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谈秋做饭的手艺就不咋地,吃饭时还被一通教育,弄得谈枫屿郁闷不已,好在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他终于收到周津的回复,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的。
谈枫屿就喜欢这种干脆没废话的,看到回复后就果断地删掉了周津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双标得很,只想跟杨晔一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纠缠缠没完没了。
最后一次按下确认删除后,微信忽然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的窗口,来电人的备注写着“杨晔”两个字, 吓得谈枫屿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给摔出去。
怎么这么容易受惊吓啊,是不是真的太一惊一乍了?
谈枫屿暗自怀疑着自己,刚定好了神准备接电话,杨晔那边却主动挂断了。紧接着一条消息发过来:抱歉,手滑了一下。
谈枫屿盯着这行字,有点不爽地“哼”了一声,虽然杨晔听不见。
还以为真要给他打电话呢,白期待了!
谈枫屿用力敲下一行字:哦!
杨晔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道完歉后主动开启了话题。
杨晔: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只是怕当面说你会不好意思。
杨晔:可以现在问你吗?
啥啊……有什么问题是当面问会让他不好意思的。
难不成是要问床上的事???
谈枫屿在心里大胆猜测,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杨晔一直都是挺内敛的,没那么放得开,应该不会问这种问题吧!
谈枫屿回道:你问吧。
杨晔:我想问……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发展到哪一步了啊?
也是。
谈枫屿想,从杨晔的视角来看,会好奇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脖子上已经有杨晔的标记了,相当于已经构成了事实婚姻。
谈枫屿稍微斟酌了一下,回复道:你出车祸之前,我们已经说好要同居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谈枫屿忍不住在心里暗爽。这样一来等杨晔过几天出院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人接回家了。
嘿嘿,金屋藏娇!
第15章 前夫的朋友
谈枫屿算盘打得挺响,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金屋藏娇”。杨晔有同学有朋友有导师,除了父母以外,在这座城市还有许许多多的牵绊,他就算真能把杨晔藏起来,这些人也肯定会想办法把人找到的。
谈枫屿自私任性惯了,他希望杨晔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但也明白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最后只开心了一小会儿,就忧郁地睡去了。
然后第二天一睁眼,杨晔的“牵绊”们就找上门了。
九点多,日上三竿,谈枫屿的纯爱美梦还没做完,就被一阵铃声吵醒。以往敢在他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打电话来吵他的除了他妈就是助理,而他的助理也姓李。
谈枫屿睡迷糊了,这会儿双眼还没完全聚焦,来电显示看了个姓氏就当成是助理打来的了,接下后想也不想就暴躁地威胁道:“李栗你小子,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半年终奖也扣了!”
“李栗是谁?”结果听筒那边传来的并不是助理李栗那听上去礼貌谦和事实上嚣张无比的声音,而是李一诚迷茫的问句,“谈大少爷,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我是李一诚,杨晔的室友。”
谈枫屿一听到杨晔的名字就彻底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哦——是你啊室友同学,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杨晔的事我和组里其他同学都说了,我们大家都挺担心他的,所以想说今天下午能不能去医院探望他一下。”李一诚说,“你昨天说如果想看他的话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行的。”
“……对。”谈枫屿其实有点后悔,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转头就反悔,只好说,“行吧,你们到了说一声,我喊人去接你们进vip病房。”
约定好大致的时间之后,谈枫屿便立刻起身换好衣服往医院去了。
杨晔即便伤未痊愈,作息却自律得可怕,仿佛生物钟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一样。
谈枫屿匆匆忙忙跑来vip病房的时候,看到杨晔正坐在病床上画速写,而且已经花了好几张,画稿就随意地摆放在床头柜上。
谈枫屿抓住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小声问她:“杨晔几点起的啊?”
护士答:“七点。”
“他找你们要的画具?”
“隔壁病房住着的小朋友送给他的。”
“啥?”谈枫屿懵了,“什么小朋友?”
护士指了指旁边房门紧闭的1104号病房,悄声道:“这间里面住着副区长家的千金,早上她跑来1105找杨先生,好像挺喜欢杨先生的样子,送了他一些东西。”
谈枫屿立时警觉起来:“这小孩儿几岁啊?”
护士说:“六岁。”
“还好……”还好是真的小孩子。
谈枫屿这才松了口气。
杨晔这可恶的alpha,还真挺招人喜欢的。
谈枫屿又大致问了问杨晔的病情,得知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才拉开病房门进去了。
“杨晔,你在画什么呢?”他问完,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草稿翻看,发现画的只是花瓶、电视机这类病房内的摆件,或许是拿来热身的。
谈枫屿是因为油画才认识杨晔的,还是头一回知道杨晔还会画素描。
“让我看看——”
谈枫屿放下画,正要往杨晔身边凑去看他正在画什么,然后就听见杨晔简单明了地答道:“在画你。”
谈枫屿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到杨晔身上。
杨晔似乎还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谈枫屿的动静,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明明都已经不记得你了,但是提起笔来画你的时候右手却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似的,画得非常流畅,哪怕你不在我的眼前。”
“……难道我以前经常画你吗?”杨晔抬起头来,望向身侧的谈枫屿。
谈枫屿此时已经勉强恢复了镇定,闻言高深莫测地咳了一声,然后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谈枫屿没有撒谎,他确实是不知道,甚至也从来没想过杨晔以前画过他这种可能性。
如果杨晔真的出于什么原因经常画他的话……
谈枫屿想了想,难不成是因为太恨他了所以画他的像给他下降头?
但是学核物理的人应该是唯物主义者吧??
事实到底如何,只有失忆前的杨晔自己才知道了。
“是吗……”杨晔低头看了看已经将近完成的画像,若有所思地说,“我很想想起来过去发生的事。”
“现在这样,总感觉心里好像蒙了一层雾,一切都很不明晰,也没什么真实感。”
“虽然你说……我们已经快要同居了。”杨晔微微蹙起眉,“但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谈枫屿要被他吓死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直觉??好可怕的男人!
为了尽快把这事揭过去,谈枫屿只好拍拍杨晔的肩膀,厚着脸皮道:“你出事之前我正好人在国外出差,可能是你太想我了。”
“是吗?”杨晔只是轻轻笑了笑,未置可否。
谈枫屿总觉得这家伙肯定在心里暗戳戳地琢磨些什么东西,但是又没什么头绪。他向来弄不明白杨晔的想法,否则三年前也不会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杨晔的雷区上了。
谈枫屿换了个话题,告诉杨晔他的同门下午要来医院探望他。杨晔情绪淡淡,没什么反应,大约真的是对这些人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他低下头继续作画,下笔如飞。谈枫屿先看了一会儿,又觉得看着杨晔画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就跑到窗边假装看风景,但注意力还是全放在了铅笔笔尖擦过素描纸时发出的沙沙声上。
没过多久,杨晔喊了他一声,将手里已经完成的画作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哦……多谢。”谈枫屿讷讷地应了一声,低头一看,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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