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宁吐槽:“难怪买了我家的房子又不住,敢情是投资来的。”
宋竹柏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他们去超市买好日用品,之后回到宋竹柏住的地方。宋竹柏帮陆先宁把行李提上楼,刚解锁打开门,一个黑白的狗脑袋就从门缝里挤出来,露出一双乌溜的大眼睛。
“宋大奖,来看你的新朋友啦。”宋竹柏拉开门,一条漂亮的牧羊犬摇着尾巴跑出来,先扒一下宋竹柏打个招呼,然后围着陆先宁嗅。
“它叫啥?”陆先宁傻眼。
“宋大奖啊。”宋竹柏嘿嘿笑,摸摸狗,“多喜庆的名字。”
狗太可爱了,陆先宁忙着呼噜狗头,宋竹柏已进屋去给他放行李。宋竹柏的家里收拾得很干净,透露一股独居的简洁气息。
宋竹柏大致给陆先宁讲了一圈家里的布置以及家具使用方法,两人把次卧打扫一番,床铺上新床单和被套。
宋竹柏:“怎么样,对我家还算满意不?”
陆先宁:“小宋哥真是太可靠啦,这段时间我就投奔你了!那个租金的话......”
“正事等明天再说吧。”宋竹柏示意他看一直蹲在两人脚边望着他们的宋大奖:“我得出去遛大奖了。每天我都得带他出去玩够时间,否则晚上这家伙就要在家里跑酷了。”
“行,那我先收拾行李,等你们回来。”
宋竹柏无奈一笑:“别等了,大奖不在外面玩两个小时是不会想回家的。你收拾好东西就早点睡吧,不用管我。”
宋竹柏牵着宋大奖出门了。陆先宁一个人收拾好行李,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房躺下。
他的行李箱其实都还装着他的画具和画本没有拿出来,一是他最近都懒得画,二是他不想把别人家弄得到处都是脏兮兮的颜料。
果然还是在自己的家里最方便。不知是出于对过去的家的眷恋还是什么感情,陆先宁老惦记着绿野林踪的那个房子。
陆先宁没法熬夜,很快就睡着了。他是睡觉时雷打不醒的类型,一觉睡到大天亮,睁眼时还以为自己在酒店,迷迷糊糊坐起来发呆。
他困顿拿过手机开机,宋竹柏的消息跳出来,早上发来的,告诉他冰箱里有早餐,热一热就能吃。有自动喂食机和喂水机投喂宋大奖,不用管它。
陆先宁梦游般起床洗漱,把冰箱里的早餐拿出来加热。宋大奖早吃完了它的早餐,好奇跟在陆先宁身边,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陆先宁吃完早餐后回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盒药,拆了两粒和水咽下。他看了下时间,起身换衣服收拾背包。
“大奖,我出门一趟,回来陪你玩。”
陆先宁换好鞋,和大奖拜拜,出门了。
中午宋竹柏在公司食堂吃午饭,吃完饭后就在公司午休。他如今是个部门主管,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他把门关好,窗帘拉上,坐沙发上一边随手翻资料,一边戴着耳机和江隐闲谈。
“没想到在便利店碰到小陆,就先把他带回我家住了。”宋竹柏说:“不然老住酒店也不是个事,而且我感觉他......”
电话那头,江隐的声音依然清冷:“怎么?”
宋竹柏皱眉:“瘦了不少,像病过。”
江隐沉默。宋竹柏又翻一页文件,边看边问道:“那天你们见过面以后,你就把他丢在店里自己走了?”
江隐:“我有突发状况要处理。”
宋竹柏叹一口气,很无奈:“你太忙于工作了,偶尔也要给自己一点喘口气的时间吧?”
