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湖整体的面积不大, 抬头就能看到湖对岸, 但看不出湖水的深度, 阳光落在湖面上, 被风吹得起伏不平的湖面波光粼粼,有些刺眼。
湖边长了很多树, 倾斜着靠向湖面, 大片阴影落在岸边, 云予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脸上的汗被风吹干, 忽然感觉凉丝丝的。
越往山上走,越没那么热。
不得不说,梨山是个很适合避暑的地方, 而且山上的绿植从未经过开发,茂密且郁郁葱葱, 他们开车上山的路上遇到过很多次窜进草丛里的野兔。
至于景色,虽然比不上国内其他出名的大景点, 但是也可以经过人工雕琢,毕竟底子不错。
云予心里想着,想完之后, 思绪又不知不觉地偏了。
这次他想到了廖杰和周小红。
只从表面上看,还真发现不了廖杰和周小红私底下的那些事, 倒不是说他俩全程跟陌生人似的毫无交流,相反,他俩不仅在车里挨着坐,而且一直在说话。
坐在最右边的田世强从头到尾都没反应,似乎不觉得这对叔嫂有什么问题。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云予正感叹着廖杰和周小红的超强心理素质,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模糊的说话声,他循声扭头,便看到了廖杰和周小红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他们并未发现坐在树荫下的云予,径直朝着另一头岸边走去。
没等云予反应过来,廖杰和周小红已经在岸边找了处地方坐下。
云予贪凉坐在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摇晃的树影将他遮了个严实,然而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连到一块儿的廖杰和周小红。
那两个人没打算做什么,只是腻腻歪歪地说着荤话,用的是本地方言,和普通话相差不大,云予能够听懂。
“你是不是又壮了?”周小红捏着廖杰胳膊上的肌肉。
廖杰抬起被捏的手,鼓起肌肉,朝周小红飞去一眼:“天天干活哪儿能不壮?再说壮点不好吗?抱得动你。”
当然,此抱非彼抱。
廖杰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全体现在脸上和看向周小红的眼神里。
周小红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听到这话后,她脸不红心不跳,抬手往廖杰的胳膊上一拍:“我说你啊,适可而止,少吃点,太壮了不好看,不就变成胖子了吗?”
廖杰眉毛一垮,不高兴了:“壮和胖挂得上钩?你别是眼睛有毛病吧,你看我和杨胖子能一样吗?”
“你再壮下去真和杨胖子差不多了,因为你不高。”周小红很诚实地说,“你看陈二娃也壮,可他长得高,衣服一穿,看着还挺瘦的,哪儿像你跟牛蛙似的。”
“……”廖杰从周小红的话里品出什么,他掐住周小红的下巴,面色不善地嘶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没少看陈二娃吧?连他没穿衣服的时候都看过?”
周小红挣扎几下没能挣掉,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伸出手去,把汗衫往旁一拨,掐住廖杰胸上一点。
廖杰疼得直吸气,手也松了。
“我就要看,我喜欢看,你能怎么着?”周小红瘦黄的脸上表情凌厉,皱起的眉头带了几分凶气,这模样比见云予时的畏手畏脚活泼多了。
周小红仗着这里离其他人歇脚的地方远,说话时连声音都懒得压了。
“陈二娃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陈二娃的醋也吃,我看你才有毛病。”
廖杰哎哟直叫,扯开周小红捏着自己那什么头的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经常偷看陈二娃?还偷看他不穿衣服的时候?”
周小红直翻白眼:“什么偷看?我光明正大地看。”
完了又说,“你见过哪个人穿着袄子下地?我从旁路过,看一眼怎么了?其他路过的女人也看,大家私底下都说陈二娃的身材好,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有福气。”
“陈二娃陈二娃陈二娃,你们这些村里女人没见过世面,遇到一个上过学的男人,两眼比夜里的狼还亮。”廖杰被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人比下去,心里不爽得很。
周小红嘻嘻直笑:“那可不是?”
“你们女人真可怕。”廖杰嘴上说着,不老实的手却在周小红的胸上摸了一把。
周小红惊叫一声。
廖杰忍无可忍,把周小红扑到地上,一边用身体压上去一边对她上下其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坏女人。”
接下来的过程少儿不宜。
云予自觉扭头,随即发现哪怕把头扭开也能听见声音,唾液交换的粘腻声响宛若有一条蛇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恶心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听到廖杰说紧时,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管那两个人会不会发现他,转身就往回走。
他走得极快,后面几乎连走带跑。
本来身上的温度已经变凉,经过这么一阵运动,又热得面颊通红,撑着双腿直喘粗气。
汗水从他额上留下,打湿了眼睛和睫毛,他缓过气后,从兜里摸出一张袋装的湿纸巾擦了擦脸。
坐在阴凉地里歇脚的田世强和吉东等人瞧见他,一窝蜂地涌上来。
“小云总?”
“云老板,你怎么了?瞧你这累的。”
云予把用了的湿纸巾塞回包装袋里,一起捏在手上,他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下说:“我以为你们要走了,怕赶不上,所以走得急。”
“嗐,云老板你这是什么话?”田世强拍着大腿说,“你可是我们所有人的中心,我们都围着你转,怎么可能撇下你直接走了?而且我们的人还没齐呢,廖杰和周小红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嘀咕完了,田世强探着脑袋张望一圈,没瞧见廖杰和周小红的身影。
“那不急。”云予说,“再等等吧。”
于是一行人又回阴凉地里坐着,吉东本想去车里抽张报纸给云予垫着,结果云予实在累得很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岔开两条长腿,手搭在膝盖上,坐姿很是随意。
吉东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表现有些奇怪。
等了小半个小时,廖杰和周小红回来了,他俩衣衫整齐,看不出任何异样,见大家都在等他们,顿时一脸惶恐,连声道了好几个歉。
大家都没说什么,毕竟之前说了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严格算来,廖杰和周小红还是在一个小时内回来的。
他们把车留在原地,步行去了山上。
吉东重新拿了两袋湿纸巾给云予。
云予摆手:“没事,身上脏都脏了,回去洗个澡就好。”
吉东愣了一下,收回湿纸巾,笑道:“现在小云总真的入乡随俗了。”
云予没什么感觉,只道:“是吗?”
两个人坠在一行人后面,吉东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小云总最近和陈明夏相处得怎么样?”
吉东自然知道前阵子云予和陈明夏天天下山的事,本来他不放心,想跟在一起,但云予没让,说板车上还要放竹篓,坐不下第三个人。
吉东几乎看着云予从小长大,一下就猜到了云予在找借口,既然云予想和陈明夏单独相处,他便没有不识趣地再凑上去。
“还行。”云予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他声音不大地说,“以前我误会他了。”
吉东说:“能解开误会就好。”
云予看着前方:“他和明春描述的很不一样。”
“是的。”
以前吉东不敢在云予面前说陈明春的坏话,云予不是个会在背后嚼人舌根的人,尤其对于喜欢的人,他听不得身边人说对方的一点不是。
不过现在,吉东感受到了云予思想的变化,他试探地说,“小云总,你以前听的都是陈明春的一面之词,陈明春和陈明夏虽是兄弟,但据我所知他俩也会涉及利益上的牵扯,比如父母的钱、对弟弟妹妹的责任以及家里的劳务分配,我听田村长说,陈明夏高中毕业那年,他们父母为他存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被陈明春偷走,陈明夏在a市打了两个月的工,自己攒了学费和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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