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君牧音色很好听,说话总有种娓娓道来的温柔,池苑纶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魅力。
池苑纶原本怀疑他,现在又觉得他说得对,这件事他没地方商量。
大伯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决定,就算是一家人,大家也各有各的家事,他给池苑纶的建议就是自己做决定。
池苑纶在其他方面可以果断,辛山竹却总让他想到父亲藏起照片瞬间的仓皇。
父母并不相爱的家庭一直冷冰冰的,池苑纶在没看到调查报告之前以为辛山竹是他的另一种可能,却发现另一种可能也被命运重创,哪怕辛山竹仍然长大了,却让池苑纶心里很不是滋味。
池苑纶:“这是我爸爸和她妈妈的照片。”
手机上扫描是扫描的照片和鉴定证明,柏君牧还没来得及看完,抽完奖的辛山竹就上来推开了门——
“柏哥!!我中了一等奖!!!”
他高兴的时候还顺手关门,宗明诚鼻子撞在门上哎哟一声,池苑纶抽回手机,柏君牧脑子里只有辛山竹妈妈的照片。
少年人欢快地过来,把免单票据递到柏君牧面前,像是要讨一个奖励。
凑近的面庞和刚才照片上的女人很像,但辛山竹没那么成熟,只是五官趋向艳丽,或许再过几年,他的迷人会与日俱增。
辛山竹察觉到柏君牧瞬间的愣神,看了眼低着头的池苑纶,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池苑纶还记得柏君牧的建议,但他面对辛山竹就是难以启齿,什么你是我哥哥,我爸爸是你的亲爸爸之类的。
他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
辛山竹眯起眼:“聊什么了?”
这口气是头猪都能听出不高兴,池苑纶很冤枉:“就聊了点……”
他又不好说,宗明诚坐在一边看热闹,笑得眉毛抽筋,还余韵悠长地哟了一声,“谈恋爱就是要这么强硬,很好,占有欲很足。”
柏君牧捏走辛山竹那张免单票据,和池苑纶的心虚相比气定神闲得很,“聊你的事。”
辛山竹:“我的?”
他好奇地问:“我的什么?”
柏君牧:“他好奇我喜欢你什么。”
池苑纶想:真能编啊。
一边明白柏君牧是想让他自己开口,一边又忍不住发愁辛山竹被哄得团团转,以后可怎么办。
辛山竹自己能直白说喜欢,却在这个时候不好意思。
按照他的个性应该直接追问,这会却别开脸欲盖弥彰地捏桌上的塑料杯,宗明诚:“你俩先去楼下开车,我喝酒了就不开了,池同学你住学校寝室的吗?”
池苑纶跟着他走了,“我住学校外面。”
人走后辛山竹也站起来,“我们也回家吧。”
柏君牧却拉住他的手,辛山竹低头看他,窗外是这一片低矮的房子,天气很好,不少人还在楼顶种花花草草,有人午后在小巷开车穿行,声音嘈杂。
辛山竹还是忍不住问了:“柏哥喜欢我什么?”
他比柏君牧还笃定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却在深入探讨喜欢的时候不明所以。
辛山竹是靠直觉长大的人,敏锐的心绪和迟钝的疼痛感知交互缠绕,却始终少了精准定位。
此刻他漂亮的眼眸漾着好奇,没喝酒柏君牧却更容易被酒气熏动,想要吻一吻他。
他扣住辛山竹的手,像是对方喜欢做的那样,握住,放松,十指仍然缠绕。
柏君牧:“喜欢你的纯真。”
这话说出来柏君牧自己都觉得羞耻,辛山竹还挺失望:“不是我长得好看吗?”
柏君牧哭笑不得:“这当然也算了。”
辛山竹:“那我要是不纯真了呢?”
他又很笃定:“我不纯真啊,我想要的很多的。”
柏君牧笑着问:“比如什么呢?”
