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像是柏君牧还没成年处于父母监管状态,清晨的卧室安静,没拉上的窗帘外是个阴天,柏君牧问:“你也知道自己不厚道?”
宗明诚哈哈一笑,“这不是为了我的终身幸福吗,你也没喝醉啊,不至于在便利店门口被人捡走吧。”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吹了一声口哨,“被美女捡走多幸福啊。”
柏君牧:“很遗憾,不是美女。”
“什么?!”宗明诚开始大叫,“真的被捡了,那你现在岂不是没了清白?”
宗明诚当然知道柏君牧那一片空白的感情史,这人也不是冰块,更不是什么很难说话的类型,偏偏学生时代到工作都没什么桃花,可能都是自己掐掉的,问为什么不接受,他就说没感觉。
问你想要什么感觉,柏君牧又说看缘分,这不是搪塞是什么。
宗明诚好奇地问:“那是男的?你……”
柏君牧下床去洗漱,一边说:“你见过的,卖冰淇淋那个。”
宗明诚喔了一声,“那漂亮小孩啊,你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柏君牧你果然不喜欢女人啊,当初……”
眼看他又要追忆从前,柏君牧打断他,“你还有事吗?”
宗明诚:“不是,你真的和那小孩?”
柏君牧:“我多大岁数他多大岁数?”
电动牙刷嗡嗡嗡,柏君牧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他租在我小区房子对门,昨晚和他一起回来的。”
宗明诚直接吹了一声口哨,“不过我看他挺喜欢你的,给你的冰淇淋球那么大。”
他还惦记这事,柏君牧嫌他烦,“你还有事吗,是准备结婚摆酒了还是要补偿把我扔在路边?”
柏君牧洗完脸看了看手机,他还记得睡前和辛山竹说的话,只是那会太困了,他都没怎么看对方的账号。
宗明诚:“补偿你打算请你吃个饭。”
柏君牧想到昨晚辛山竹说的朋友请吃火锅没吃饱,他说:“那晚上十点以后大排档吧,请小朋友吃个饭。”
宗明诚:“小朋友?”
他的笑声开始变得奇怪,“那个漂亮男生?十九岁算什么小朋友,你真刻意,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不知道谁称呼辛山竹为那小孩。
柏君牧:“我都说了不是。”
“他租的是我家的房。”
宗明诚才不相信,他不肯放过可以调侃柏君牧的机会:“那租你家房子的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你都这么照顾。”
刚才他听柏君牧说了把人带回家煮方便面又煮饺子,忍不住啧啧两声,“也没见你给我煮面条啊。”
柏君牧:“我给你店里煲煲仔饭你怎么不说?”
宗明诚急忙求饶,他朋友是挺多,但柏君牧排在最前面。人卡在三十岁这个关卡,成家的上班又要兼顾家庭压根没这么好叫,他一边嗯一边说:“那行,晚上老地方排挡见,对了,你给我妈抓一副药呗,她又喊腰疼了。”
柏君牧:“医院看去。”
宗明诚诶了一声,“你不是中西医都在行吗?”
柏君牧懒得理他插科打诨,还没说点什么,门铃响了,他打开门,头发扎着小揪的少年人站在门前看他,喊了声响亮的柏哥。
他声音本来就清脆,这一声足够电话那边的宗明诚疯狂吹口哨。这些年他感情失意生意场也血本无归,也算出尽洋相,柏君牧感情没什么可以挑出来揶揄的,事业又是伤痛不好提,现在总算让他抓到把柄了。
“柏哥?我还白鸽呢?不过这弟弟长得好看声音也甜,柏君牧你招了吧你就喜欢这个类型。”
宗明诚已经开始胡说八道,柏君牧直接挂了电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辛山竹进来。
辛山竹又看了眼玄关的白熊,柏君牧还记得他深夜的惶恐,说:“改天我把它重新粘一下。”
都快九点了,柏君牧看上去刚洗漱,辛山竹走近还能闻到他刚洗漱过的薄荷味道。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指了指沙发,“你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外面是个阴天,室内没开空调,柏君牧换完衣服出来发现辛山竹真的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让人忍不住想笑。
柏君牧给他开了电风扇:“几点醒的?”
辛山竹换了一件衣服,印花和昨天的一样,也不知道他牛仔裤有几条,看上去每条都像穿了好多年的。
他长得好看,穿得简朴也不影响颜值,柏君牧自己家里的衣服比父母那边自己房间的衣服正常很多,也不是之前辛山竹看着的穿破了的类型了。
辛山竹:“七点多。”
他又目不转睛地看向柏君牧,没睡几个小时眼底也没黑眼圈,眼睛看上去依然很明亮。
一顶帽子压下来,辛山竹的视线被遮挡,柏君牧说:“走了,你想吃什么早饭?”
辛山竹:“不知道!”
他跟了上去,脚步雀跃得一听便知,还挺有感染力。
柏君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辛山竹跟上去,下楼也要拉着柏君牧外穿的衬衫,“都听你的,的意思。”
柏君牧忍不住开玩笑:“那不吃了?”
辛山竹也没不高兴:“好。”
他乖得过分,但明显不相信柏君牧会反悔。
柏君牧:“怎么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不要太听话。”
辛山竹就看着他笑,柏君牧移开目光,看了看手机上时间,“去你上班那条街吃吧,有个本地人爱去的店。”
这边距离公交站还要走十几分钟,柏君牧直接打了个车,辛山竹还惦记昨天的问题,他喊了柏君牧一声哥。
男人的眼神从手机屏幕移开,看向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小揪从后面戳出来,像是毛茸茸的小鸟尾巴。
柏君牧:“怎么了?”
辛山竹:“你可以和我住吗?”
柏君牧手机差点掉下去,他迅速捞起,“我不合租。”
辛山竹:“哦,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又塞给柏君牧一颗汽水糖,冲对方笑了笑,像是抱歉。
柏君牧问:“一个人住不好吗?”
辛山竹:“就是……
他拖了长长的音,好久才说:“昨天和你一起吃饭,我感觉很幸福。”
第12章
柏君牧就没见过能把幸福这个词这么直白说出来还不烫嘴的。
他也不算不善言辞,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隔了一会才说:“是吗?”
辛山竹点头:“是啊!”
柏君牧:“和朋友吃饭呢?家里人呢?”
问完他才想起来辛山竹老底都给他交代完了,父母都不在了跟爷爷长大,老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亲戚都在外地。
他说的地名是市区下属城镇,柏君牧还有印象,他高考完和表哥谢正、宗明诚以及他们各自的对象去当地的小山村露营过,前期算愉快,只是遇上了意外。
当年柏君牧因为救起的小孩坚定填报的志愿,没想到多年后也因为车祸死去的小孩彻底熄灭了那颗继续之心。
辛山竹的汽水糖让他想起了那个孩子,只是地点也不能完全对上,毕竟对方身份证的村落和柏君牧露营的地点还有很远的距离,但他仍然会不自觉地关注对方。
辛山竹坐在柏君牧身边,他对车窗外的景色漠不关心:“如果钱兆觉得我是他朋友,我就是他朋友。”
“但和你吃饭的开心和他不一样。”
他什么都要全部说出来,开车的司机时不时瞄一眼后座,不太明白这个相貌清俊的男人和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是什么关系,也不像兄弟,但也不至于像另一种关系。
一种卡在很熟和不熟之间的氛围,总是惹人好奇。
柏君牧:“那和一起上班的员工关系怎么样?”
辛山竹捏着手机说:“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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