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洋洋连续吃了五六片,“好香啊,好多年没有吃过了,小时候吃酒席才有这个。”
庄硕看他喜欢,想着要不要再去厨房给他拿一盘,没想到二姑妈听到郎洋洋夸好吃,直接把桌子上的那盘放到了郎洋洋面前。
旁边的阿姨还笑眯眯地说:“给他给他,小孩子都爱吃这个。”
给郎洋洋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庄硕给他夹了一片盐酸菜扣肉,这是老板老家的一道特色菜。
和梅菜扣肉的做法相似,把梅菜换成了当地的特产盐酸菜,盐酸菜酸辣甜,酸辣味更能解除扣肉的油腻。
郎洋洋吃了一块肉,盐酸菜拌一拌碗里的饭,全部吃光之后又开始啃虾片。
这时候庄叔叔和谢阿姨过来敬酒,老两口这样子好像办婚礼一样,谢阿姨过来看到郎洋洋面前的虾片快吃完了。
她大声喊:“老板,再拿两盘虾片来嘛。”
话音刚落,旁边两桌就有人把他们桌子上的虾片递了过来。
“不用不用。”郎洋洋疯狂摆手。
“拿嘛,我们都不爱吃这个。”
“快给孩子拿着。”
庄硕接下两盘虾片,放在了郎洋洋面前。
郎洋洋偷偷和庄硕对视一眼,偷偷笑。
桌子底下的膝盖装在一起,像在课堂上偷偷捣乱的小同学。
长辈来敬酒,郎洋洋也喝了两杯,他虽然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并不好,尤其是白酒。
两杯下肚,就有点微醺了。
庄硕问:“要不我们先走吧。”
郎洋洋摇头:“还没切蛋糕呢。”
好在蛋糕环节很快就到了,郎洋洋和庄硕站在一旁,跟着唱了生日快乐歌,吹了蜡烛。
“哎哟,这蛋糕真是漂亮,老庄你舍得切不?”有朋友调侃庄叔叔。
庄叔叔已经喝得脸红,谢阿姨代为回击:“这蛋糕是洋洋做的,你怎么知道明年我们就没有了?”
完蛋,郎洋洋又成了焦点。
他害羞得手指头都搅在一起,“还有的。”
“哦~有福气咯。”
“老谢老庄,你们真是可以,老了老了还得个儿子。”
大家话里话外说着好像郎洋洋已经和庄硕是两口子,谢阿姨怕郎洋洋听了有负担,忙说:“就你们话多!别这么说孩子该不好意思了。”
“这能遇到就是有缘分,多不容易啊。”
“是啊,我们都理解都祝福,但总有些人是碎嘴子。”庄硕的大姨和庄硕妈妈是同款性格,甚至更暴躁,说着激动起来:“前天我去老烟草小区抄水表,一堆人围在一起说我们是跟着庄硕发神经,给我气的。”
“姐姐。”谢阿姨赶紧安抚姐姐,让她别说了。
但是大姨嘴巴没停下,“还说什么男人跟男人怎么能在一起,怎么不能在一起!?别说在一起了!结婚都行!”
“大姨——”庄硕无奈极了,大声制止。
想要上前去的时候被郎洋洋拉住了衣袖,小声说:“没事。”
“别说了别说了。”几个人拉住大姨,赶紧转移话题切蛋糕。
后面乱哄哄地吃蛋糕、喝酒环节郎洋洋和庄硕没有全程参加,跟二姑妈打过招呼就先离开了。
车子停在了外面的路边停车位,两人晃悠着走过去。
庄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郎洋洋。他知道郎洋洋的细腻敏感,很怕他为刚刚长辈们的玩笑打趣感到困扰。
但是郎洋洋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洋洋?”庄硕轻声喊他。
郎洋洋还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庄硕真的慌了,手足无措地想碰一下郎洋洋的手,但是又不敢,“洋洋,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弯腰去探郎洋洋的脸,紧张得声音都颤抖:“我替大姨她们给你道歉……洋洋?”
