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人会真的把古董当做罐头来用。
接着,她想把瓷器放回原处,却出乎意料地发现……
重量居然不对!
保姆打开盖子,发现里面不仅有东西,而且放的是腌萝卜。
味道倒是挺香的,感觉口感应该不错,卖相也很上乘。
可无论它怎么好吃,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如果说刚才保姆是倍感震撼的话,此时她已然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
她不是在做梦吧?!
当她捧着东西半天难以消化信息量的时候,谢屿也挺纳闷。
他母亲念叨过一只古董,去年被他在拍卖会拿下以后,因为母亲不急着要,所以直接带到了这栋房子里。
但之前他没怎么注意,忘了究竟随手搁在哪里了,这些天忽然记起来,一直没有找着。
不过这玩意肯定是放在这儿的,他也就没怎么上心。
毕竟丢失物总有一个明显的规律,在自己拼命去找的时候消失不见,又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
尤其是买到替代品之后,出现的可能性会更大。
于是谢屿疑惑归疑惑,却没付出行动。
或许放在了某个自己忽视的地方,横竖不会人间蒸发,估计哪天就突然冒出来了。
“小老板,我把这只东西放在柜子上可以吗?”保姆又硬着头皮来找他。
这时候林秋宿在打游戏,听到声音没有回头,但拉了一下谢屿的胳膊。
谢屿扫了一眼,看到自己刚想起来的古董,现在被保姆拿了过来。
称作“拿”好像不太准确,用“掂”来描述动作更加妥当,此刻精致的瓷器在保姆手里似乎沉甸甸的。
谢屿当场没有想太多,让保姆去摆好就行。
等到保姆收工离开,他路过长廊的柜台,看到这只古董瓷器,顺手掀了一下盖子。
目光往里面一瞅。
塞了半瓶多的萝卜…………
谢屿:“。”
记起来了,之前林秋宿还跟自己问过,能不能拿客厅的罐头腌萝卜。
敢情是价值一长串零的罐头。
他来到林秋宿身边,拍了拍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膀。
林秋宿抬起头看向他,表情很是茫然无辜,搞得谢屿略微顿了一下。
然后,谢屿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说:“你要不要拍照搜索一下萝卜罐头?”
林秋宿不明所以地过去了,回来时脚步虚浮,脸色也有点苍白,轻轻地靠在谢屿身侧。
很显然,他拍照搜出了一堆新闻,去年这件瓷器作为拍卖会的压轴,被神秘卖家带走。
林秋宿非常不解,难道谢屿家最便宜的东西,是那辆用来在市区里代步的AMGGT63s?
谢屿垂下眼,只听林秋宿暗落落地嘀咕。
“你想吃均价八位数的萝卜吗?我看腌制品放太久也不好,要不要今天拿出来切掉一点?”
不等谢屿回答,林秋宿又放弃遮掩,颇为苦恼地说:“怎么办啊谢屿,我好像又搞砸事情了。”
他心里有点苦闷,忘了遵循以往的那套礼貌客气,连名带姓地称呼对方。
这事也有谢屿的疏忽,即便有一些意料之外,也肯定不会怪罪别人。
说到底,小林同学做错了什么呢?
他只是因为太讨人喜欢,被管家投喂了好吃的。
谢屿嗤笑:“哪里搞砸了,这不是在帮赵居竹家的萝卜抬身价?”
林秋宿:“……”
要不要替赵居竹说声谢谢啊?
