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叶瑶枫就直入正题:“婚戒都买了,不打算办婚礼吗?”
“这事我还打算晚点再跟你说呢。”谢逸把他们打算跟公司解约之后,就找个机会官宣的事跟叶瑶枫大体说了,又道,“到时候婚礼肯定是要办的,而且婚戒还要换,这个只是临时买的。”
闻言,叶瑶枫眉头皱起:“婚戒这东西能临时买吗?要买就认真去买。”
“这事是这样的。本来吧,我是想着,知知最近遇到这些事很闹心,所以借这次旅游的机会先办一次婚礼,当做一个惊喜。等以后官宣了,再补办一场正式的。”谢逸说,“因为之前我以为,要官宣怎么也得等解约之后过个一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所以就先临时买了这一对。”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这部戏拍完之后吧,到时候再跟马哥商量。”
“你们有计划就行。”叶瑶枫点点头,从抽屉里抽出来一个文件袋,“对了,你知道知知他那个舅舅跑去找他要钱的事吗?”
“知道,知知跟我说了。”
“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叶瑶枫扬了扬下巴,让他自己看文件袋里的东西。
谢逸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倒出来厚厚一摞相片,全是在实中旧校区门口拍的。
照片上许知鱼一脸冷漠地看着对面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还有胖男人抬手指着许知鱼,表情愤怒,似乎在骂什么。
“还有个视频,以及那家人的采访稿。”叶瑶枫说,“本来这些都是要发出去的,不过机缘巧合被我知道了。现在一时是压下来了,但是难保有没有狗仔为了流量两头吃,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发出去。”
谢逸从叶瑶枫邮箱里看到了视频,在听到翟彦彬骂的那些话时,握紧了拳:“真是一家子混蛋!”
许知鱼只是跟他说了父子俩去要钱的事,但是压根没说对方骂得这么难听。
“这事得解决。这家人能厚着脸皮来要钱,有一就会有二。尤其是现在知知还处在那样的舆论中,这些要是再发出去,就是雪上加霜了。”叶瑶枫说,“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等我问问知知吧,看他想怎么办。”
叶瑶枫说:“这事我没问他,只叫你过来,就是因为关系再怎么差,那也是他舅舅,他应该很难做。”
“放心吧妈,知知对那家人早就没感情了。”谢逸道,“当年还是我帮他彻底跟那家人断绝关系的,知知那时候就已经对他们死心了。而且,这事我们也没权替知知选择。”
“要是他不会对那家人心软的话,你就去跟他说一声,一起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处理吧。”说着,叶瑶枫叹了口气,“这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憋着。”
“他一直是这种性子,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事儿其实要怪我。”谢逸说,“他当天就跟我说了这事,我以为只是单纯要钱,加上他说他报了警,我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狗仔竟然拍了,还去采访了那家混蛋!”
“幸亏这次被我知道了。”叶瑶枫瞪他一眼,似乎是对他的疏忽很不满,“他从那么小就没了父母,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事,肯定习惯了憋着不跟别人说。别看他现在这么自然地喊妈,但他心里还是没拿自己当我们家的人,他真正亲近能讲心里话的,就只有你。所以,以后你就得作为他跟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知道吗?”
“知道了。”谢逸点头,“那我去叫他过来。”
*
许知鱼进了谢逸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谢逸书架上的几个相册。
想着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叶瑶枫说谢逸从小拍照就不会笑,好奇地从书架上抽下相册翻开。
相册是按年龄排序的,许知鱼抽的这本应该是谢逸小学时候的。果然,从小学开始,谢逸就是个不苟言笑的酷哥了。
翻到后面,许知鱼在谢逸高中那本相册里,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不仅有自己初中毕业时候的班级合照,还有自己初中在国旗下讲话的照片、领奖时候的照片,甚至还有自己的证件照。除了毕业的合照,其他照片都是在还不认识谢逸的时候拍的。
一听到谢逸推门进来,许知鱼就拿着相册里自己的照片,笑着说:“行啊哥哥,连我那么早的照片都收集到了。怪不得上学那会儿来你家,从来没见过你相册呢,是怕我发现,你一早就在偷藏我照片吗?”
“咳,那些都是叶景程给我的,而且都是咱俩在一起之后给我的。”
“是嘛。”许知鱼没有拆穿他。
毕竟证件照这种东西,叶景程也不可能有。因为他是初中最后一年才转学进实中的,而照片是转学前拍的,只在他刚转学来的那段时间用过几次,后面连他自己都找不到这一套证件照了。
所以谢逸手里能有,肯定是当年就借叶景程的手收集了。
“对了,妈叫你去什么事啊?”
“哦对,”谢逸回神,赶紧跟他说正事,“翟家人去找你要钱的时候被狗仔拍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妈机缘巧合拿到了那些照片,压住了没发出去,现在妈想叫你去问问,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啊,这事儿妈也知道了。”许知鱼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烦妈了吧,这个我们自己解决就好,最近感觉一直都在麻烦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性格,”谢逸拉着他就往书房去,“她都知道了,你要是不跟她商量,她肯定不高兴。”
进了书房,叶瑶枫似乎是在回邮件,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看到两人进来,叶瑶枫停下了工作:“谢逸跟你说了吧?妈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再怎么说,也不是真的陌生人。”
“我本来就是想着冷处理算了,毕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许知鱼说,“而且我跟谢逸基本也都是在云宁那边生活,他们就算想骚扰我们,也过不去。”
“但是现在他们接受了媒体的采访,以后为了钱,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叶瑶枫示意谢逸拿那张没能发出去的采访稿给他看。
看了上面颠倒黑白的说辞,许知鱼手里的A4纸被攥得变了形。
上面一字一句,都在勾着许知鱼那些充斥着愤怒、悲伤、无力的不堪回忆,好像一下又回到了未满十三岁那年,自己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放肆哭喊着,却没有人回应。
“知知,”看到许知鱼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有些泛白,谢逸赶紧从他手里拿回纸,“咱们不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许知鱼抬头,望向谢逸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与失措。
不管是当年说着要给自己制定学习计划冲刺高考的许知鱼,还是前两天说着要给自己解析案件手法的许知鱼,都是自信的。
许知鱼似乎总是看起来信心满满,无论是为了吃饱饭而一周打几次工累到生病的时候,还是后来为了拿到奖学金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的时候。
可现在,谢逸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无措。
“没事的,没事的啊。这不是还有我跟妈在这呢嘛。”谢逸赶紧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是聪明人最多了,还能想不出一个办法吗?”
看着自家儿子温柔体贴,甚至还很会说话的模样,叶瑶枫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平静了一会儿,许知鱼终于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谢逸怀里出来,不敢抬头去看那边的叶瑶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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