“噗哈哈哈——”郎洋洋笑得肚子痛。
庄硕又气又笑:“我以为……我以为你生气了。”
郎洋洋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他,微醺的眼睛水汪汪。
“我干嘛生气?”
庄硕:“他们总开玩笑,还说什么结婚……我……”
郎洋洋歪头:“你什么?你不想结婚吗?”
“我当然想了。”庄硕说完,自己害臊起来。
春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两个人微微发烫的脸庞,不远处的烧烤一条街传来不知名客家语歌。
语调轻轻,洒脱肆意。
郎洋洋觉得有点熟悉,好像是在什么电影里听过,他轻轻的跟着哼了一句。
“撑一条船~”
“你跟我结吗?”
“啊?
庄硕转头看着郎洋洋,喉结上下滑动,他说:“你想跟我结婚吗?”
郎洋洋八成是昏了。
他说:“好啊。”
第23章
夜凉如水,但春风轻柔。
吵吵嚷嚷的烧烤一条街和散落满地的梨花花瓣,是人间烟火和理想浪漫。
庄硕痴痴地看着郎洋洋,许久都没有说话。
郎洋洋笑:“干嘛。”
庄硕:“我今晚就回去准备彩礼。”
“说什么彩礼……”郎洋洋转身慢慢往前走,嘟囔着:“我可没有嫁妆给你。”
庄硕跟上来,不看路也不说话,就看着郎洋洋。
“干嘛……”郎洋洋被看得不好意思。
庄硕:“我是认真的。”
郎洋洋终于停下来,转身面向庄硕,头一回这么赤裸的打量庄硕。
身材好,性格好,人靠谱,有点小钱,家庭环境也很和谐。
郎洋洋从来都不是把恋爱看得很重的人,也不觉得爱不爱的能改变什么,没有就没有,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但此时看着庄硕诚恳的眼睛,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想到自己那些小情绪都有了归属,想到踏实的安全感。
郎洋洋说:“我也是认真的。”
“啊——”
突然被庄硕抱起来的郎洋洋吓得轻声尖叫,然后又立马捂住嘴巴,压着声音说:“快放我下来!”
庄硕抬头看着他:“好高兴,好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这个抱不是拦腰抱,也不是公主抱,庄硕是直接蹲下抱着郎洋洋的腿直直的站起来。
庄硕本身就高,这么一抱郎洋洋的视角至少是两米三,他有些害怕,只能用手轻轻扶着庄硕的头。
“我也开心,但是真的好怕摔下来。”
庄硕:“不相信的我的体力吗?“
郎洋洋:“我不相信我的。”
“哈哈哈。”庄硕把郎洋洋放下来,两个加起来都五十岁的男人站在路边你看我,我看你。
这仍旧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如果两人去遛狗的时候忙着接吻没注意到雷公掉臭水沟这件事不算上的话。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郎洋洋把面团送进烤箱里之后自己磨了一杯咖啡,用店里昨天剩的面包当早餐。
整条街都还没有醒过来,半山老街有四十多家商户,其中售卖饮品的有七家,Brookside是最新的一家。
对于新店来讲,它的发展算是比较顺利的,营业第三个月就开始盈利了。
这个夏天很关键,对于Brookside和郎洋洋来说都是。
周一店里不是很忙,郎洋洋约二姑妈下班之后来店里一趟,二姑妈说中午和同事在附近吃饭,就中午过来了。
二姑妈来的时候还给郎洋洋和店里的三个妹妹打包了酸菜鱼,让他们吃午餐。
“洋洋,你先跟我说什么事,我马上要回单位了。”
郎洋洋和二姑妈在侧门的户外阳台坐下来,面前各放了一杯橙汁,郎洋洋双手捧着橙汁,看着二姑妈不说话。
以前都是二姑妈看着郎洋洋,郎洋洋闪躲逃避。
这下给二姑妈看得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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