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灵机一动,抢到主动权。
“你那边深更半夜了,还偷摸给Island打跨洋通讯,摸着良心回答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这话一问,局势瞬间反转,把林观清恶心得够呛。
林观清道:“你对你哥犯下了人格侮辱罪。”
林秋宿“切”了声,见林观清落入下风,开始颠倒黑白。
“你那么关心他和我的关系好不好,搞得好像吃醋了一样。干嘛?我接电话让你很失望,妨碍你们了么?”
林观清完全没想到这个走向,胃里一阵翻涌。
“算了,当我没打过这通电话,也别让他接了,我怕听他声音吐出来。”他沉思着说。
“有要紧事就赶紧讲,傅迟约我继续打桥牌,为你耽搁着呢。”林秋宿扯谎催促。
尽管林观清在自己面前总是放松警惕,但说实话不是很好骗。
如果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趁机多来追问几句,这种东西越说越容易露馅,估计很快会被察觉出不对劲。
林观清以为他这边着急,马上转移注意力,讲起自己的来电意图。
“我这边在做公司内测,光一个工作室样本不够,要他那边支援人手,下周三我会提申请,多开个测试服,让他们来跑新手流程。”
他补充:“不是什么大事,我刚自己测完优化效果,想到了就来说一声,你帮我转达吧。”
林秋宿说:“确定不需要我帮忙把电话递过去?”
“你当我很想和他有联系?”林观清作呕,“再见,这是我人生最后一次找他沟通。”
林秋宿遗憾地说:“真的么?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观清:“……”
不等林观清连忙摸着良心澄清,林秋宿似乎不耐烦了,道:“我会和他讲的,这边有牌局先挂了,你赶紧休息啊。”
林观清简直要被弟弟三言两语的恶意揣度给气晕,匆匆挂断通话。
屏幕变黑的下一秒,林秋宿栽回了床上。
谢屿随后送进来一盘虾饺和一杯甜豆浆,见林秋宿病恹恹地趴回了床上,摸了摸对方的脸。
还好没有发烧,谢屿放松了些,问:“累着了?要不要先上药?”
在外面等早餐出锅之际,谢屿自觉昨晚做得过火,问船上医师讨了药膏,备来涂抹恋人被使用过度的腿缝。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谢屿多此一举。
迎着日间的明媚光线一看,林秋宿身上牙印没有消去,腿根肿得有些厉害,白皙细嫩的皮肤泛着潮红。
幸好现在只用穿棉质睡裤,否则光是布料摩擦,就会火辣辣地疼。
“这个药有用吗?”林秋宿犹豫地问。
他对此毫无经验,看着谢屿往手上挤了乳白色药膏,想要自己拿过来亲自动手。
然而,谢屿用他的腿的时候,是从身后往前面挤了进来,身后最红肿的地方,林秋宿自己看不清楚,也抹不仔细。
他只好乖巧地趴在床上,被力道轻柔地上完了药,再被谢屿喂了几只晶莹剔透的虾饺。
热腾腾的食物香味里,林秋宿一边嚼着早饭,一边描述了刚才的兄弟切磋。
谢屿听完以后,表现和林观清差不多,可以用浑身恶寒来形容。
不过两者也有一些不同。
谢屿没有像亲哥那样火速远离造谣的少年,反而如同捕捉一只狡猾猎物,向林秋宿慢慢地凑近。
林秋宿被谢屿吻得喘不过气,推推搡搡之间,两个人年轻气盛,再度擦枪走火。
现在阳光充沛,屋内一片敞亮,任何变化和反应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互相帮忙解决完,林秋宿害羞地想把自己卷起来,但被谢屿揉开,用热毛巾一点一点擦着掌心的污渍。
“怎么还在不好意思?”谢屿问,“今天也没习惯我手上有薄茧?那下回我买瓶磨砂膏,脱层皮了再来碰你?”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线条利落有力,指腹的茧子并不明显,甚至不太能看出来。
但游走在最敏感的部位时,存在感一下子清晰起来,那种感觉很要命,和平日里的低调柔和完全是两码事。
林秋宿尚在余韵中感到战栗,但听谢屿这么提议,表示了反对意见。
“你脱完皮就变回男狐狸精了吧?不谈这么新潮的跨物种恋爱,你省点力气。”
他回答完,再嘀咕:“你能不能快点?我想补觉疗伤,不和你们玩了,游轮靠岸了再通知我。”
“哪里有伤?”谢屿望向他的眼睛。
林秋宿义正辞严地说:“手酸,这个算内伤。”
谢屿闻言笑起来,随即慢慢俯身,温柔地亲了亲林秋宿的手腕。
“行,你好好躺着。”谢屿道,“我坐这里陪你。”
林秋宿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想说自己又不是白雪公主,睡觉不用被吻醒,对方可以去招待宾客。
但他内心是希望谢屿多和自己待一会的,于是抿起嘴,这次没有提出异议。
他玩着谢屿垂落的手指,再默默放开,不安地开始倾诉。
“其实我不想骗林观清,没觉得这样很好玩,也知道谎话一定会被揭穿,但刚才下意识觉得很害怕。”
再怎么说林观清也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家长,亲手将人蒙在鼓里,这让林秋宿很有罪恶感。
他毕竟不是恶劣心性,兄长被几句挑拨耍得晕头转向,凭借信任没去追查自己,细究起来也只会令人愈发沮丧和忐忑。
“太突然了,我担心他生气,也怕他为难你。”林秋宿说,“我那个时候对他讲不出口。”
即便早先就做过无数设想,自以为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面对起自己唯一的家人,他发现自己无法大胆地揭晓林观清的态度。
他苦恼地说:“你让我打好草稿,下次就和他说。”
谢屿安慰:“没关系,你没准备好,这样很正常,不是因为你胆子小。”
“你在意他也顾虑我,夹在中间本来就很难处理,我想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下意识地隐瞒。”
林秋宿说:“他是不会责备我,估计有气加倍往你身上撒了,那你到时候怎么办?”
谢屿还有心情开玩笑:“英国飞回来至少要12个小时,我来得及给自己后脑勺加块钢板。”
林秋宿撇了撇嘴,琢磨起解决方案。
他纠结着,试图理清头绪,再听谢屿忽地说:“这件事让我跟他讲,可以么?”
“我这个确保不会被他打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轻,怎么能让你去啊?”林秋宿不假思索地反对。
谢屿这回态度坚持:“是我先告白,先追求你,先想和你越界,应该我来开口。”
“你试着信我一下,能把他处理好。”他摸了摸林秋宿的头发,“补觉的时候别发愁他了好吗?”
林秋宿蹙眉说:“哪可能不去想啊……”
“实话说,就算是你亲哥,看你满脑子惦记,我也会吃醋。”谢屿垂下眼睫,盯着他道。
继而谢屿笑了声:“看你这么爱思考,要不来讨论下,更偏心Island还是Clear?”
林秋宿:“……”
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找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幼稚?他用被子蒙住脸。
“林秋宿,装什么哑巴?看到林观清电话的时候,嗓子难受还接那么快,现在恢复过来了,跟我不讲话?”
林秋宿钻出棉被,向谢屿闷声解释。
“如果让我自己选一次,这个世界有很多温柔、顾家、强大的长辈,不会像我哥那样总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也不会把我送到别人家,但我还是只要林观清。”
“换成是再选男朋友,连对比都不会有,眼前的就是最喜欢的,不可能有更好的了。”
谢屿神色微微一动,半晌没有答话。
其实那个问题全然是句调侃,正常而言太虚无太偏激,无论哪一方被挑中都没有意义,只能当玩笑去对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