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听了,这才敢从床底下出来。
霍仰看了一眼岑真白,道:“你出来。”
岑真白出去了。
霍仰解开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捏住岑真白的衣服把他的手抬起来,给他戴到手腕上。
戴的步骤有点复杂,加上岑真白手腕细,霍仰调了很久。
但全程碰都没碰到omega一下。
霍仰低声说:“这个是激波检测仪,只要是从天上落下来的都能发现,炮弹、航弹、导弹、激光弹、机甲弹等,只要它开始响,你就要跑了,知道吗?”
岑真白一愣,“那你呢?”
霍仰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又从军裤里掏出一把手枪,“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岑真白摇了摇头,霍仰是要上前线的,应该比他更需要这个,他想脱,但脱不掉。
霍仰说:“解开要我的指纹。”
岑真白的动作蓦地定住,他说:“我不要这个。”
霍仰说:“我还有。”
岑真白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见alpha没有打算把这个取下来,他只好放过了被自己扯得发红的手腕。
霍仰给他讲这把手枪,“这里是保险,现在是关闭状态,没法射击。”
霍仰拉开保险,给omega展示弹匣,“装弹匣前要先开保险,然后这里,插进去。”
“之后,上膛,”alpha往后拉,卡嚓一声,“然后闭上你的左眼,对准,掰动扳机。”
他演示了一遍,然后递给岑真白,“你弄一遍。”
来来往往好几个穿着军装的人,看了他们一眼。
岑真白学得很快,他问alpha:“这个你也有多的吗?”
霍仰瞥了他一眼:“嗯,我用不上这个,我教你姿势,站过来点。”
岑真白走过去, alpha站在他身后,但没有离得太近,只轻轻托起他的手,“不对,身体侧一点,虎口贴合,但不要握得太紧,不然会受伤。”
omega的身体协调性挺好的,就是手臂太细,估计没什么力,但转念一想,岑真白是骨外科医生,应该有力气才对。
教学的过程,alpha一直是半垂着眼睛,语气也是淡淡的,他说:“就这样保持,开一枪试试。”
现在不开,到了自保要对准人的时候更不敢。
好在岑真白不是很怕,利落地就朝空地开了一枪。
后坐力不算很大,就是震得手有点疼。
霍仰把omega落下来了点的手重新抬了抬,“轨道有点歪了,开枪的时候稳住,再开一枪。”
岑真白放松,手指掰下。
这下勉强准了,不至于说人站到他面前还能打偏。
霍仰“嗯”了一声,“子弹没了就过来找我要。”
又有好几个军人走过,都走远了还回头看。
都一个队的,估计都认识霍仰,加上他是omega,应该不出半天,基地里就要传开了。
第三波,这次明显是霍仰熟识,经过的时候还吹了一声口哨。
岑真白见大家都在看他们,想到霍仰那不喜欢被人当猴子看的少爷病,他问:“你,不进来吗?”
霍仰没多想一秒,就摇了摇头。
只要岑真白在这一天,他不可避免地会和岑真白有接触。
他和岑真白认识这件事瞒不住。
在门外,没有肢体接触,大家还只能传他们是朋友,最多就他喜欢岑真白。
但要是他真进了岑真白的房间,关上了门,那对岑真白的影响才是大,才是不好的。
他说:“你去医院或者在医院碰到了要攻击你的人,你就这样,打他就好了。”
岑真白说:“好,谢谢。”
霍仰本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太阳穴抽着太痛了,他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第67章 “反正你也讨厌我。”
岑真白回到房间,从今探头探脑地问了句:“你和那个alpha认识的吗?”
岑真白“嗯”了一声。
“好帅啊,”从今长了一张娃娃脸,染了一头棕毛,看着跟高中生差不多,“比我这一路见到的军人都帅,单纯指那张脸。”
岑真白礼貌地笑了下,没说话。
刚刚从天花板震下来的灰全部掉到了床上,他们打扫干净后,拿了瓶水,打算出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一路上,军人见了他们,都会打招呼,“诶,医生好,医生好。”
忽然,不知道挂在哪里的警报器响了起来,不大声,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顿时,在岑真白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房间里、在走廊上或在洗手间的军人已经跑起来了。
他们连忙靠边,给军人腾出位置。
明明是人,但跑出了动物大迁徙的动静,地都在震。
主要是感觉被alpha们一撞,能从这头摔到那头。
从今:“我们看看去?”
岑真白点了点头,“好。”
他们跟在后边,来到一大片空地,头顶上的棚是破破烂烂的铁片,两边堆放着一些废弃汽车零件。
但与此格格不入的,是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几排的机甲,通体黑金色,冰冷的金属反着光,地上的尘土一点没沾染上。
七号支援部队一共542人,分为27个小队,每个小队平均20人。
秦威站在最前方,旁边还站了另一个alpha,应该是副领队。
“一到十五号小队队长出列!”
霍仰目不斜视,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前面。
之后他看到秦威一声令下,队长们带着自己的队员有序地跑至身后的机甲。
岑真白安静地待在最角落,看到霍仰单脚踩住比他还高的起落架一跃,身体滞空,单手握住舱门里边的把手,腰腹用力一跨。
两秒都不到,岑真白都看不明白alpha怎么这就进去了。
进去的那一刻,机甲的门就缓缓合上了,一点看不见里边什么样。
从今在旁边又是小声感叹:“卧槽,好帅啊。”
霍仰左手一划摸过顶上,他检查按键,没有问题,他低声朝通讯仪说了一声,示意前方的战友。
蓦地,余光闪过一片白,他抬眼,定格。
岑真白默默地站在那,手里拿着一瓶水,眼睛正看着他机甲的方向。
在一众灰扑扑的环境,两抹白净的颜色别提有多显眼了。
很像……他臆想中的那个画面。
岑真白看不见他,他却能看到岑真白,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能这样毫无遮掩地观察omega了。
岑真白长大了点,下巴尖了,褪去了青涩,周身的气息也更沉静疏离,看着越发难以接近了。
白大褂很适合岑真白。
事先吃了的那两粒药片起了作用,暂时屏蔽了疼痛感。
前方的机甲离位。
霍仰收回视线,拉下操纵杆,三秒,机甲冲了出去。
——
岑真白和从今回到医疗室,军医和他们说,现在战争还没有全面爆发,他们队暂时没有死亡的兵。
于是他们商量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军医只道:“可以去,但不要全部去,一次去三四个就好了,把你们的白大褂脱掉。”
“第六星那些人……很残暴,见到医疗兵,会杀掉。”
从今瞪大了眼睛:“不是不能射杀医生的吗?”
军医:“真打起来,公约只是张废纸。”
医院距离基地不算远,两公里,他们开越野车过去。
十分钟后,军医说了声:“到了。”
“啊?”从今东张西望,他指了指面前这个没了半个屋顶的大楼,“这个?”
军医:“嗯。”
医院的招牌都被轰去了,内部的空气充满了爆炸产生的灰尘,医生们应接不暇,提供的救治远远赶不上送进来的伤者。
许多受伤的三星群众就这么躺在地上,地上全部是发黑的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见到他们,就爬过来,脸都被血糊住,看不清了,只抓着他们的衣服,大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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