“我当然有休息的时间。”
真是油盐不进。宋竹柏心里哭笑不得,但他与江隐认识这么多年,也已习惯了他的脾气。江隐一直就是这样,往往高度专注于他的既定目标,而忽略了身边的其他。
这也很直接地导致了江隐虽然看似很受瞩目,其实身边的朋友大概只有好脾气的宋竹柏一个。
江隐也不在乎。多余的情感于他而言是累赘,如果可以,最好谁都别去烦他,更不要打乱他一步步安排妥善的节奏。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也挺在意小陆的吗。”宋竹柏笑着说:“既然这样,对这位可爱的弟弟友善一点也好。”
电话那头,江隐正在开车。路上有点堵,江隐戴着一只耳机,车缓缓前行,他的目光无意扫到路边的人群。
车流正行进到医院附近。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江隐却一眼就看到了从医院里走出来的陆先宁。
陆先宁穿着浅色的厚外套,牛仔裤,穿双白鞋,背一个双肩包。他的短发颜色有些浅,白皙的脸清瘦,手怕冷地揣在口袋里,沿着医院的阶梯轻快下来。
陆先宁好像与从前没有任何变化。他仍像六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比谁都轻松,比谁都少些烦恼。
江隐收回视线。
“我和他不熟。”江隐平淡回答:“不必浪费时间。”
第04章
晚上宋竹柏下班回家,买了菜回家做晚餐。饭间两人商量合住的事,宋竹柏不让陆先宁出房租,陆先宁就不坚持,他对钱的使用多少一直不大在意。
最后敲定陆先宁承担一部分水电费,以及大奖的伙食费——这一点陆先宁很坚定,宋竹柏只好哭笑不得地答应。
饭后宋竹柏得出门遛狗,陆先宁左右无事,跟着他一起出门下楼。
宋大奖今年刚一岁,特能跑,陆先宁才知道宋竹柏回回出门可不是牵着绳子慢走遛狗,他竟然每天晚上都在跟狗一起跑步!
陆先宁跟着跑了十分钟就不行了,不得不在路边开了辆共享自行车。人行道上跑步锻炼的人挺多,大奖呼哧呼哧欢脱跑在最前面,宋竹柏跑得一身汗也无疲态。
最后陆先宁实在蹬自行车蹬得腿软,彻底投降歇了。
“哥你也太狠了。”陆先宁浑身汗,坐公园长椅上喘气:“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这么能跑啊?你不是天天坐在电脑前写程序的吗。”
宋竹柏顺手拿衣服擦汗,笑着说:“还不是被大奖练出来的。自从带它回家,我每天的跑步量都是十公里打底,都不带有休息日的。”
陆先宁无话可说,接过宋竹柏递来的水喝。宋竹柏陪他坐下,牵着大奖让它在旁边转圈溜达。
“小陆,你呢?”
“我怎么啦?”
“怎么戴上了助听器?”宋竹柏认真看着陆先宁,温和问:“能和我说说吗?”
陆先宁一笑:“前几年脑袋做了个手术,有点影响听力而已。”
宋竹柏有些担忧:“还有其他后遗症吗?”
“你看我这么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有后遗症吗?”
宋竹柏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那就好。”
陆先宁骑着自行车陪一人一狗遛完了今天的运动量,回去的路上,宋竹柏还提到江隐。
“他平时都打网球,游泳。”宋竹柏说:“不过他工作太忙了,经常过十二点后在他公司的游泳馆游泳。”
陆先宁都震惊了:“半夜游泳?他不睡觉的吗?”
宋竹柏打趣道:“我们江总是超人,一天只需要睡四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会睡的。”
虽然在陆先宁的印象里,江隐确实是这种人。不爱睡觉,也没什么娱乐,每天都在忙,要把他约出来吃顿饭都很难。
不爱笑,不大说话,不需要“无谓”的社交和赞美,不合于任何一股世俗的潮流。
但陆先宁至今也很难理解江隐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绷得这么紧,仿佛在驱赶着灵魂必须不断前进,在追赶一个不可及的目标一般。
不过这一点疑惑不妨碍曾经的陆先宁对江隐充满了兴趣。对于散漫的陆先宁而言,江隐就像一道风,雪天时的一片云,无论是风的语言,还是云中的秘密,他都想一探究竟。
只可惜他是个平凡的人类,所以无论风还是云朵,都不会回应他。
宋竹柏想起什么,说:“对了,这周末我和江隐约了打网球,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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