辛山竹挠了挠他的掌心:“和你睡觉。”
第45章
宗明诚和池苑纶在停车的地方等他俩, 没想到柏君牧和辛山竹出来得还挺快,他咦了一声:“这么快?”
柏君牧拉开车门让辛山竹坐在副驾驶座,说:“老板要收摊等下一桌。”
宗明诚诶了一声, “我还充了卡呢, 这么不给我面子还赶人。”
他就跟散财童子一样到处花钱,坐到后排的池苑纶攥着掌心的卡还不好意思再次送出去。
柏君牧问他:“你住在哪里, 我开导航送你回去。”
池家在这边也有产业,池赦给了池苑纶期限, 这边的一切都打点好了, 对此池苑纶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生活。
池苑纶还挺不好意思的,“送我到地铁站就好了。”
辛山竹咦了一身, 转身看了他一眼, “你还会坐地铁啊?”
宗明诚笑出了声:“你也没坐过几次吧,笑别人做什么。”
辛山竹:“我坐过一次,也没迷路。”
当地的地铁线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地狱模式, 宗明诚和柏君牧作为本地人也没怎么挤过地铁。
之前柏君牧在市区的私立医院上班, 也住在周边,开车上下班,都没这方面的烦恼。
柏君牧说:“看看你在哪个区, 太远就送你到附近地铁站。”
池苑纶报了地址后宗明诚哇了一声:“不愧是大少爷, 住的地方都寸土寸金的。”
他说话也不太阴阳怪气,池苑纶却很在意辛山竹的想法,他说:“你可以来我家玩的。”
辛山竹压根不懂当地的地区划分,他原本就后知后觉,或许对感情的感知远超于金钱。
池苑纶住的地方也不算特别远, 说完辛山竹看了柏君牧一眼,男人说:“不算很远, 送你过去。”
宗明诚:“你也把我放到那边上吧,费薇在那片朋友的新店喝下午茶。”
即将结婚的人需要张罗的事也很多,最近事业方面提案又一堆堆的,他在车上原本企图和柏君牧聊点民宿进程,但看辛山竹一直看着柏君牧开车,也闭嘴了。
车停在池苑纶所在小区的那片商圈入口,宗明诚下车靠着车门和辛山竹再见:“小山竹,常联系啊,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问我。”
“如果柏君牧不肯告诉你的话。”
说得像是柏君牧有什么秘密一样,辛山竹没听懂,寸头的花衬衫男挥手走了。
池苑纶下车后犹犹豫豫,喊了声辛山竹的名字,“这个给你。”
辛山竹看了一眼,是刚才餐厅的餐卡,他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给我?”
他依然觉得池苑纶很奇怪,但这个奇怪不包含恶意,所以辛山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你如果想和我做朋友,不用这样的。”
他小时候为了有朋友也单方面付出过,包括同意他们提出的条件,翻山越岭去另一个村子的水库游泳。
代价是差点溺死。
哪怕时隔多年,辛山竹仍然记得那种感觉,池苑纶的讨好也很明显。
他把这张餐卡推回去,“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吃,AA可以,你请我一次,我请你一次也可以,不用这样。”
他也不怎么擅长拒绝人,这时候的笑和对柏君牧的笑区别明显,池苑纶却眼眶酸涩,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辛山竹又说:“我一个月也没多少钱的,不能经常出去吃。”
对方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明显,辛山竹抽了张纸巾给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哭。”
池苑纶:“我没哭。”
但他眼泪都掉下来了,辛山竹安慰他:“好吧,你没有哭,快点回家吧,我们下次见。”
柏君牧一直没说话,看着辛山竹一举一动,池苑纶说:“我有事瞒着你。”
隔了几秒辛山竹哦了一声,“我知道。”
池苑纶惊讶地睁大了眼,辛山竹却冲他笑了笑,“你很可疑啊,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想和我说话的。”
他的迟钝似有若无,某些时刻聪明得让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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