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风尘摊开双手,没有狡辩,顾亦然没再理他,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对等在门口的何念说:“念念,进来。”
得到顾亦然的命令,何念才推开门,魏队正坐在沙发上叠毛毯,何念朝他点了下头,径直朝着顾亦然走去,刚走到办公桌前,就迫不及待将手里的平板递给顾亦然,急切地开口:“老大,扫黄队那边从近期的药娘资源包里找到了这个,你看……”
顾亦然接过平板,定格的画面上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吴甜,他坐在穿衣镜前的毛绒地毯上,双腿纤细白净,他一只手举着手机对镜拍摄,一只手握着分身,看起来十分青涩,那时的吴甜还没有因为药物发胖,胸部的形状不太自然,明显是内衣撑起来的,这应该是最开始他从王亚男那里买药时拍下的。
顾亦然有些生气:“视频上的水印有网址有qq号,扫黄队和网安都没有行动吗?”
何念为难道:“可能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未成年……”
“药娘资源包里还有多少视频?让网安马上顺着线索查!”顾亦然把平板塞回何念手里,吩咐道,“让仙鹤把上午的调查结果汇总发给我。”
何念匆匆走出办公室,魏风尘才站起来走到顾亦然的办公桌前,苦笑道:“顾队,别发脾气。”
顾亦然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用一个眼神就给魏队下了逐客令:“你少管我。”
很快贺仙就把上午的调查结果发了过来,顾亦然不再理魏风尘,专心滚起鼠标来,魏风尘只好识趣地耸耸肩,让顾亦然下班了给他发消息,沉迷工作的顾队盯着电脑屏幕,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下午四点,网安和禁毒队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在会议室开会讨论,除了何念和郑一诺出外勤了,其他人悉数到场,牟言点了咖啡,贺仙选了一杯正常甜度的焦糖玛奇朵给顾亦然。
药娘资源包里有吴甜的视频,扫黄队也的确是把这个线索推给网安了,但前阵子网安全员都投入到A网的案子里,之后又有几个网络舆情案件,好不容易处理完,各小组手里之前处理到一半的案子肯定需要先收尾,新线索都积压起来,还没有来得及介入,才导致了信息的滞后。
牟言简单解释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去排查线索的原因,双方开始交换信息,崔盈开口道:“吴甜的药娘好友,除了Eva,均排除和王亚男有关的嫌疑,Eva实名杨柳,17岁,C市本地人,第三十八中学高三学生,添加王亚男好友超过两年,和王亚男的微信共同好友包括吴甜共有13个,均是药娘,都是用相同的方式,杨柳在不同的药娘群里物色对象,先成为好友,再以有姐姐在医院能买到药为由,替药娘群好友买药,拉对方入坑后,谎称姐姐拿不到药了,每天都在苦恼,散播焦虑情绪,然后表示通过其他渠道加了中介,顺理成章将王亚男介绍给她们,除吴甜外,其余12个均不是本地人,吴甜是自己找上门的。”
“杨柳已经是犯罪中的一环了,明天把她带回局里问话。”顾亦然说着,贺仙飞快地记着笔记。
崔盈见顾队指示完,便继续说:“王亚男的好友列表中有多个药娘,加入多个药娘群,有一个异常群,群名‘全国药娘资源互通’,群成员还在扩散排查中,王亚男实名下有多个小号,假扮药娘,卧底在多个药娘群,手段和杨柳差不多,然后就是,吴甜拍摄的视频出现在药娘资源包里,就坐实王亚男以贩卖色谱龙为由获取未成年的私密视频贩卖,证据确凿。”
顾亦然点头,问贺仙:“仙鹤,有补充的吗?”
