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几次了, 你都不承认,这下被我逮到了吧!”廖杰略有得意地说, “我和老板认识,你要买啥?我跟老板说一声, 给你少点钱。”
说着,当真回头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老板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一边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一边盯着电脑上放着的电视剧, 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选,随便挑, 等会儿给你抹个零。”
廖杰挤眉弄眼地撞了下陈明夏的胳膊。
陈明夏对廖杰的自来熟感到无语。
他和廖杰本来只是还行的关系,但不知从何时起,廖杰似乎把他当成了好兄弟,有事没事就来田里找他唠嗑,聊的全是女人。
陈明夏又没和女人做过爱,没法和他交流经验,当然就算做过,也不可能拿来当谈资。
他沉默半晌,开口问道:“你买了什么?”
廖杰拎起柜台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扔给陈明夏。
陈明夏接过,打开一看。
里面全是各种牌子的套,还有带颗粒和花纹的套,廖杰和周小红玩得挺花,那天晚上在麦田里就看出来了。
陈明夏重新拴上袋子,扔回廖杰手里,他走到柜台前,没看一眼玻璃柜上摆放得琳琅满目的计生用品,只问老板要了一盒套和一管那什么油。
简单的交流后,老板把装了东西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他,果然给他抹了零——五毛钱的零。
陈明夏把东西裹好扔进身后的背篓里,要往外走,廖杰跟了上来。
“你怎么连那什么油都买?”廖杰做贼心虚似的,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把声音压得极低,“你们年轻人应该用不着吧?”
陈明夏不想话题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不答反问:“你不是说过两天才回县上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廖杰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买这个呗,不然下山干嘛?来回折腾麻烦死了。”
陈明夏说:“你要打听的事,我帮你问好了。”
“哇!”廖杰眼睛一亮,“是不是真的?请客的事确定了吗?”
“下周天请客,确实是请全村人,也会找些人手帮忙,如果你有那个想法的话,可以提前跟云老板说,免得到时候他漏了你。”
“嗐,怎么可能?”廖杰不相信地摆了摆手,表情颇为自信,“我之前跟了云老板好多天,而且天天都找了机会和云老板说话,云老板对我的印象好像还不错,到时候肯定会想到我。”
陈明夏想起云予听到廖杰这个名字时的第一反应,顿时沉默了。
廖杰为了不引人注目,和陈明夏一样是坐的大巴车来县里,两人逛了一会儿买了点菜,便一起坐大巴车回去了。
下车后还有一段路要走,顶着太阳,廖杰端起前辈姿态向陈明夏传授经验。
“你前面不能太干巴了,得把该做的做足,不然进去就难。”
陈明夏望着前方,表情有些生无可恋。
廖杰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你也别光为了干而干,多考虑对方的感受,等她放松下来,还需要那什么油吗?”
陈明夏的嘴巴张合半天,最后叹出口气:“我知道了。”
“有事没事多摸摸人家,有些人就喜欢被摸,一摸就放松下来了。”廖杰把手举到嘴前,略带炫耀地说,“我那个就喜欢我摸她屁股,一摸就高兴……”
陈明夏出声:“廖杰。”
廖杰的说话声一停,抬头看他:“怎么?”
“行了。”陈明夏说,“你说得够多了,后面的我自己领悟。”
廖杰不知道想到什么,嘿嘿的笑声就没消停过:“行行行,你自己领悟,你慢慢领悟。”
回到家里,陈明夏把东西藏到柜子的最底下,用水打湿毛巾擦干净脸上和身上的汗后,便去地里找陈明冬了。
一天忙活下来,等傍晚才见到同样累了一天的云予。
云予的嘴角肿了一小块,有些红,看着特别明显,笑起来扯得疼,他嘶了好几口的气。
把糖给陈简雨,有了陈明夏的同意,陈简雨都快乐开花了,捧着糖甜甜地喊:“谢谢云叔叔。”
也得了糖的陈明冬问:“云叔叔,你嘴巴怎么了?”
说着指了下自己嘴角。
云予闻言,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即便有所收敛,眉眼间的尴尬也掩饰不住,他瞥了眼从灶房出来的陈明夏,支吾着说:“没什么,不小心咬到了。”
“咬得好重。”陈明冬觉得看着都疼,“叔叔你平时要小心一点,嘴巴里面咬破后容易变成口腔溃疡,特别疼。”
云予点了点头:“谢谢你啊。”
陈明冬继续伏在八仙桌上写作业,陈简雨安安静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玩糖纸,云予本来也想拉来一张小板凳坐下,还没行动,就被不知何时走到堂屋外面的陈明夏喊了一声。
“云老板。”陈明夏站在满院子的夕阳里,高大的身影落在地上,被霞光拉得很长,他说,“你过来一下。”
云予看怔了一瞬,然后迈过门槛走了过去。
陈明夏把他拉到旁边的屋子外面,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我看看。”
云予张开嘴。
陈明夏看了一会儿,眉头微皱:“咬得有点深。”
云予立即猜到陈明夏下一句要说什么,提前拒绝:“不用开药,小伤口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陈明夏没想到云予连自己要说什么都知道,轻笑一声:“行吧。”
云予也笑,结果扯到伤口,又嘶一声,赶紧把嘴角的弧度压下,他说:“这点咬伤不算什么,就是嘴巴酸,今天中午吃饭都还难受着。”
这下云予脸上的不自在滑到了陈明夏脸上,他拇指很轻地在云予嘴角按了一下:“疼吗?”
云予说:“这么按着不疼,扯到伤口才疼。”
陈明夏默了半晌,开口:“以后别做那种事了。”
“为什么?”云予说,“你不是很舒服吗?”
陈明夏:“……”
这话他接不了。
云予叹息着说:“可惜后面几天亲不了嘴了。”
“可以的。”陈明夏抬手撑到墙壁上,将云予挤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低头贴上云予的嘴唇。
两人都静止了。
只是嘴唇相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但云予僵在原地,心脏疯狂地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窜出来。
他们的鼻尖相抵,呼出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脸颊上,热热的、痒痒的,让云予忍不住地眨眼。
他看到陈明夏闭上眼睛,深邃的眉眼被霞光覆上一层柔和的色彩,眼睫微微颤抖,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和他一样无措、紧张又激动。
这个吻太单调了,枯燥又乏味,却比前面任何一次亲密都更拨动云予的心弦。
拉开距离后,陈明夏低眼看他:“就像这样。”
云予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攥紧,在自己几乎铺天盖地的心跳声中,他故作镇定地点头:“嗯。”
眨眼又过去几天,山上的工程停工,工人们全部来到村里休息。
周天这天是难得的阴天,晒人的太阳没有出来,立了秋的风吹得草木哗哗直响。
村里也是难得热闹,大家聚集的一片空坝上,临时支起的灶台上架着搭得高高的蒸笼,一片片白雾从蒸笼里冒出,旁边大铁锅里的菜炒得呲啦直响。
后面的村民忙得热火朝天,廖杰和周小红都在其中帮忙,时不时地对上眼神,趁着大家没注意,两人悄悄地眉来眼去。
陈明夏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面上没有表情,心里还是有点波澜。
可能廖杰和周小红好上比较久了,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肆无忌惮,仗着没被人发觉,行为越来越大胆,但这样很危险。
陈明夏想过要不要提醒他们,不过转念想到周小红在外打工的丈夫和家里的公婆孩子,他又把这个想法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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