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整天的季妄有些精神萎靡,何青屿说他昼夜颠倒,精神不济很正常。
他以往在这个时候都要皮上几句,然而这回却没说话,蔫哒哒地跟在何青屿后头,他老婆走一步他就走一步,跟屁虫一样。
而沈意安推着轮椅,这样看来也属于傅榷往前挪一步他就跟着挪一步,四舍五入他也是个跟屁虫。
傅榷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几人正走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民俗街在山脚,得开车下去。
虽然山腰和山脚听着不像有多远,但真走下去没个半小时是没法儿走到的。
季妄精神不济,傅榷腿脚不便,沈意安刚考过科二没有驾照,开车的任务便落在了何青屿头上。
他不常开车,平时上班都有司机接送,但技术不错,虽然慢了点,好歹四平八稳,几人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
这个点来民俗街的人还不算多,六点往后会成批成批的来人,何青屿将车停在外面的车位上,几人陆续下车。
夏日里天黑的很晚,这个点还算亮堂,但街上已经点起了灯。
整条街道充满了古城的气息,红墙绿瓦,就连摆摊的小推车也用的统一的歇山顶,摊主大多数身着汉服,与沈意安从前见过的所有网红街都不一样。
还没进去,空气中便传来了丝丝甜意,不腻人,其中还夹杂着刚出锅米饭的香气。
好像是紫米饼!
沈意安眼睛瞬间亮了个度,推着傅榷溜溜哒哒来到了那家距离他最近,也是紫米香气最浓郁的小店。
傅榷很无奈地看着他挑酱料,在一旁默默把钱付了,待到沈意安想付钱的时候,一旁的助手告诉他,钱已经被他的同伴给付过了。
一个紫米饼十块钱,皮薄馅多,挤了一层厚厚的炼乳上去,香的沈意安流口水。
他问了傅榷吃不吃,对方对这种小吃没什么兴趣,便拒绝了,没想到在一旁居然也没闲着,暗搓搓把钱给付了。
沈意安想,这应该是傅先生请客买过的最便宜的吃的了吧。
他买完紫米饼便去找季妄和何青屿汇合,结果季妄来了民俗街就不蔫了,买了全国各地美食街都会有的常驻嘉宾烤鱿鱼,买了几十串,装了两个袋子。
他分给了沈意安一袋,沈意安接过鱿鱼,还没来得及问季妄吃不吃紫米饼,对方又风驰电掣般一溜烟跑去了卖钵钵鸡的摊位门口。
沈意安:“……”
这是饿坏了啊。
鱿鱼傅榷吃了两串便不吃了,季妄小时候爹妈不怎么管他,过的比较糙,大排档能吃,米其林也能吃。
但傅榷不一样,他过的精细,又挑食,长这么大没吃过品质这么差的鱿鱼,调料味对于他这种淡口又太重,吃的味如嚼蜡,还不如不吃。
沈意安知道他的想法,盘算着晚上回去给傅榷煮碗面炒几个小菜,反正套房自带厨房。
否则就以傅榷的嘴来说,这一整条街逛完他可能都吃不到两分饱。
说起来,早上点的小馄饨傅榷也没吃完,明明他饭量是正常男人的饭量,可能还是因为不合口味吧。
不知道民俗街旁边有没有菜市场或者卖菜的店铺,回去给傅先生炒几道小菜好了,虽然作为晚饭可能有些晚,但作为夜宵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心里想着事,嚼紫米饼的动作都慢了,傅榷对这四周的景色没有太大的兴趣,注意力一直放在沈意安身上,见状还以为是吃腻了,便道:“小意,不想吃了可以给我。”
虽然他并不爱吃,但看许多年轻人谈恋爱,女生吃不完的东西男朋友都会帮忙吃掉。
傅榷以前对这种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无甚感想,但现在…
他望了一眼沈意安吃的亮晶晶的嘴唇,觉得自己突然能get到这件情侣相处的互动了。
不过沈意安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闻言摇头:“没有不想吃啊,我只是在想事情,吃的比较慢。”
而且傅先生不是不爱吃甜食吗,给他难道是要帮他扔掉?
傅榷不经意地问:“在想什么?”
沈意安想了想,说:“在想你…”
这话出现的太突然,男人愣了愣,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攸地一收。
沈意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接着那句话又道:“想你晚上没吃饭,好像对小吃也不感兴趣,我晚上回去给你做几道菜当夜宵吧,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菜市场…”
收紧的手慢慢松开,傅榷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真要说的话,也只能说是五味杂陈。
不过来这里逛街还能注意到他没怎么吃东西,想着晚上要给他做饭,也算是想他的一种吧。
傅榷道:“温泉馆的客房服务里有配备新鲜的菜,可以直接叫。”
沈意安:“是吗…那待会儿我们早点回去吧,饿久了对胃不好。”
傅榷摩挲着把手上的纹路,忍不住道:“多玩会儿吧,昨天都没出来。”
沈意安摇头:“没关系,这才第二天,后面还有很多次机会能来呢。”
比起多玩一会儿,还是傅先生的胃更重要些。
他们正你来我往的聊着天,沈意安手上的紫米饼也吃完了,他将包装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季妄便拿了满满一桶的钵钵鸡回来了。
钵钵鸡调料调的偏辣,傅榷又吃不了,何青屿也不吃,他自己买了碗豆花喝。
一大桶钵钵鸡,淋着芝麻红油,汤底鲜香,食材已经被调料浸透了,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这条街虽然是游客量很大,但并不做宰人的一次性生意,价格定的很公道,素菜一个价,荤菜一个价,没搞区间浮动骗人,季妄一次性拿了一大堆都没花多少钱。
他爱吃毛肚,沈意安也爱吃,一桶的钵钵鸡里有一半都是毛肚,两人边逛边吃,很快一桶便只剩签子了。
沈意安吃完最后一口虾滑球,用纸巾擦擦嘴,感叹道:“感觉川菜都好好吃啊,地球没有钵钵鸡可怎么转啊!”
等下次放假,他一定要去川渝旅游,吃上两个月,吃个够!
季妄在一旁深以为然,开始犯贱:“不能吃辣的没口福咯。”
不能吃辣的傅榷没理他,但不能吃辣的何青屿给了他一锤头。
季妄立刻怂了,遛到前面去哄人。
傅榷虽然没理他,但头一次因为口味问题有些挫败。
他是一点辣都不能吃,餐馆里的微微辣对他来说都是特辣,下了肚子会火烧火燎一整晚。
沈意安和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对方太能吃辣了,吃火锅时红油盖了一层都敢直接下食材,就连蘸料也是小米辣不要钱的加。
隔着空气傅榷都能闻到刺鼻的辣味,而沈意安就像没事人似的,牛肉裹着红油又沾上被小米辣浸透的醋,吃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说起来除了吃火锅时可以分鸳鸯锅,平常炒菜时对方都会迁就他的口味,炒的基本都是清淡的菜色。
口味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应该永远没法儿像季妄刚刚那样,和沈意安吃着同一种小吃,分享彼此都喜欢的那种菜式。
从前苏鼎曾念叨过太过在意一段感情会使人敏感自卑,没想到对他这种人也适用。
他低着头心中怅然,走在他后头的沈意安也没说话,中间走走停停,除了四周热闹的氛围外,好像有些过于安静了。
傅榷刚想抬头,面前便突然伸过来了一只舀满了冰粉的勺子。
“傅先生,第一口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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