贺仙点头:“吴甜从王亚男手里购得的色谱龙,源头我们已经核实到了,是华林市的一家幸福药房,承包人胡云杰,他是程久源的朋友。”
“胡云杰!”听到这个名字,崔盈有些惊讶,补充道,“王亚男和程久源的共同好友,除了祝恒嘉,还有一个就是胡云杰,通过他的账号特征,的确可以看出来他也是从事医疗相关工作的。”
“目前有证据指向,是程久源指使王亚男这么做的吗?”顾亦然问。
崔盈摇了摇头,实话实说:“王亚男和程久源账号好友热度并不高,两人平时交流并不多,当然不排除他们通常在线下或者其他渠道沟通的可能,两人电子账户近期没有互相转账的记录。”
“银行流水呢?”顾亦然追问。
贺仙摇头:“王亚男的账户的确有异常收入,但均与程久源无关,特征上看,是通过洗钱团队倒一次后的盈利结算,应该是药娘视频收入,但这一块不是很好跟下去。”
顾亦然右手撑着头,中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问:“那程久源呢,他那边有什么发现?”
“程久源和药娘的关联不大,感觉王亚南现在的行为,的确更像个人行为,在她得到药品,寻找药娘,卖药换视频,再到贩卖视频,这里面的环节,程久源都不是必需的。但程久源最近的行为也有一些异常,他回来了C市几次,这边恒久药业两个药厂都被查封了,药厂正常的药品生产线因此受到了影响,他作为恒久药业的另一个老板,应该是要把这些药品生产线带去华林市,但照理来说,加入新的生产线,应该要扩大厂房,但是他却没有物色厂房,所以,他看起来更像是单纯来找人的。”
顾亦然听完有些不满:“有关程久源的信息太少了,继续查。”
“明白。”贺仙刷刷记着笔记,顾亦然继续说:“杨柳和王亚男,明天都带回局里来,今天先不要打草惊蛇,让视侦先确定她们的位置,派人盯住,明天分组实施抓捕。牟队,你们那边尽快找到药娘资源的上传者,并确定上传者和王亚男之间的关系,还原他们的合作形式。”
“好的。”牟言点头答应,崔盈也在奋笔疾书。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顾亦然说着起身,对牟言说,“有进展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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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胆,吃了我们顾队的豆腐,还要收哄睡服务费??
第18章
一大早禁毒队就分别把王亚男和杨柳都带回了市局,顾亦然旁听了对王亚男的审讯,和顾亦然推测的相差无几,王亚男接受程久源的指示,从胡云杰那里拿到恒久药业制造的色谱龙,卖给药娘交换视频,再将视频传还给程久源安排的处理视频资源的下游。
她的作案手法通常有三种:第一种是自己用小号假扮药娘,物色对象,第一次让对方轻易得到药,之后再以拍照片、拍视频做交换;第二种是让杨柳这样的药娘做自己的托,以提供色谱龙做交换,让他们帮她物色对象,只要拉人下水了,就可以给他们相应奖励;第三种则是让这些单纯的小绵羊药娘介绍自己的朋友添加她。
王亚男对自己非法售卖处方药,并以此交换药娘们私密视频的事实供认不讳。
贺仙询问道:“你刚才说,你从药娘那里交换的私密视频,你都发给了你的下游,负责处理这些视频的人,但根据我们核实,吴甜的私密视频出现在了一个色情网站的未成年视频专区,这是你刚才说的,程久源安排的和你对接的下游吗?”
王亚男抿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是我自己找的。去年两个老板分家前,他们很重视我们这一块,不只是我,全国像我这样的中介还有很多,我们有个微信群,会在群里报单,我能感觉到,无论是药的销量,还是视频的数量都很多,之前的视频都是老板的人亲自处理,后来两个老板分家了,程总把色谱龙的生产线带到华林市的恒久药厂,祝总就退出了,程总又安排了新的对接人,把视频发给那个对接人处理,但是今年上半年,我就听到风声,说老板不想做这个了,胡云杰也在跟我说,老板压缩了很多地方色谱龙的货,他说是国家查得紧,但我也感觉老板对这一块已经不重视了,我知道这个视频很赚钱,但老板看不上这个了,可能是有更赚钱的门路了吧。反正老板对我怎么做也不在乎了,我不想有一天被利用完抛弃,很多中介都拿不到货了,胡云杰还在给我供货,趁我还有货,所以我想自己做点什么,我和胡云杰商量,他那边是药房,可以做账,我们就自己找了资源网站,卖视频给他们,上传后根据播放量还会有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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