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杨晔在一旁揭谈枫屿的底,“他没怀孕,瞎说的。”
柳苏:“……”
“不好意思学长,我男朋友比较……调皮。”杨晔想了半天才想出个形容词来。
柳苏稍微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他没事就好了。”
然后伸手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前来面对着谈枫屿:“给大哥哥道歉。”
那男延盐s孩鼓着脸,很不情愿地大声嚷道:“对不起!”
“实在抱歉,他是我亲戚的孩子,从小被惯坏了,不太听话。”柳苏解释道。
谈枫屿不演了,一双黑眸看了看柳苏又看了看杨晔,问:“你们认识啊?”
杨晔一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知道这人心里在琢磨什么,便主动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同校的学长,现在也在物理研究所工作,叫柳苏。”
又向柳苏道:“这是我的恋人,谈枫屿。”
柳苏点了点头:“你好,之前听杨晔说起过你。”
谈枫屿眨巴眨巴眼,看起来有点开心:“他还在所里提过我啊?”
柳苏道:“是,同一个研究室的都知道他有个爱吃甜食的对象。”
谈枫屿耳朵有点红,拿手肘轻轻怼了一下杨晔,小声咕哝道:“干嘛啊你,搞得人尽皆知的。”
杨晔笑了笑:“同事们问起我才说的。”
谈枫屿没有像之前对陶故那样流露出明显的敌意,可见柳苏的话是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杨晔寻思了一下,觉得柳苏其实还挺懂人情世故的,平常不怎么跟他说话可能是为了避嫌。
“我还要把这孩子送回他家里去,就不打扰你们了。”柳苏说完,又让亲戚家的孩子给他们道了别,这才牵着孩子离去了。
谈枫屿目送柳苏离去,打量着对方的背影。
杨晔在一旁道:“柳苏学长是上个星期才转到我们研究室来的,工位就在我旁边。”
谈枫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杨晔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跟他讲这件事,却没想到谈枫屿反而冒出一句:“他有泪痣诶,好漂亮啊!”
杨晔:“……”
alpha转身握住购物车的车把,兀自走掉了。
谈枫屿连忙小跑着跟上去,抱怨地说:“怎么我夸同性你也不开心啊!”
第47章 异类
“小叔——”
从超市离开的路上,吵闹的小孩子又开始说话了:“你看你同事都有对象了,你怎么还没结婚啊!”
“我妈说了,你这种的就叫大龄剩男!”
柳苏没什么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我看你妈多担心担心你比较好。”
男孩儿歪着脑袋,似乎并不理解柳苏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妈说了,我是小帅哥,以后肯定能娶到一个很漂亮的omega做我老婆!”
“是吗?那真要提前恭喜你了。”柳苏的双眸依旧古井无波,只有唇边勾起些许弧度,嘲讽似的。
每次被哥嫂喊来家里吃饭,他总要受一番奚落。在他的嫂子看来,他是个异类,读书读到三十岁,不谈恋爱不结婚,甚至连朋友也不怎么结交,对于亲戚们的“好言相劝”,也总是油盐不进。
在他的导师周启祥看来,他同样是个异类。以前周启祥想睡的学生,只要拿延毕威胁几次就会乖乖地听话,只有他软硬不吃,硬是和周启祥杠了两年,也被延毕了两年。
去年冬天,他被要求顶着发.情期完成pre,结束后还被周启祥以“单独点评”为借口叫到了办公室去。但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他强撑着意识扇了周启祥一巴掌逃了出去。
快到哥嫂家的时候,柳苏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周启祥发来的消息。
“周一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汇报一下进度。”
柳苏回道:项目和论文的进度上周已经跟您回报过了,请问还有什么进度要报?
周启祥:别装傻。
周启祥:多为自己毕业的事考虑考虑。
周启祥是个聪明人,在聊天软件上交流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防止被人截图。
不过这样遮遮掩掩的话语在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出现过多次,只要是心存公正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异样。可他写出去的举报信全都石沉大海,事后还被周启祥警告过,可见学校和物理研究所的高层也都在包庇周启祥。
但是有一点柳苏想不明白。
连顾蕙英那样名声好又资历深的老教授被学生举报了,学校都会介入调查,周启祥这种多次恶意延毕影响物院风评的人又凭什么被包庇到现在?包庇他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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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第五研究室开完了例会,杨晔和另一个同为曹越华门下的师兄被喊去所长办公室里帮忙。倒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活儿,只是让他们整理归档一下纸质文件,再帮曹越华起草一份校外讲座的讲稿。
师兄和曹越华之间倒是很聊得开,随口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无非是门下的哪个学长学姐才新婚了或是喜提二胎了云云。杨晔因为失忆了,不记得他们提到的人是谁,便也没有插话。
师兄见杨晔一言不发地只顾着埋头收拾东西,便把话题转向他那里,问:“杨晔,你和你对象啥时候办席啊?”
复婚的事,最近他和谈枫屿谁都没有提,不约而同地装着哑巴。
杨晔只答道:“还没定,说不好。”
“都二十七的人了,你还真不急啊。”师兄笑道,“我博士毕业那会儿儿子都会叫爸爸了!”
杨晔道:“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要孩子,两个人过着也挺好。”
“也是,孩子难得带啊,太辛苦。”师兄忽然又说,“说起来杨晔,你和你对象进展倒是挺快的啊,春末那会儿你还说你单身呢,怎么这才过了两个多月就已经同居上了?”
他和谈枫屿之间的事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跟外人自然也说不清楚,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我和他早就认识了,本来就是熟人。”
“原来是朋友变恋人啊。”师兄好奇地问,“那你们两个是这么认识的啊?”
“他先主动约我见面的。”杨晔下意识地答完,然后自己也愣了一下,自顾自地又低声念了一遍,“……他先主动、约我见面。”
师兄有点奇怪:“怎么了?”
曹越华关切地问:“是不是头上的伤又发作了啊?先坐下歇歇吧。”
杨晔捂着脑袋坐下了,感觉自己仿佛就要想起什么,可那段记忆却始终模糊不清。
他既然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就说明确有其事。
回到研究室后,杨晔从工位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专业书来,从书页里翻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信纸。这就是那天他回老房子的时候从自己房间里找出来的那封被扣掉了名字的信。
杨晔重新将信展开,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四年前,寄出这封信的人曾经主动约他出去见面。
难道,这个人就是谈枫屿吗?
其实杨晔早就这么怀疑了,因为这些被他藏在房间里的东西,都与谈枫屿有关。可是信的署名却被抠掉了,所以他也不那么确定这封信一定就是谈枫屿写的。
下班回家之后,趁谈枫屿还没回家,杨晔从他桌上抽走了一份签了名的纸质文件,和存在手机里的信件对比了一下笔迹。可以看出,虽然这些年谈枫屿的字越写越狂放不羁了,但写字的习惯还是没怎么变,常用字一些地方的连笔写法都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确认笔迹是否一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他要把这封信的署名抠掉?
是因为怕被人看到,还是自己不想看到?
杨晔实在是很在意,便在晚饭的时候和谈枫屿提了一下。
“今天上班的时候,我被人问到是怎么和你认识的。”杨晔看向桌对面的谈枫屿,“可以和我讲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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