪去了先前那种青涩的小男孩气息,举手投足都在无意间释放着荷尔蒙的信号。
这当然不是说他正在蓄意勾引谁的意思,而是当他在生理与心理双重成熟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自信而耀眼了。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施临卿一见到荣令行,就会直觉他还只是个小朋友,而和荣令行并肩而立的隋风就完全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隋风确实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惆怅:“等我九十岁,你就一百了。那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要在养老院坐摇椅的。”
施临卿想象了一下他描述的画面,刚刚升起的愁绪顿时被冲散了,哭笑不得地问:“为什么是养老院?我们在家坐摇椅不行吗?”
“如果家里雇的护工欺负我们怎么办?”隋风想了一下,胡乱安排道:“那就让荣令行来替我们撑腰。如果他也老得走不动路了,那就让他的儿子或者孙子来。”
反正他和施临卿是没法有孩子的,那好朋友的子孙就约等于是他的了!
反正荣荣肯定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弟媳会不会介意。
施临卿听着他的胡言乱语,既觉得荒谬,又觉得温暖。
如果能跟这个人走完一辈子,就……养老院也好,在家摇摇椅也好,怎么都好。
两人轻声聊了好半天,说的只是一些不着边际、奇奇怪怪的话,可各自心里那纷繁复杂的情绪都被暂时抛在了脑后,内心也得以重归宁静。
半晌,不知谁先合上双眼,两个人拥在一起,慢慢睡着了。
再睁眼时,隋风的脑子还有些迷糊。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荣令行抱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让他们管自己喊干爹。
小男孩和小女孩乖乖喊了,隋风连忙递出去两封厚厚的大红包。
结果!
就在他们接过红包的那一刻,小男孩突然大吼一声,变出了分身,站出来一排葫芦娃。
隋风大吃一惊,扭头就跑,然而一回头,却又撞上了那个女孩儿变出来的七仙女。
一共十四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喊他干爹,一起伸手问他要红包,何其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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