晚上,两人从厨房里找到一只干净的塑料食品盒,把瓷器解救了出来。
林秋宿一本正经地检查了两圈,幸好没有任何破损,这才放心地交付。
谢屿就好像一个终于接到存活人质的受害者家属,此案没有真正的凶手,所以他没怎么吭声,仔仔细细把瓶身擦了半天。
林秋宿瞄到一眼,说:“它要被你擦成磨砂皮啦。”
谢屿默默停下了擦拭,虽然一片安静,但林秋宿总感觉可以听到……
某人心在滴血的声音。
他观察了一会儿谢屿的神态,谢屿眉目淡淡,一点情绪都没显露。
“在难过呀?”林秋宿说。
谢屿道:“倒是没这么严重。”
话音还没落下,他的尾音被咽了回去。
因为林秋宿牵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毛茸茸的、发丝柔软凉滑的脑袋上。
——谢屿偶尔会揉林秋宿的脑袋,但次数很少。
并且林秋宿似乎不太喜欢被如此对待,每次都气鼓鼓地试图逃脱,可惜挣扎中难以如愿。
可是当下,林秋宿主动地蹭了蹭谢屿的掌心,语调天真又认真。
“别生气啦,要不然你揉揉我?”
他抬起双手凭空做了个用力搓弄的动作,小声嘟囔:“一般都说这样很解压诶。”
谢屿感觉自己的右手仿佛瞬间生了锈,脑海里好像涌进了许多东西,又好像一片空白。
明明手心里是软和的触感,却教他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呢?
难道林秋宿身怀魔法,会暗戳戳给他施加定身咒语吗?
谢屿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接着指尖动了动,很慢地揉了一下林秋宿的头。
“没生气,你也别往心里去。”谢屿收回手,说。
他没有直接告诉林秋宿,自己之所以忧心忡忡,实际上是在纠结如何向母亲找借口……
为什么她全额报销的拍卖品,在他这里放了半年多,染上了一股刚从萝卜地里拔出来的味道。
要不然就说是赵居竹干的吧?
可是这么讲的话,赵居竹估计要被他妈妈连夜索命,这货当场把林秋宿出卖了怎么样?
半晌没想出来怎么打幌子,谢屿决定放弃。
林秋宿睁圆了狐狸眼,向他试探:“真的没有呀?”
谢屿翘起嘴角:“那要不然再给我揉一会。”
听到这句话,林秋宿立即搬出一个古老的说法:“不可以了,这样会让我长不高的,我还想呼吸一下两米的空气。”
谢屿挑眉:“两米?”
林秋宿点点头,浮夸地用手上下比划着:“嗯嗯,还差这么一截。”
随即,他就被谢屿稳稳地举了起来,短促的慌乱声还没发出,就感到一阵新奇,转而发出雀跃的惊呼。
上一次被这么举高,还是八岁的时候,被讨厌鬼林观清抱来抱去,还被调侃腿太短走不快。
这回的体验感就不一样了,林秋宿活泼地在谢屿这儿转悠,表示俯视众生的感觉可太爽了,好想再来一次。
很遗憾的是,谢屿作为那个被俯视的众生,并没立即配合。
他见半天甩不掉这小尾巴,便抱着胳膊瞧过去。
“你突然这么黏我?噢,食髓知味?”谢屿说,“再跟下去就要一起去厕所了啊。”
林秋宿:“……”
黏在后面的小尾巴无情消失了。
·
自从林秋宿考出驾照,谢屿就把车钥匙放在了玄关的小筐子里,让人需要的话随便拿。
不过最近林秋宿鲜少出门,有的话也是和谢屿一起,没有特意去看过小筐子里放的钥匙是什么。
以至于他出发去和梁枫碰面之前,驻留在玄关许久,面对五把各式各样的车钥匙,整个人眼花缭乱,大犯选择恐惧症。
更糟糕的是,他并不认识品牌标志,就挑了个看上去最朴素的。
一匹马,这图案够复古了吧!
十五分钟后,林秋宿绝望地开着法拉利,接受路边一众人投来的目光。
跑车与其他车的体验差别很大,底盘和座位太低,手动挡很麻烦,驾驶员的视线角度也有所不同,林秋宿不得不慢吞吞地挪动。
吃完夜宵再回来时,他从蝴蝶式车门钻出来,顿感腰酸背痛,就差两腿一软。
“回来得这么早?”谢屿在远程加班。
林秋宿只想回床上瘫着,将顺手打包的单人份食物放在了桌上,再伸出手指了一下,嘱咐他如果饿了的话就拿去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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